唐錦衣勉強止住咳嗽, 冷聲道:「給我衣服。記住本站域名」
「好,好。」手中衣服展開,顧雪眠足底踩著薄毯用力一扯, 就讓唐錦衣身上唯一的遮蔽也滑落下去。
「顧雪眠!」唐錦衣氣得聲音發顫。
他原本就只裹著毯子, 現下整個人無遮無攔暴露在光線里,像個被剝光了殼的雞蛋。雪白長發遮不住一身紅痕,尤其腿根處被蹭紅的嫩肉——
說是沒做到最後,可顧雪眠又怎會輕易放過他?愣是纏著他磋磨了不知多久, 深深淺淺咬得全身沒一塊好皮肉,還在他兩腿間……
一想到這,唐錦衣就面紅耳赤。
「都是男子, 看一看又何妨?再說……師尊身上早被我看光了。」
口中調笑, 顧雪眠輕輕將外袍為師尊披上, 手中動作嫻熟。他慣常服侍唐錦衣更衣, 這活計做得再熟練不過。
只是——
「怎麼只有外袍?」唐錦衣疑惑看他:「裡衣呢!」
「要那做什麼。」顧雪眠貼近親了親他面頰, 狎昵道:「反正都要被我脫掉, 若不是應付那兩人, 雪眠連外袍也不願師尊穿。」
唐錦衣:「……」
他心裡淚流滿面:救命, 把他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徒弟還回來啊!誰能告訴他好好養大的徒弟為什麼會突然變成流氓!
丁夢語和秦勉推門進來時,正瞧見顧雪眠扶著唐錦衣在桌邊坐下。
往日清冷如月的仙尊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低垂眼睫下玉白面頰泛著潮紅,像是精美玉人有了生命, 叫人無端心頭一動。
就連伴著師兄長大的丁夢語, 都看怔了一瞬。
但下一刻, 那張玉雪芙蓉面便被顧雪眠身形遮住。青年轉身對他們微笑:「幾日不見, 師姑又變美了。」
丁夢語很受用:「唉, 我這師侄就是嘴甜。」
幾人互相見過禮, 丁夢語就想湊到唐錦衣面前去:「師兄……」
卻被顧雪眠攔住:「師尊近日身體抱恙,師姑有什麼話還是就這樣說吧。」
玄色衣袖擋在丁夢語和唐錦衣中間,也擋住了後者心虛的面容。唐錦衣偷偷鬆口氣,小師妹最喜歡抱著他的胳膊說話,如果真被她碰到,豈不是立刻會發現自己只穿了外袍?
「師兄病了?」丁夢語立時擔心起來:「是寒毒加重還是……」
「無事。」唐錦衣淡淡道:「風寒而已。」
見他主動解釋,顧雪眠微微挑眉。
「原是如此,難怪這屋中燒著地龍。」丁夢語這才放心,重新露出笑容:「有雪眠照顧你,我們也就放心啦。師兄你既然病了就在此處好好修養,琅梧洲那邊有冉青管著,不必擔心。」
唐錦衣:「……」
不!!你們不可以放心!!
只是他在心中吶喊,卻不敢說出聲。小四一直蟄伏在這院落中,如果自己向丁夢語、秦勉求助,無法玄蟒瞬間發難,只會讓另外兩人也陷入被動。
顧雪眠不動聲色靠近些,笑得像一個真正孝順溫和、尊師重道的乖徒弟:「那是自然,雪眠定會好生照顧師尊。」
桌面下目力不可及處,卻是把手指與唐錦衣的相纏。
唐錦衣在心中暗罵小兔崽子又作妖,可力氣不夠,抽不出手。只能放任對方捏著自己手指把玩,也不知誰都有的那麼幾根手指有什麼樂趣。
丁夢語只以為他們師徒感情好,也未在意,轉而說起正題:「師兄,此次過來是因為我與秦勉在南邊山中發現的東西。」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物,小心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塊巴掌大的紫黑色碎片,其中有隱約光華流轉,顯得十分奇異。但這東西散發出的氣息卻透著濃烈邪氣,令人不願靠近。
「我們在山中獵殺魔物時遇見一處魔氣爆發,趕過去時,便看見了這塊東西。」旁邊秦勉開口,他聲音冷淡,不同於唐錦衣的平靜疏離,更像是帶著冰冷的傲氣。
這人就是主角啊……唐錦衣不由多看他一眼。
這樣對比之下才能看出:比起艷麗鋒銳的顧雪眠,秦勉更偏向爽文男主的氣質——他長相英俊端方,總帶著成竹在胸般的沉穩,仿佛做什麼都能成功。
如果原著作者沒有棄坑不填,那他確實能。
「一開始,我們以為那處地下有像天寶秘境那樣的上古之地,結果卻發現土石堅硬,除了這個外什麼都沒有。」丁夢語神色凝重:「而且,近日山中魔物數量也大幅增多,師兄,我心中的總覺得不妙。」
原文中,魔劫由顧雪眠開啟,隨後便是持續時日長久的仙魔之戰。跟利用魔氣修行的修士不同,大部分魔物嗜殺成性,侵入人界後致使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將整個人界都拉入腥風血雨。
如今開啟魔界封印的鑰匙被唐錦衣深埋琅梧洲後山,而顧雪眠也並未入魔。想了想,唐錦衣沉聲說:
「的確蹊蹺。魔劫之事,我會重新做一次卜算。」
聞言,秦勉突然抬眼看向他。
