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也沒客氣，有了楊星的這段錄音，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掀起風浪來了，然後又說道：「你說你沒有請水軍，但是江慎說他也沒有，而且他不捨得花這些錢，我猜著他應該沒有說謊，帖子的熱度卻高的離譜，這不正常。」
「首先，我們學校的學生沒有那麼閒，會在論壇一直泡著，一兩個小時內想要翻頁的帖子，基本不存在的，除非是有什麼投票活動，全校動員；其次，要不是翻了那麼多頁，吸引了那麼多人的目光，學校教務處也不會被騷擾，這事兒本來對我並沒有絲毫影響，只要你的原僱主們不來打擾我的話。」
楊星皺了皺眉：「不可能會是晚晚或者穆總，他們都巴不得你不再出現，從此沉寂在港城，再也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又怎麼會主動將你曝光呢？遭殃的可不只是你啊，還有穆總呢。」
蘇涼想著也是如此，很憂愁地嘆了口氣，難道真的是她在學校時候的人緣太差了嗎？
楊星又說：「我會幫你打聽的。——出院之後，我打算先留在港城，找個工作。我記得你在港城有房子是嗎？可以租給我住嗎？」
蘇涼有些意外：「這你都知道？」
楊星冷笑：「就因為這兩套房子，江晚晚認定你跟跟范之林關係非同尋常，心理不平衡，跟他大吵一架，范少爺一聲沒吭，吃完飯就走人了，直到現在也沒再理她。」
蘇涼好奇：「江晚晚捨得？竟然沒有去范之林家門口堵他？」她明明記得，江晚晚很喜歡范之林呀，反正比喜歡方行舟更喜歡。
楊星被噎了一下：「江晚晚做不出來那種事。」
也是哦，人家的人設是大小姐，高貴端莊，小天使，被捧在手心裡的明珠，只有男人追她的份兒，她怎麼可能主動去追男人呢？
想到這，蘇涼突然又察覺到了什麼，該不會是因為，江晚晚失去了范之林，導致心態極為不平衡，所以才可勁兒地作，想要從穆蔚曦那裡得到更多的認同和關愛，好彌補她受傷的水晶少女心吧？
蘇涼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看向楊星。
——不得不說，蘇涼真相了。
對方也正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回道：「你果然很聰明，怪不得能從小山村里考上B大。」
蘇涼：「我覺得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話。」
楊星笑了一下：「我確實是在誇你，居然能想到這一方面來，一開始我都沒注意到，要不是那天他們一起吃晚飯吵起來的話。」
當然，是江晚晚單方面的爭吵，范之林並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江晚晚自從回來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覺得范之林的態度太過冷漠。畢竟除了穆蔚曦，她最喜歡的備胎就是范之林，而且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放手的一個備胎。
剛剛回來那會兒，她忙著刷存在感，忙著從每個人那裡汲取溫暖，好讓她感受到，自己並沒有被拋棄，就算離開五年，大家對她的關愛，也並沒有改變。所以，她下意識地忽略了范之林的異常。
再加上，他那個人，本身就是冷冷清清的性子，從來不會多熱情，對他最親密的爺爺尚且如此，又何況是別的人呢？
直到，這次照片事件，江晚晚看到了全部的照片，自然也認得出，與蘇涼交往過的男朋友裡面，竟然也有范之林，差點沒暈過去。
喬銘信愛玩兒，性子活潑，她不在的那段時間裡，有幾個女性朋友，江晚晚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他也只是其中一個備胎而已。
但是范之林不一樣，他是自己辛辛苦苦精挑細選的首要備胎啊。
這件事情的緊急程度，比楊星喜歡穆蔚曦要重要多了。
當天晚上，江晚晚就約了范之林吃飯，范之林也答應了。兩人共進晚餐的時候，江晚晚便忍不住問起來這件事。
