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百位學員被平均分在四個練習室里,每個練習室分配兩位A學員,在導師不在的時候幫忙教授學習能力慢的學員。
「好了各位學員們。」
安子旋拿著一摞歌詞,站在尉遲末和周留戲所在的1號練習室給他們介紹:「我們的主題曲名為《塔尖》,難度不算高,所以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來學習。還有……留個懸念,明天告訴你們。」
時間很緊迫,安子旋拍拍手將所有人視線吸引,自己開口清唱一遍主題曲。
曲調整體平緩歡快又積極向上,沒有特別刁難人的高音和低音,也沒有山路十八彎的音調變化,十分適合沒怎麼有練習經驗或者練習時間較短的學員們。
這種難度對於尉遲末無異於讓大學生看1+1等於幾這種簡單的問題。
「那你們房間的教授任務就交給你了,尉遲末。」
還有另外三個教室等著學習歌曲,安子旋不能一直停在一個教室,安子旋只來得及匆匆交代兩句,就被導演組拉到了令一個現在還沒有導師的房間。
「所以節目組為什麼不多招幾位導師呢?」
【哈哈哈哈我也好奇這個問題,導演組是真的認為一唱一跳一rap就足夠了嗎?】
【看他們現在跑來跑去好想笑啊哈哈哈哈!】
【為什麼導演組不分成三個房間?難道招導師的錢用來買房間了?】
【樓上,你說的好有道理!】
原來是寧願讓導師奔跑也想要提高教學效率的導演組嗎?
尉遲末汗顏,任勞任怨走到一個跑調的人面前指導他。
「這裡唱的平緩一點,不要加氣音。」
尉遲末儘可能去用簡單易懂的方式教授他們,此時此刻他才懂得了,導師的缺乏。
被十幾雙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真的教不過來!
背後又增加了一道視線,尉遲末習以為常準備去看是哪位學員,正好對上了揶揄看著他的周留戲。
差點忘了,周留戲和他一樣,也是個五年練習生。
而且看他這樣子,一定不是剛剛掌握,說不定一直在看他的熱鬧。
周留戲張嘴做了幾個口型。
「教的不錯。」
馬上就到你了。
尉遲末咬著後槽牙想。
周留戲就這樣看著他歪在自己身上,拍了拍紙張發出誇張的聲響,隨後揚起的嘴巴吐出無情的聲音:「各位,剛剛周導師說他同意幫我分擔一部分,我一個人教不過來,有什麼大家可以去問問他。」
周留戲:「……」
周留戲:「很開心?」
尉遲末笑得更歡了,眼下的小痣隨著他的動作也微微上升,像極了高興的樣子:「高興極了,尤其是看到你沒辦法再把自己置身事外。」
【嘿,我想說……】
【你是不是想說……】
【我覺得我懂了……】
「?」尉遲末撓撓耳朵,說什麼?懂什麼?
尉遲末看向周留戲,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姿勢不太對勁。
哦~這下他也懂了。
有一說一,這屆網友有點瘋狂,不就是搭個肩膀嗎,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被尉遲末戳穿,周留戲也就不再渾水摸魚,在接下來的舞蹈教學中自發接過一半的擔子,尉遲末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幾眼。
「好了,練習了一個下午大家也都累了,去吃晚飯吧,晚上大家如果想練的話可以在這裡待到十點,十點以後這裡會關門。」
邰筱筱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眼神轉了轉,最終放在B班一名靦腆消瘦的人手裡。
尉遲末翻了翻記憶,找到了他的名字。
陸子明,那個因病退出,讓男主進入選秀的契機。
除了有些營養不良,陸子明深深的黑眼圈讓尉遲末眉頭一皺。
陸子明……這麼拼命嗎?
