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天塹
閔依依點頭。
帝寒辛：「所以……你對宮裡宮外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是因為你有常人不能之能？」
閔依依：「算是吧，除了賈元春，還有極個別人身上不靈，這世上發生的事，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
帝寒辛：「我得了瘧疾時，你救我的小藥片，並非夢中白蛇所贈，而是另有來歷，可對？」
閔依依點頭。
帝寒辛沉默片刻，又問：「朕就問你一句，你……是閔依依嗎？」
閔依依心裡顫了顫，沒說話。
帝寒辛：「朕想來想去，現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判若兩人。你又說你並非跟賈元春一樣是個重生者，那麼難道你是……借屍還魂？你是另外一個人？」
這廝太聰明了。
閔依依不敢說是，卻也不願騙他說不是，只咬著下唇，靜默著。
「不回答就是了。」帝寒辛看他的眼神無比陌生，「你從哪裡來？如果賈氏不說，你是不是打算永遠瞞著我？」
閔依依說：「皇上！這種事情若是公之於眾，輕則被人當成怪力亂神者，重則擾亂時空，引起江山顛覆，所有人都將灰飛煙滅，不復存在！那賈元春把這個告訴您，實乃狗急跳牆，同歸於盡之舉！臣妾懇求皇上，等她生下孩子，就將她處死！」
話音剛落，九號出聲：【宿主，我哥哥讓我給你傳話，如果你要致賈元春於死地，他會跟我們同歸於盡！】
閔依依繼續說：「要不然，您就饒了賈家，將賈元春遠遠送走。她或許也就不會再發瘋。」
帝寒辛沒說話。
閔依依：「皇上？」
帝寒辛沉默片刻，說：「朕需要一點時間想想。」
閔依依點頭。
這種事，對這個年代的人而言，的確很難接受。
「朕先回去了。」帝寒辛起身要走。
閔依依一把拉住他：「皇上！你是我愛的男人！我絕不會危害你！您要儘早剷除賈元春，要不就放過她和賈家！」
帝寒辛看了她一眼，卻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閔依依手中一空，失神了好一會，問九號：【九號，他是不是不會再喜歡我了？】
九號：【不知道啊……但是我感覺，面對未知的事物，他的確心神震動。你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消化吧。】
閔依依點頭，有些沮喪地說：【我剛剛跟他說的，沒有違反你們的空間法則吧？】
九號：【是他自己猜出來的，不是你說的，那便沒有。】
閔依依：【事到如今……或許我該快些完成任務回去。】
九號眼睛都亮了：【對呀，對呀！戀愛談不下去了，就趕緊回去吧！】
閔依依：【還有30%，毫無頭緒。你有嗎？】
九號：【我是輔助你完成任務的系統，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呀。】
閔依依打量著九號的頭像：【九號，賈元春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我卻看不到她的！是不是你不如她的系統好用？】
九號一臉委屈：【宿主，她的每一次獎勵都用於系統升級。所以我哥哥才會比我強。】
【系統升級？】閔依依看了一下進度條，【快到75%了。到時候我要是再給你升級，你能否屏蔽她？】
九號：【應該可以。至少在她再次升級之前可以。】
閔依依：【好，到時候我再給你升級。】
九號眉飛色舞。
帝寒辛又是好幾天沒來找她。
閔依依卻不得不去找帝寒辛。
擯退左右，閔依依說：「皇上，小棠就要大婚了，臣妾想著，小棠的父親獨自撫養她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咱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些賞賜？」
帝寒辛：「你想怎麼賞？」
閔依依說：「至少，脫了奴籍，賞他些金銀田地。如果皇上允許，過些日子，最好再給他個閒職，以俸祿養之。小棠在明面上不能與他相認，這樣的話也可去了她的心病。」
帝寒辛：「你對她倒是好。」
閔依依：「她是你的親妹妹。」
帝寒辛點了點頭：「你看著辦吧。」
閔依依：「多謝皇上。」
帝寒辛沒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閔依依一時也無話，兩人對望著。
這一刻，閔依依感覺，兩人不過三尺之距，卻猶如隔了一條看不見的天塹。
往日的柔情蜜意，肆意妄為，都隨著帝寒辛的沉默疏遠而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帝王深不可測的戒備心。
「皇上。」閔依依是不甘心的，問：「五日過去了，您……想好了嗎？」
帝寒辛卻迴避了這個問題，說：「你先回去吧，朕還有別的事，國師就在外面等著。」
閔依依眼神一黯：「是。」
她出門，果然看到了國師矮矮胖胖的身影。
見了她，國師就湊上來問：「娘娘，皇上這些日子有些反常呀！收羅了各種奇誌異怪的書來叫我一起看，是何緣故？」
閔依依：「……大概是遇到了一些難以解釋的怪事吧。」
國師：「什麼事呢？」
閔依依搖頭。
「奇怪！」國師嘀咕了一句，進去了。
閔依依自回去，讓人回丞相府跟大哥說，帶小棠的父親趙叔入宮。
閔中澤回信，需要先把人拾掇拾掇，再教他些宮廷禮儀，第二天上午再入宮。
於是，第二天上午，閔依依接了小棠過來，讓她跟趙叔相見。
父女兩個單獨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兩人一起來到閔依依面前磕頭。
「快起來吧！」閔依依說，「坐。」
趙叔戰戰兢兢不敢坐，還是綠筠把他勸坐了，他也只坐了半邊，腰杆僵硬，緊張得不行。
「趙叔，您是我母親身邊的老人了！這兒也沒有外人，您不必緊張。」閔依依說。
趙叔說：「讓娘娘見笑了！奴才見了娘娘，自然是高興的，只是第一次進皇宮，著實緊張。」
閔依依說：「沒關係，你放鬆些就是，今日叫你來，是為商量小棠出嫁之事。」
趙叔卻又轉頭跪下了，滿臉惶恐地說：「娘娘，小棠是個莊戶出身，承蒙娘娘的隆恩能帶入宮中，已經是她八輩子修來的造化。可剛剛小棠居然跟我說，她要……她要嫁給端王殿下為王妃，這如何使得？」
閔依依說：「你放心好了，皇上說使得，那還有什麼問題？只是這表面文章還是得做一做，皇上為小棠找了個官宦人家，以他們家女兒的名義嫁過去，不知道趙叔可有什麼意見？」
趙叔忙回答：「小棠跟著我們，在莊子裡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有這天降的大富貴，做爹的還能有什麼意見呢？就算是為皇上，皇后娘娘當牛做馬，也報不了這大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