一隻手搭上唐錦衣的胳膊,顧雪眠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師尊莫急,這也不能說明魔劫將至。現下您身體未愈,還是謹慎些好。」
丁夢語也有些猶豫:「魔劫關乎一界天命,師兄還是等我們再調查一下吧。」
唐錦衣搖搖頭:「我如今已到大乘期,問題應當不大。」
他並不擔心身體問題,任務時限不到這身體就是不死之身,唐錦衣沒在怕的。
顧雪眠眼中閃了閃,沒再說什麼。
天色漸晚,丁、秦二人便留下來借宿。顧雪眠讓下人帶他們去後面的院子,而唐錦衣因著體虛,就沒出去見風。
朦朧暮色籠罩山野,從此地看去,遠處風光頗有一番獨到之美。丁夢語不由感嘆:「師侄這山莊真不錯。」
顧雪眠:「師姑若是喜歡,隨時來住便是。我與師尊掃榻相迎。」
「那多麻煩你。」雖然是自己師侄,丁夢語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與顧雪眠終究不像和師兄那般親近。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丁夢語腰上一枚儲物袋沒紮緊口,從中突然鑽出一股黑霧,向著大開房門便直衝而去!
「站住!」丁夢語大驚,回身卻抓了個空。
此時,唐錦衣正立在門口目送他們,沒防備一道黑影突然襲來。他的法器、一應防身之物都被顧雪眠收走,此時只能愣在原地,毫無辦法。
但只聽一聲清脆炸響。
凌厲長鞭貼著唐錦衣面門甩過,將那逃逸魔物劈成兩半。下一秒,他便被緊緊摟入一個緊實懷抱中,鼻端傳來熟悉的檀香。
「師尊!」顧雪眠兩手抓住他肩膀,神色驚惶:「有沒有傷到?」
身後,秦勉慢慢收劍回鞘。
雖然受了點驚嚇,但唐錦衣並沒受傷——那魔物連他的衣角都沒能碰到。
「我沒事。」他有些尷尬,把顧雪眠推開。
這樣近的距離,已經超出師徒禮節。
丁夢語從後來跑過來,也是一臉驚魂未定:「該死,我竟沒發現那隻魔物是何時鑽進儲物袋!對不起師兄,你沒事吧?」
唐錦衣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就在這時,秦勉突然提高聲音道:「早聽聞顧道友高風亮節、嫉惡如仇,斬殺許多為禍一方的邪魔修。今日一見,果然是殺伐果斷的英雄之輩,除魔毫不手軟。」
聞言,顧雪眠動作一頓。
他微微眯眼,與秦勉對視:「秦道友謬讚。」
與他對視兩秒,秦勉移開視線,又看向唐錦衣:「玄乙仙尊想必也同意,除魔理應斬草除根,不可心軟。」
唐錦衣面不改色:「自然。」
聽見這個回答,秦勉笑了笑。
到了晚上,顧雪眠非要跟唐錦衣擠一張床。
「你給我滾開!」唐錦衣哪敢讓他上床,今夜師妹和秦勉都在山莊,如果被察覺一絲動靜……
「師尊如果不同意,我就叫師姑和秦道友來看看,師尊是怎麼沒穿衣服被我抱在懷裡的。」顧雪眠捏住他一隻腳腕,不緊不慢說。
唐錦衣頓時不敢掙扎了。
面前已經不是那個乖乖徒弟,他不確定顧雪眠是否真能幹出這種事。
見他僵住,顧雪眠才埋下頭,小孩一樣蹭他胸口:「雪眠不想自己睡,不在師尊身邊,雪眠睡不著。」他聲音又甜又軟,仿佛還是那個個子瘦小、可憐巴巴的少年。
被他緊緊抱住,唐錦衣心情麻木:「顧雪眠,你這是大逆不道。」
顧雪眠:「嗯。」
唐錦衣:「我教你那些道理,是都進了狗肚子嗎?!」
「師尊怎麼能這樣說。」顧雪眠笑道:「雪眠在您眼裡是小狗麼?那您豈不是……」他在唐錦衣耳邊吐出三個字。
唐錦衣:「……」
他想罵人。
究竟什麼時候,乖小孩變成了現在這個沒臉沒皮、油嘴滑舌的傢伙?連個過渡都沒有,讓唐錦衣感覺自己像迎面撞上堵牆,毫無防備震得頭暈眼花。
他不想面對顧雪眠,就轉過身去。身後人用結實的胳膊把他拉近懷中,脊背貼著溫暖胸膛,激地唐錦衣伸手推他。
可沒推兩下,顧雪眠就不耐煩道:「師尊,別亂動。」
與此同時,唐錦衣也僵住——他察覺到了某種不得了的變化。
白髮仙尊只能咽下一腔憤懣,老老實實被徒弟摟住,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形抱枕。青年修長的四肢將他攏住,散發著熱量的年輕軀體與他相貼,讓他動彈不得。
「師尊白天為什麼看那個秦勉。」顧雪眠悶聲道。
唐錦衣沒好氣道:「因為他跟夢語關係好。」
說完,脖子上就被不輕不重咬了一口。如今唐錦衣都快習慣了,顧雪眠總喜歡在他身上咬來咬去,真就像只小狗一樣。
「不准看,我不喜歡他。」
唐錦衣隨口應著,思緒卻飄向另一邊。
如果秦勉是真正主角,那麼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如果……顧雪眠不引發天地大劫,他們二人是否就不會廝殺?秦勉就不會死?