尉遲末摸著耳釘,默然走在路上。
「尉遲尉遲,看我一眼!」
尉遲末側頭,一名嬌小的女生舉著應援牌捂住臉,羞怯的望著他。
「我可以……叫你尉遲嗎?」
女生似乎意識想起了什麼,不好意思的又往上拿了拿應援牌,連眼睛都快要看不到。
「當然可以。」尉遲末溫柔的回應,「很感謝你選擇我。」
「太好了!從最開始看你直播我就超喜歡你……現在是直播嗎?」
尉遲末插兜搖搖頭,現在已經是用餐和晚休的時間,除了個別想要去練習室的人,導演會提供攝像,其他人準確來講都已經下班了。
不過她倒是提醒了自己一件事情,陸子明應該會去練習室,這是個詢問他身體狀況的好機會。
女生拿出筆記本和筆,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看到尉遲末眼裡:「那……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不待尉遲末回話,女生又自顧自的回應,「不行也沒關係的。」
尉遲末哭笑不得地拿過筆在女生準備的本子上籤上自己的名字,末了在女生想要那會本子的時候往回一抽,戲謔一笑:「下次不用這麼拘謹,我難道是什麼很可怕的豺狼虎豹嗎?」
他將東西還給女生,看著夜間的天色擔憂地問:「這麼晚,你一個人怎麼回去?」
得知整個錄製現場外還有幾個人等著她,尉遲末和女生一前一後保持一步的距離,一邊聊天緩解緊張,一邊將她送到大門口。
「謝謝你的支持,不過晚上還是要保護好自己。」
女生驚喜交加,轉身和他道別:「尉遲尉遲,我叫邰曉雨!」
「記住了!」尉遲末也揮揮手,確認邰曉雨走遠後才把在口袋裡也暖不過來的手放在嘴邊哈氣取暖。
太冷了,下次出門一定要多穿一件衣服。
「……邰曉雨?」
尉遲末輕鬆的笑容滯在臉上,冰涼的雙手此刻也汗津津的,頗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意味,儘管他只是碰到了一位熱情的粉絲。
「尉遲?」
尉遲末無奈地轉過身,王初皓臉上惡劣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在他轉過身之後笑容更甚,陰陽怪氣地重複:「尉遲~」
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尉遲末深呼吸,用同樣的語調回擊:「怎麼了,初~皓?」
王初皓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別開臉不看他臉上得意的笑容:「要不是蔣晨星四處找你,我才懶得出來叫你。」
哦我的老天爺,他們的小團體是怎麼忍受得了王初皓這種彆扭性子的。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正主的聲音:「末哥!」
蔣晨星三兩步跑到尉遲末面前抓住他的手,冰塊一樣的觸感冰得他一個激靈:「媽耶,末哥你手這麼涼!」
再一看尉遲末的臉,因為長時間待在外面,本就比常人白一二分的臉此刻被凍得通紅,此刻更像一個被欺負的娃娃。只有眼下一對小痣安安穩穩,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啊……剛剛在想事情,多逗留了一會忘記時間了,要不是初皓過來找我的話我還真忘記了。」
小太陽的手就和他的性格一樣,無時無刻都是熱情似火。尉遲末沒有嘗試收回手,心安理得地讓現成的暖手寶帶他脫離苦海。
蔣晨星替他暖著手,嘴裡不停抱怨著周留戲的冷酷行為:「你怎麼又沒去食堂吃飯。我跟你講,戲哥太壞了,明知道我想和你一個練習室,結果死都不肯和我換,煩死了。」
看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有意思的事情。尉遲末心裡,已經想像到了面無表情的周留戲和上躥下跳的蔣晨星兩個人雞飛狗跳的畫面。
望著臉都皺成一團的暖手寶,尉遲末主動安撫道:「沒事啊,回去我們一塊找戲哥商量。」
又想起剛剛找他的王初皓,尉遲末回頭,看到他站在原地低著頭的樣子,忽然覺得他有些落寞,回過神時,便發現他已經帶著茫然的蔣晨星又回到了王初皓身邊。
「想什麼呢?你也想像我一樣手凍得冰涼?」
話一說出口,尉遲末就想先給自己一耳光。
一定是和王初皓接觸多了,被他傳染了,不然他怎麼可能這樣夾槍帶炮的說話,彆扭死了。
反倒是王初皓,聽了他的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卻罕見的沒有像平常兩個人交流一樣懟他,只是站到他的另一邊,伸出胳膊重重地攬住他的肩膀。
「愣著幹嘛?挨凍?」
「哦哦,走走走,凍死我了。」脫線的蔣晨星終於反應過來,三個人一塊慢慢走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尉遲末被兩個人一打岔,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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