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苦不能苦自己

  張桂英手拍著手,哭天喊地叫喚。

  而作為漩渦核心的大娃和二娃,此時低著頭,默不作聲。

  「不說話,我現在可就去公安局了。上門騷擾,還想對我行兇,不論哪一條都夠你老太婆喝上一壺的。」

  蘇海棠完全不顧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婆子和周圍那一些閒言碎語。

  她作勢就要出門,大娃這才急切地扯住了她的手。

  「別……別去找公安。今天是外婆不對,我們沒有被欺負,這些活都是我跟我弟力所能及的,我們想幫家裡分擔。」

  這話從大娃嘴裡說出來,讓眾人震驚無比。

  甚至就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在繼續拱火。

  「大娃,這女人是不是私下裡打你跟你弟?你不用怕,哎喲,叔叔嬸子們給你撐腰,你有啥就直接說。」

  二娃聽了這話,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我跟我哥說實話你們不信,非要說他虐待我們你們才相信是不是?」

  這番話把那些嚼舌根的人懟得啞口無言。

  張桂英倒在地上也顧不得哭,一骨碌爬起來走到二娃身前懟了他兩下。

  「你這孩子發什麼瘋,是不是讓他給教傻了,說什麼胡話?」

  蘇海棠瞪了她一眼,轉身拉過兩個孩子的手,用腳踢上了房門,砰的一聲。

  家裡原本就已經破敗不堪,那木門震動,灰塵四溢,嗆得老婆子直咳嗽。

  她在門口罵罵咧咧,不依不饒,奈何就是對牛彈琴。

  那這兩個小包子回到屋裡,很有默契地用力甩開了蘇海棠的手。

  「你……你……」

  五歲的大娃指著她吭哧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著他憋紅的小臉,蘇海棠直接笑出聲來,伸手拍開他髒兮兮的小手。

  「今天你們倆表現還不錯,看來那些好吃好喝沒有養出兩隻白眼狼。」

  「當後媽的都不容易,誰讓你們爹不在呢,再看不慣我也只能忍著。」

  聽了這話,兩個小奶包委屈地低下了頭。

  雖然他們還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們知道外婆不可能把她們帶走。

  那也就是說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跟著這個女人都要待在家裡。

  跟她作對是個長久戰,大娃和二娃當然知道急不得。

  眼看著兩小隻吭哧吭哧地回了西屋,蘇海棠這才樂得自在地把腳翹在桌子上。

  再苦不能苦自己,再甜不能甜孩子。

  眼看著家徒四壁她皺起了眉頭。

  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改善一下現狀。

  她知道這個時候馬上就要改革開放,想來鎮上應該有一些黑市在暗中交易。

  只不過她初來乍到不摸門道,看來很有必要找個時間到鎮上去看看轉轉。

  想到這蘇海棠打定了主意,擇日不如撞日,明天早上就動身。

  畢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實在是讓人心力交瘁。

  至於那兩個小傢伙,他們就像野草一樣,生命力旺盛,一時半刻不管著在村里應該也作不出什麼禍來。

  ……

  翌日清晨,蘇海棠睡眼矇矓的坐了起來。

  屋裡沒有一點動靜,顯然那兩個小奶包已經起床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當她準備起床去拿唯一僅有的兩個雞蛋,卻聽到門口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你這個小賤人,就是你個喪門,害的我寶貝乖孫殺了人,你還有臉睡覺。」

  她們家的破門可不經拍,這一下剛剛還沒有完全開機的蘇海棠瞬間靈台清明。

  這一大早的那個殺千刀的張桂英就在門口說些晦氣話,什麼教唆孩子殺人,她可是連雞都不敢殺。

  這老婆子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能忍。

  「一大早的嚷什麼呢?誰在我家門口叫魂兒?」

  說著,她拉開房門就看到五大三粗的張桂英晦氣地站在門口。

  「你這個災星,老閆家來。進門倒了八輩子血霉,冬冬惹禍了,你這個當後媽的還不趕快去看看。」

  那老婆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叭叭得不停,看樣子不擔心孩子,就是找不痛快來了。

  蘇海棠的臉沉了下來,推開她直接往外走。

  「一大早上就來報喪真是晦氣,人呢。」

  孩子做錯事本就不是故意的,再說她初來乍到跟她有毛線關係,還不是他們家種不好。

  「哎喲,你還不快點,在村口呢。」

  幾個婆子跟著張桂英罵罵咧咧指指點點地跟在後面,蘇海棠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快步走向村口。

  果然遠遠地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塊,雖然不知道裡邊是什麼情況,但是能聽到一陣號哭聲震耳欲聾

  蘇海棠微微頓住了腳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不知道是誰在旁邊吆喝了一嗓子。

  「看吧,那殺人犯的媽可算是來了。」

  這一聲叫喚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海棠眸子裡帶著兩道寒芒直接瞪向那個多嘴多舌的村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口一個殺人犯地叫著,誰殺人了?又是誰死了?」

  眾人讓開一條道路,蘇海棠直接來到漩渦的中心。

  眼看著肥頭大耳的劉婆子趴在地上,身下壓著一個跟她身形極為相像的小胖子。

  這是隔壁的劉團團,他好像落水狗一樣躺在那臉色慘白。

  而閆冬冬和閆熙熙就站在一邊,兩個小奶娃身上的衣服也是濕了一大片不停地在滴水。

  兩人低著頭,一言不發,二娃好像受了驚嚇,不停地往哥哥後邊躲。

  「怎麼回事?」

  蘇海棠的聲音里滿是怒氣,她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把大娃和二娃護在懷裡。

  那劉嬸看到蘇海棠好像瘋了一樣朝她衝過來,想要伸手抓她的臉。

  面對這樣的噸位,蘇海棠當然承受不了,她靈活地帶著兩個孩子躲開。

  「一大清早你在這兒發什麼瘋?有話就說。」

  「說什麼說,還不是你們家這兩個小雜種把我兒子推到了池塘里。」

  怪不得。

  劉團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若是原主碰到這樣的事情,少不得賠禮道歉,卑躬屈膝,說不定還要被人訛錢。

  可換了芯子得蘇海棠則是一臉淡然。

  「說是大娃二娃推的,你們有什麼證據? 」

  「我兒子馬上就要死了,還要什麼證據?不是這兩個小雜種還有誰?」

  大娃氣不過,鼓著腮幫子抬起頭就要反駁,卻被蘇海棠捂住了嘴。

  「沒有人證物證空口白牙的胡說八道就是污衊,是誹謗,只不過我勸你先別急著一口一個小雜種的想要訛人,你兒子還沒死呢,這個做親娘的是不是應該不做樣子先關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