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上前不客氣的拿走張桂英手裡的衣服。
「蘇海棠，你非要把事做絕嗎？」張桂英惱怒的瞪著蘇海棠。
她看中蘇海棠手中的小衣服，那料子一頂一的好，款式也很好看，穿在她小孫子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是你自己要把路走絕，我的錢不是大風吹來的，我辛辛苦苦跑到省城進貨，不是來給你做慈善的。」蘇海棠一邊說著一邊將衣服給掛起。
「我拿你兩件衣服怎麼，你撿了我女兒便宜，拿兩件破衣服孝敬我怎麼了。」
張桂英氣的臉紅脖子粗，要不是她女兒死得早，哪裡輪得到蘇海棠來占便宜，白撿兩個兒子，男人又是個教書的文化人，每個月有固定工資，她那便宜女婿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人羨慕。
「你拿著我女婿的錢開店子，我拿衣服也不是拿的你的，是拿我家女婿的。等我女婿回來，我倒要問問他，你花錢開店子，有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哼，你亂花錢，到時候讓他斷了你的錢。」
蘇海棠把張桂英說的話當成一個笑話。
「你儘管告訴他，讓他把我的錢斷了，這兩孩子你也領走，你這麼喜歡摻和閆家的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婆婆。你最多算是閆家的前丈母娘。」
張桂英沉了臉，論關係來說，她確實說不過蘇海棠。
但她的女兒死了，死前還給閆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看在兩個孩子份上，閆禹寬對她也得客氣幾分。
她知道閆禹寬對她死去的女兒，還是多有愧疚的。
「你凶什麼，這衣服我拿定了。」張桂英開始撒潑不講道理，衝到裡屋。
蘇海棠不讓她拿衣服，她偏要拿，不僅要拿，她還要拿更多。
瞧著近乎發瘋的張桂英，蘇海棠皺了皺眉頭，雙手環胸的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看著。
她只是看，並不上前阻止。
張桂英更得意。
硬氣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拿她沒辦法。
蘇海棠果然是用她女婿的錢開店，害怕閆禹寬把她生活費停了。
一連拿了七八件衣服，張桂英的帆布袋子塞的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就先拿這點，你這些破爛玩意兒，我還看不上。」張桂英嫌棄的扔掉手中的一件小衣裳。
「這件也不錯，你確定不拿走？」蘇海棠拿起一件厚實的外套，遞給張桂英。
「算你識相。」張桂英瞪了蘇海棠一眼。
大娃眉頭皺起，他記得後媽每次露出這樣的笑容，總沒有好事發生。
他有點擔心外婆。
「哥，我感覺外婆要倒大霉了。」二娃湊在大娃耳朵邊，小聲說著。
大娃點點頭。
他也這麼覺得。
不過，他是不會去提醒外婆的，他外婆買東西不給錢，不講道理。
現在，他們有分辨能力，總感覺外婆做的事情有些不好。
「蘇海棠，你一開始就這麼聽話，我們兩個又怎麼會吵架，我會把你當親閨女兒疼。」張桂英厚顏無恥的說著。
「當你的女兒，會倒大霉的。」蘇海棠一字一頓的說著。
她緩緩伸手，攔住張桂英的去路。
「閆冬冬，去跟隔壁阿姨說一聲，讓她幫忙報警，就說我們店子進賊了。」
蘇海棠催促，「還愣著做什麼，快去。」
閆冬冬邁開步子準備跑出去。
張桂英一聲哀嚎，「天殺的，有沒有道理啊，我在自己家女婿的店子裡拿點東西，還要說我是賊，把白的說成黑的。」
「閆冬冬，快去報警，我要看看偷東西究竟要進去關幾年。」
「冬冬，別去，你想害死外婆嗎？」張桂英聽說要被關進去，頓時慌了神。
閆冬冬看了看蘇海棠，再看看外婆張桂英。
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
「拿了東西不給錢，不應該算是賊，應該是強盜，聽說強盜是要吃花生米的。」
「給你，給你，都給你。」
張桂英嘴裡唾沫星子直飛，臉色鐵青，顫抖著手不停往外掏著衣服。
新衣服掉落一地。
「我的新衣服被你弄髒，折舊費我們好好算一算。」
蘇海棠笑著，慢條斯理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衣服。
「你胡說八道，上面乾乾淨淨的。」張桂英撿起地上衣服，不停拍打上面的灰塵。
「我看看。」蘇海棠拿起地上剩下的兩件衣服。
「你看，這裡有一些灰塵。沾了灰塵不好賣，你既然看上這兩件衣服，我五塊錢一起賣給你。」蘇海棠溫柔的摺疊好衣服，將其放入張桂英的帆布袋中。
張桂英瞪圓眼睛，五雷轟頂。
她聽到了什麼？
巴掌大兩件小衣服，布料還沒她的汗衫多，蘇海棠竟敢要價五塊錢。
「五塊錢我可以買一匹布料，做無數件這樣的衣服。」蘇海棠咬牙切齒。
「你要買還是要讓我報警，你自己選。我不強迫你，你在我店子裡大鬧一通，耽誤我做生意，我沒追究你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算我仁慈。」
「你是兩個孩子的外婆，我們是親戚，我給你友情價，四塊錢三件衣服，這件算我送你的。」蘇海棠又拿了一件遞給張桂英。
張桂英狐疑地看著她，不敢伸手去接。
「你有這麼好心？」
「你愛要不要。」蘇海棠收回手。
「哼！」張桂英飛快出手，奪走蘇海棠手中的那件衣服。
「記得給四塊錢。」蘇海棠提醒她。
張桂英氣的不想說話，一屁股坐到地上，當著蘇海棠的面脫掉鞋子。
臭氣從她鞋中冒出，張桂英仿佛沒聞到，利落的抽掉鞋墊，從鞋墊下面拿出三張皺皺巴巴的錢。
「老娘棺材本都給你了。」
她氣哼哼的遞給蘇海棠。
本想甩到蘇海棠的臉上，擔心蘇海棠再出什麼么蛾子，最終沒敢那麼做。
「四塊錢可買不到壽材，您有兒子，您要是兩腿一蹬，您兒子不會袖手旁觀，讓您裹著草蓆出去。您既然有錢，該花的時候，還是得花。」
「你在咒我死？」張桂英眉頭擰緊。
「我說實話呢。」
蘇海棠兩指捏著那四張錢，笑嘻嘻收好。
誰會嫌棄錢臭呢。
大娃二娃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外婆怎麼就乖乖掏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