她原本以為，范之林一定會極力否認，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原諒他，以後，兩人的關係或許還能夠更拉近一些。
但是，萬萬沒想到，范之林他竟然承認了！他承認蘇涼是他曾經的女朋友！
這可是江晚晚都不曾有過的待遇啊！她一直都是穆蔚曦的女朋友，自然就不可能再對人說她也是范之林的女朋友了。江晚晚一直都以為，范之林女朋友這個頭銜，是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女人頭上的。
但是卻竟然落到了蘇涼頭上。
江晚晚幾欲嘔血，甚至主動幫忙找了無數理由，想要證明範之林不過是出於一時好奇，或是覺得好玩，才跟蘇涼在一起的，並不是真的想要談戀愛。
范之林直接輕飄飄地來了一句：「蘇涼很可愛啊，那時候我很喜歡她，就在一起了唄。」
江晚晚都驚呆了，看著他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她長得像我，所以才移情了？可那不是我啊，我們完全不一樣的啊……」
范之林點頭道：「確實，你們完全不一樣，哪怕單看五官有幾分相似，相處了之後就會發現，她與你，截然不同。蘇涼的性格脾氣，更適合我。」
江晚晚哭的更大聲了：「你明明說過，你不會離開我身邊的……」
范之林沒理她，繼續吃自己的牛排，卻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不，我沒說這樣的話，那是你自己腦補的。」
江晚晚得不到回應，哭著跑了……
范之林倒是淡定地吃了晚飯，結了帳，然後沒事人似的回自己公寓去了。
隔了好幾天的時間，江晚晚都沒再收到關於范之林發來的任何消息或是打來的電話，終於意識到，她失去這個備胎了，難過的不能自已，便去找自己的正牌男朋友發泄了。
——因為她知道，無論做什麼，穆蔚曦都會無條件地包容她。
蘇涼聽完這一切的始末，忍不住讚嘆了一句：「渣男賤女，天長地久，希望他倆鎖死了，可千萬別再去禍害別人了。」
楊星：「……」
蘇涼又說：「我幫你問了下我們學校醫學院的同學，你胳膊上這種傷疤，要整容才能去得到。因為是新疤痕，時間還不算長，色素沉著也沒有那麼嚴重，大概需要個十幾二十萬的樣子吧。」
楊星自嘲道：「有必要嗎？我還是先找工作要緊吧。」
蘇涼勸道：「當然有必要啊，那麼漂亮的胳膊，怎麼能留下疤痕呢？這錢對你來說也不算多吧？再不濟，你不還還有二百萬寄存在江慎那裡嗎？你省著點用，這筆錢也能夠支撐你休息三五年了。」
楊星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你很不喜歡他。」
「這種缺德的沒人性的東西，我都不喜歡。」蘇涼大方承認，「你想必也調查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吧？我看不上他沒有答應跟他在一起，就跟欠了他的似的，有比這更噁心人的嗎？」
楊星也說：「江慎追求你兩年多，卻還是為了二百萬義無反顧地出賣了你，可見他也沒有那麼喜歡你。」
「得了吧？他喜歡我？他喜歡的是我的臉帶給他的面子，以及，我們家能夠陪嫁的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從來就不是我這個人！我哪比得過二百萬啊。別說二百萬了，就算是你只給他五十萬，在知道我們家是農村的之後，他也會義無反顧接下這買賣。」
楊星恍然大悟：「看來我虧了，這錢我的確得要回來。」然後又問，「那你呢？你不生氣嗎？我是說對我。」
蘇涼看著她：「生氣啊，我又不是木頭人，怎麼會不生氣，但是生氣有用嗎？有生氣的這些時間，不是更應該想辦法解決嗎？」說著，蘇涼就忍不住有點激動，提高了聲音，「你還好意思說呢，都沒錢賠我，浪費我這麼多時間！」
楊星沉默不語，窮逼如她，就不應該提起這個話題。
沉默了半晌，楊星才開口說道：「我會給錢的，你等我找到新工作，賺了錢就轉給你。」頓了頓，又用一種破釜沉舟的語氣，承諾道，「三年，三年的時間，我賠你一千萬。」
蘇涼嚇了一大跳，立刻說道：「閉嘴！搞得好像我勒索你似的！你做什麼三年能賺一千萬？你以為你的腦子跟大學教授一樣聰明嗎？」
楊星說道：「我還有點本錢，可以做些小買賣，我以前的戰友，有做這些的，聽說賺的不少，我去入個股就行。」
