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吵鬧,出去吵,不要在醫院大吵大鬧。」蘇海棠情緒穩定,態度溫和的說道。
但就是這樣的態度,卻似乎觸碰到了張桂英的逆鱗,張桂英不顧正在休息的閆冬冬,惱怒的大聲說道:「蘇海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平時說話就是這樣,我說話聲音大了一點,你說我大吵大鬧,你存心看我不順眼,故意找茬是不是?」
「出去說。」蘇海棠推著張桂英往外走。
張桂英不肯走,最後在醫生的勸說之下,才往外面走去。
病房的門關上,躺在病床上的閆冬冬睜開眼,朝著關閉的門看過去。
他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愁緒。
外婆總是這麼蠻不講理,媽媽以前因為外婆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蘇海棠在外面將張桂英拉到一邊,「你不要醫院大聲說話,會影響到其他人休息。」
張桂英冷著臉,想要反駁蘇海棠的話,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不是她說不出,只是怕一開口,引來其他人的圍觀,最後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又幫著蘇海棠說話。
城市裡的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還要幫著不孝順老人的女人說話。
在他們農村,老人和長輩說的話就是真理,不管是誰都要聽從。
現在,在這裡,她感覺自己說的話不管用,便覺得所有人都有嚴重問題,合起伙來欺負她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
「蘇海棠,我來看冬冬,你為什麼不讓我看,我是孩子的外婆,我又資格探望。」
「我這不是讓你看了嗎?」
蘇海棠頓了頓,接著說道:「你總說自己是閆冬冬的外婆,閆冬冬的血型,你知道嗎?」
「什麼血型不血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蘇海棠敏銳的捕捉到張桂英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
這樣的慌亂被她看在眼裡,然後被無限放大。
她直覺張桂英一定知道什麼問題。
「你真的不知道閆冬冬的血型?」蘇海棠緊緊追問。
「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農村人,我不識字,沒學識,不知道什麼血型不血型。」
張桂英不斷否定自己不知道血型的事情。
她的心裡想起很多年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她不敢去仔細想。
那個時候她有些懷疑閆冬冬的身世,但自己的女兒非常肯定的說閆冬冬沒有任何的問題。
既然沒有問題,她也沒有繼續去追問。
她把女兒嫁給閆禹寬,只想讓女兒跟著閆禹寬過上好日子。
讓她這個當娘的也跟著過上好日子就行了。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管不著,也不想去管。
「你不知也沒有關係。」蘇海棠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孩子你看也看了,該回家了吧,你繼續留在醫院裡面也幫不上什麼忙。」
蘇海棠擔心張桂英繼續留在醫院,又要整出其他么蛾子。
到下午的時候,閆熙熙和張自芳,還有閆禹寬都會過來,。
張桂英見到閆禹寬之後,肯定又會有一通抱怨。
「你這麼催著我回家做什麼?你是不是要背著閆禹寬在醫院裡面見不散不四的野男人,我可告訴你,我要在這裡盯著你,我一雙眼睛都盯著你。」張桂英非常堅定的說著。
蘇海棠覺得好笑,她不由笑出了聲。
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孩子,現在把工作全部推掉,先在醫院照顧孩子。
生活單調而又簡單,沒有任何複雜的人際關係,她有什麼野男人可以見。
「你笑什麼?我要留在醫院,你休想趕我走。」
「好,你安靜待著就行,我去陪冬冬了,你在這裡坐著,別過來打擾他。」
話音落下,蘇海棠轉身去病房。
張桂英緊緊跟上蘇海棠的步子,憑什麼蘇海棠就能陪在閆冬冬的身邊,而她這個做外婆的卻不能陪著。
在門口的時候,蘇海棠頓住腳步。
緊跟在她身後的張桂英猝不及防的撞擊到她的後背。
「蘇海棠,你要命啊,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麼?」張桂英捂著自己的臉抱怨。
「你不能進去,只有我能夠進去。」
「你怎麼能這麼蠻橫不講道理。」
蘇海棠轉身瞧著她,「我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今天你別想進去。」
閆冬冬因為張桂英傷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張桂英說是過來看望閆冬冬,實際上也真的只是過來看看,就連水果都沒帶兩個過來。
張桂英是真的不會做人,不知道這些人情世故嗎?
當然不是,張桂英心裡很清楚,到醫院看望病人一定要帶點東西,而且要拿得出手才行。
蘇海棠記得很清楚,當初張桂英的兒媳生病住院,張桂英去醫院看望的時候,拿了三條魚,一整隻已經燉好的雞,還帶了三四斤應季的水果。
一些東西加起來,差點沒把張桂英給累死。
從那一次,蘇海棠就看出來,張桂英是個非常勢利眼的人。
她要在兒媳婦眼皮子底下討生活,所以對兒媳婦百般討好。
而他們在張桂英的眼中,就是拿來壓榨的,完全沒有把她和閆禹寬當成親人對待。
她也就算了,畢竟是後來才加入這個家庭,但閆冬冬和閆熙熙是張桂英的親外孫,但張桂英對他們兩人,也都是充滿了利用。
以前利用他們兩個拿閆家的東西,現在還想利用兩個孩子與她的關係,來道德綁架閆禹寬。
「蘇海棠,你今天不讓我進去,我就......」
「你就做什麼?」蘇海棠冷眼瞧著她。
「我就告訴閆禹寬,你不讓我看望孩子,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閆禹寬要是跟你一樣的沒良心,不肯幫著我,我就鬧到閆禹寬上班的地方去,讓大家看看,他拿著國家工資,私低下是個怎樣道德敗壞的人。」
張桂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一刻,蘇海棠真的被她給噁心到了。
有人真的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毀掉自己身邊的親人。
張桂英這哪裡是親人,分明是來要債的仇人。
蘇海棠冷冷瞧著她,「好,我讓你進去。」
「你早就該這樣。」張桂英伸出食指,朝著蘇海棠的臉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