那麼,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心跳加快,唐錦衣一時出了神。
現在顧雪眠沒有變異成血靈根,也沒有入魔,更沒有開啟魔界封印的動機。他和秦勉之間並無仇恨,他可以作為一個正道修士好好活下去。
但說回來,原著中顧雪眠為何要拉所有人同歸於盡呢……
這樣想著,他漸漸沉入深眠。
第二日,丁夢語和秦勉早早告辭離開。
顧雪眠站在山莊門口目送他們遠去,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變得面無表情。
他冷聲吩咐屬下:「把那兩人用過的所有東西都燒掉,換上新的。」
灰衣人恭聲道:「是。」
秦勉,這個人讓顧雪眠感到格外不順眼。尤其是那人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落在師尊身上,像在探究什麼東西。
真讓人煩躁。
眼中蘊含著戾氣,顧雪眠慢慢走回主院。若非那人跟丁夢語關係緊密、丁夢語又是師尊看重之人,他現在就想讓對方消失。心中輪轉著惡毒的想法,推開門時,卻已經換上一張溫柔笑臉——顧雪眠知道師尊拒絕不了自己這張臉,他清楚如何利用優勢。
迎面,卻看見唐錦衣在費勁用銅鏡組裝卜器。
顧雪眠笑容一僵:「師尊這是在做什麼?」
見到是他,唐錦衣放下手中東西,說:「你來得正好,我想卜算一下魔劫之事,將金輪還我一會兒。」
見他臉色不好,唐錦衣忙補充:「只用來卜算,用完就給你行不行?反正有小四在,我跑不了。」
顧雪眠卻沒立刻答應。
他上前,將那堆簡陋的東西從唐錦衣手中抽離:「師尊管那麼多作何?魔物之事我來處理,您不要多事。」
「顧雪眠!這關乎天下蒼生!」唐錦衣皺起眉:「別的都隨你,此事不能任性。」
聽了他的話,顧雪眠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手中用力,那堆東西便被靈力震了個粉碎。直視著驚詫的師尊,顧雪眠扯唇,問:「師尊,您就那般厭惡邪魔修?」
唐錦衣氣得要死:「自然!否則我怎會一次次提醒你絕不能入魔,那是一條絕路!」
「嗯。」顧雪眠點點頭:「對不起師尊。」
說著,他伸出右手,掌心浮起一團黑色火焰。
在唐錦衣震驚的眼神里,他歪頭露出個孩童般的笑:「可惜,我早就入魔了。」
青年漂亮的笑容映著黑色魔焰,妖異又瑰麗。
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庭院中。
遠處打掃的僕人俱是渾身一抖,不敢去看院中發生了什麼,生怕會被那位喜怒無常的主子砍掉腦袋。
顧雪眠臉頰偏向一邊,緩緩伸手摸向唇角。
即便被按倒在床上時,唐錦衣都沒有現在這樣震驚和憤怒。他垂下的右手微微顫抖,整個人脫力一般靠在牆上:「你太讓我失望了,顧雪眠。」
青年捂著嘴角,望向他的眸光黑沉。
唐錦衣其實並沒捨得用多大力。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先前顧雪眠做的一切都沒有這一件令他震動,無論顧雪眠如何對他,都不如現在來得讓他生氣——氣他自我墮落,氣他選擇走向深淵。
明明自己努力想把他拉出來。
青年緩慢而不容拒絕地把他摟進懷中:「解氣了麼,師尊?」
唐錦衣冷聲道:「放開我。」
「不要。」顧雪眠輕輕啄吻他的耳廓,輕聲說:「不准嫌棄我,也不准離開我。師尊,不要逼我把您綁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唐錦衣心情belike:以為孩子好好讀書上了好大學有了好生活,實際上他背著自己去混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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