「別了吧？」蘇涼勸道，「暴利行業都寫在刑法裡面了，你要不要先背背？回頭出現在法制新聞上，那就尷尬了。哦，我幫你帶了法律讀本，抽空先看看吧。」
蘇涼打開包，將一本書放到了床頭柜上。
楊星：「……謝謝，我會認真看的。」
「總之這年頭賺錢不易，一千萬就忘了吧，反正我也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這兩百萬就當是給我的補償了。」蘇涼站了起來，「我先走了，等你出院後我帶你去看房子。」
楊星感慨萬千：「謝謝。」
萬萬沒想到，她離開B市之後的落腳點，竟然是蘇涼身邊。
明景晏依然還是在老地方等她，看到人出來，也立刻站了起來，走過去，問道：「談完了？都說什麼了，去這麼老大一會兒？」
蘇涼回道：「她主動給了我一份錄音材料，可以上法庭作為證詞的那種。」
明景晏看著她得意洋洋的小臉，笑了一下，說道：「這就把你收買了？不生氣了？」
蘇涼嘆氣：「沒必要，生氣能讓我賺錢嗎？」
「所以，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消氣了？」
「就那二百萬。」蘇涼回道，「她說要三年內賠我一千萬，我拒絕了，萬一下次相見是在法制新聞或是社會新聞上，就不好了。二百萬也挺好的，而且她還要租我的房子，按照市價，那房子一個月也要五千，一年就六萬，比我工資都高呢。」
明景晏看著她神采飛揚的臉色，嘖了一聲，果然是個善良心軟的小姑娘。
「她辭職了？」
蘇涼點頭：「是啊，暫時就留在港城了。」這才是她最高興的一件事。
雖然楊星確實跟她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離開江晚晚身邊，不再為她做牛做馬，蘇涼依然覺得很高興。
這大概就是，一步步瓦解對方陣營，讓敵人孤立無援的成就感吧？
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穆蔚曦和江晚晚身邊，就只剩彼此了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蘇涼就更加有幹勁了：「回辦公室吧，不是還有些材料要整理嗎？」
明景晏看著她：「就算你主動要求加班，我也不會給你發加班費。」
蘇涼：「你以前給過嗎？」
「沒有，所以這次我也不打算給。」
蘇涼哼了一聲：「那就閉嘴。給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不給就別說話好嗎？」
明景晏又開始槓了：「我每次說實話你都不愛聽，蘇涼，你這可不是搞科研的人該有的心態啊，不能只看錢，要有為祖國奉獻的精神懂不懂……」
蘇涼冷漠臉：「哦。」
「以後你要是不想加班你就說一聲，反正我也不會答應。」
蘇涼：「……閉嘴。」
一投入到工作中，蘇涼就專心致志地跟數據作鬥爭去了，並沒有再想起來白天的事情，直到晚上睡覺前，照例跟舍友們在小群里聊天，看到曾倩生日時，男友送的禮物，才又突然回想起來，今天明景晏說的那一番話。
蘇涼一瞬間有些茫然。
雖然她的確有過三個前男友，但無奈一個比一個狗，還都是大豬蹄子，戀愛經歷與眾不同也是正常的。但這並不代表，她對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友情渾然不覺啊。
仔細想想，蘇涼也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越界了。
買衣服這事兒就不說了，她弄髒了明景晏的襯衣，於情於理都應該賠償，不論是買新的還是拿去乾洗，性質都一樣。
再結合之前的一些行為，比如年夜飯、大年初一的包子、偶爾一起去樓外樓吃私房菜……這些事情，每一件單獨拿出來都很正常。要是別的同事在研究所加班，她也一樣會帶飯過去一起吃，都是同事，朝夕相處，她離得近，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兒，都是應該的。
但，這些事情夾雜在一起，就顯得不那么正常了……
蘇涼在床上翻來覆去，忍不住嘆氣。
虧得明景晏還是單身，要是他有女朋友的話，肯定要讓人誤會了吧？也虧得明景晏是個大直男，估計不主動表白他是不會往這方面想的。
所以，從明天開始，稍微注意一下，保持距離好了。
蘇涼這麼想著，倒也沒有繼續糾結，很快便睡著了。
十一點整，明景晏也準時上床睡覺，想起下午回來時，蘇涼坐在車上，目不斜視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懷抱著美好的期望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就心情愉悅地繼續加班去了。
蘇涼並沒有積極去加班，而是窩在家裡打了一天的遊戲。她已經決定了，以後明景晏一個人加班的時候，她一定不去，要加班就大家一起，省的惹人口舌。
明景晏也沒在意，畢竟他是項目負責人，又是孤身一人在港城，沒事兒就在項目組待著是正常的，但是蘇涼不一樣，她的父母都在這邊，周末也該是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日子。
一直到了周三的時候，明景晏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三天來，蘇涼明顯話少了許多，也不再積極問他問題了，甚至都很少在辦公室了，能在實驗室待著就絕對不回辦公室。晚上下班的時候，走的格外積極，也不跟他約飯了，就連午飯都不等他了，跟周玲玲一起吃。
明景晏坐在辦公桌前，摸了摸下巴，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大事不妙啊……
而這時候，蘇涼正在偷偷問劉家業，他們那辦公室還能不能塞個人進去的時候。
劉家業驚恐地睜大了他那雙無論如何睜都不太大的眼睛，悄咪咪問道：「你跟老闆吵架了？」
蘇涼眨了眨眼：「沒有啊，就是覺得，大家在一起，會更好一些。跟領導在一個辦公室，我心裡總覺得不是事兒。」
才怪！你們都在一個屋兒待這麼久了，現在說不得勁兒？
劉家業心裡默默吐槽著，卻也沒說出來。他當然不敢應，也沒敢多問，只說道：「你看就這麼點兒大的地方，六張桌子已經很擠了，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第七張桌子了，總不能讓你拿個小板凳來吧？」
蘇涼看了一眼，也的確是，便嘆了口氣，很遺憾地走了。
劉家業瞅著她進了實驗室之後，立刻就去找了明景晏，跟老闆匯報：「蘇涼要換辦公室，老闆你知道嗎？」
明景晏這次確實驚訝了，但在劉家業面前，他仍是努力忍住了想要罵人的衝動，臉上的表情也強力壓制著，不讓人看出來異常，非常淡定地說了一句：「怎麼了？她沒跟我說啊？這兩天都好好的呢，周六我們還一起加班了。」
劉家業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也不敢問，這……」
「沒事兒，你回去工作吧，我跟她談談。」
劉家業看老闆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兒，也就放心了：「哦，好的。」
只要沒有影響到老闆的心情，一切好說。不然，他們都得跟著遭殃。
這天下班後，蘇涼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急急忙忙就要走人，趁著明景晏還沒有從實驗室回來，想著刻意避開他。
蘇涼前腳剛走，明景晏就從實驗室走了出來，恰巧看到蘇涼鬼鬼祟祟、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身影。
明景晏看了她一眼，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說了一句：「天也不是很冷了，都開春半個月了，你怎麼還裹的像個北極熊似的？」
蘇涼：「……」
本就心虛，這會兒要是什麼都不說，就這麼走人了，恐怕就更加讓人懷疑了，蘇涼憋了一口氣，徑直槓了回去：「就算是北極熊，我也是最好看的那一隻！」
旁邊路過的同事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聲。
明景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誇她還是讚美她了：「行吧，路上注意安全，最美的北極熊。」
蘇涼：「閉嘴。」說完轉身就走出了實驗室大樓。
心裡有事，蘇涼也沒回家，更沒去食堂吃飯，直接回了宿舍，整個人就變得蔫蔫的，躺在床上刷了一會兒小視頻，仍是心緒難安，便洗了澡爬進了被窩，準備睡覺。
明景晏也難得的在六點之前就走人了。
坐在書房裡，打開電腦，明景晏認真梳理了一下，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他跟蘇涼的相處模式，以及，通過這一年的相處，他所了解的蘇涼。
蘇涼在糾結跟他之間的感情變化，但她糾結之後的結果，卻是毅然決然地放棄，這讓明景晏有些措手不及，他以為，蘇涼起碼對他是有好感的。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找出失敗的原因在哪裡。
寫寫畫畫，分析了將近兩個小時，明景晏大概知道是為什麼了，但仍是有些不太確定，害怕自己又弄錯了，萬一弄巧成拙，讓蘇涼離他更遠，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便回了客廳，拿起手機給發小打了個電話。
周延深聽到他的話，差點笑出聲：「做什麼春秋大夢呢？想讓蘇涼跟你表白？你腦子發燒壞掉了？」
明景晏絲毫不在意，坦誠道：「原來真的是我想錯了。可是我覺得，蘇涼是個很坦白很大方的女孩子，如果有喜歡的人，她也不至於別彆扭扭的吧？」
周延深無奈道：「兄弟你要想啊，她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了，但是你看看，她之前那幾個男朋友，都是什麼貨色！要是你，連續幾個女朋友都是拜金惡毒女，你還能毫無戒心地繼續去追求其他的女孩子？沒心眼兒也得有個界限吧？蘇涼現在沒有恐男，已經很樂觀很積極很開朗很大方了好不？」
明景晏一拍腦門：「忘記這回事了。」
確實，蘇涼一直表現的很不在乎，也從未主動提起過她的前男友們，仿佛那段時光真的已經過去了，與她再無任何關聯，但是，他卻忘記了，那些人留下的陰影，其實一直都在。
蘇涼的確很努力，努力考研努力生活努力做科研，也在努力忘掉之前不愉快的人和事，但她畢竟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還在對愛情懷抱著美好期望的時候，哪能真的毫不在乎呢？
說到這裡，周延深卻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跟蘇涼表白了？不是說，起碼要等到下半年嗎？」
「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明景晏也沒細說，「總之，現在是最合適的機會了。」
之所以決定多相處一陣時日，是因為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明景晏就察覺到了，蘇涼這人，很沒用安全感，短期的相處，也無法輕易打開她的心扉，所以才決定多投餵幾個月再順其自然。
最近的騷話也是在潛移默化地加強蘇涼對他的認知，習慣他的存在。
但是卻沒想到，蘇涼警覺性比他預料的還要高，竟然察覺到了什麼。
看她踟躕猶豫的樣子，明景晏心裡也是高興的，最怕的就是毫不在乎，那就代表，他沒戲了，洗洗睡吧。
然而，有戲也不代表就能成，這不，蘇涼很快就給他徹底否定了，甚至連辦公室都想要換了，再不表白，哪還能有第二次機會讓他這麼折騰？
想清楚之後，明景晏也不再糾結，打算就這兩天，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跟蘇涼攤開來，把這事說清楚了，無論有什麼困難，只要說出來，他就能解決。
龜縮到周五，蘇涼依然沒能如願換個辦公室，愁的都快無心工作了。下班時間一到，立刻就準備走人，然而，她剛從椅子上抬起屁股來，明景晏就推門進來了，順便將辦公室的門給鎖上了，看向蘇涼：「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蘇涼：當你說我像北極熊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明景晏：那我該說什麼？像南極企鵝？
蘇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