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舒聽完立馬擺手,「不行不行!我這個樣子怎麼能教你呢。」
「思喬你不知道,以我對鄭雅瀾的了解,這次你要是輸了,她絕對會當眾給你難堪!」
「最主要的是我們都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我會的鄭雅瀾她全都會。」
甚至於,鄭雅瀾比她更刻苦。
所以就算自己把所學的都教給思喬,思喬的贏面也不大。
「沒關係的雲舒,你就放心教吧。」
林思喬從應戰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連對應的說辭她都已經想好了。
「其實我小時候對這個也很感興趣,只是我爸覺得學這個玩物喪志。」
「後來沒辦法,我只能把重心都放在了學習上面。」
「不過私底下我還是有偷偷的在練。」
林建生這些年的注意力都在另外幾個孩子身上,哪關心過林思喬學了什麼。
更何況他現在人在大西北,就算有人懷疑想調查那就去吧。
林思喬估計她這個渣爹連個屁都記不得了。
陸雲舒聽完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她說思喬怎麼敢接鄭雅瀾的挑戰,原來她有底牌!
「雲舒,我需要你的幫助。」
林思喬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陸雲舒哪有不幫的道理。
「好,那明天我把竹笛帶到學校來,這幾天我們抓緊時間練習一下。」
陸雲舒說干就干,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就把林思喬拉到了教學樓里的排練室。
「這兩把笛子都是我沒用過的,你先試試看。」
竹笛由於材質不同,吹出來音質也完全不同,陸雲舒帶的這兩把分別是紫竹笛和苦竹笛,都是上好的精品。
「我用這把就行。」
林思喬備戰的曲目已經想好了,曲風偏南調,苦竹竹質偏軟,音色甜潤有竹絲氣,最適合不過了。
「好,那你吹一段我聽聽你現在的水平到哪個程度了。」
林思喬點了點頭,吹了一首相對簡單一點的曲子,這會還沒上舞台沒有必要亮自己的底牌。
沒想到陸雲舒聽完直接就回不過神了,她一直以為思喬說的會,只是單純意義上的會。
這哪裡是會,簡直可以說是精通了好嗎?
陸雲舒頓時有了一種自己是在班門弄斧的感覺。
「怎麼啦?」
林思喬見她半天不說話,「是哪裡不對嗎?」
講真,她也很久沒有吹過這玩意了。
應該音準和節奏沒有太大問題吧。
「有,有大大的問題。」
「是我的問題!」
陸雲舒單手撫額,就很難理解,學霸的世界。
明明大家都只有一顆腦袋,人家的腦瓜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呢?
反正自己是教不了了。
當天下午放學,陸雲舒便把林思喬帶去了一個地方。
「走,跟我來。」
「去哪?」
「等到了就知道了。」
陸雲舒帶著林思喬去了武康路,順著小巷一直往裡走,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門前。
陸雲舒上去咚咚咚的敲門。
片刻後,裡面傳來了腳步聲,門打開,一位穿著中式掛衫,頭髮花白的老者探出了腦袋。
「你個小妮子,這都多久沒來看師父了。」
偏頭看到一側的林思喬,「這是?」
「師父,這是我朋友,林思喬。」
陸雲舒趕緊把林思喬拉到了趙老的面前。
「思喬,我的竹笛就是跟著師父一起學的。」
「不過我只學到了一點點皮毛,你不知道我師父的竹笛吹得那叫出神入化。」
趙老一聽,直接給她彈了一個腦瓜崩。
「我看遠不如你這個徒弟吹牛皮的能力。」
「哪有,師父你能不能下手輕點!」
「輕點,你長不了記性。」
師徒兩人一見面就開始斗上了,林思喬只能清咳了幾聲,微微頷首道。
「晚輩林思喬,第一次上門,叨擾到您了。」
「你倒是個懂規矩的,都進來吧。」
三人一同進了屋,陸雲舒也沒說什麼客套話,當著趙老的面說清楚了來意。
「師父,思喬她在竹笛上很有天份!」
「要不你也把她收了當關門弟子吧,好不好?」
趙老瞥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小徒弟,這丫頭真的很欠收拾。
「你把師父當什麼人了?」
「隨便帶一個人過來,就要讓我收做徒弟。」
「那我一年得收多少個,我能忙的過來嗎?」
林思喬也有些意外,來之前陸雲舒並沒有提這些,只說帶她來見一個人。
「什麼情況?」
陸雲舒一副你別管,聽我的准沒錯的表情。
上去搖了搖趙老的胳膊。
「師父,師姐她明擺著欺負人,她這麼做無論是贏了還是輸了都是給你丟人啊。」
趙老的關注點在輸了這兩個字上。
他的這個大徒弟趙老也算是有點了解。
論勤奮刻苦就沒有誰能比得過她,只是性子有些執拗。
遇到事情愛較真,趙老提點過幾句收效甚微,也就懶得再說了。
但是小徒弟說她說輸這件事,趙老覺得不太可能。
「真的,師父,你不信聽聽思喬給你吹一段就知道了。」
「就一小段!」
人都帶來了,趙老也沒太下小徒弟的面子。
「那就讓她來一小段吧。」
陸雲舒這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思喬,到了師父這裡你就別藏著掖著了,拿出你看家的本領來。」
林思喬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當著趙老的面吹了一首江南名曲《鷓鴣飛》。
林思喬並沒有過多的炫技,而是加入了自己的一點小巧思。
改編後的曲子曲風溫婉柔情,給人一種明淨悠遠的遐思,具有濃郁的江南風格。
直到結束時,師徒兩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怎麼樣,師父。」
「我說思喬她可以的吧。」
趙老沒說話,重新挑選了一把笛子丟給了林思喬。
「光會南派的曲目還不行,換一首。」
「好。」
林思喬知道趙老這是想考驗自己的意思,旋即換了一首北派的代表作《蔭中鳥》。
這次趙老沒有讓她只來一小段,林思喬直接吹完了整首。
「小丫頭,你之前跟著誰學的?」
趙老可不是一般的人,這丫頭基本功紮實,還有著自己的想法。
那首《鷓鴣飛》她雖然降了調,但是曲風一點也不突兀。
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夫,很難達到她的這個水平。
林思喬一點也不心慌,畢竟說辭是一早就準備好的。
趙老聽完久久不能言語,天賦這種東西真的沒辦法說,有些人就像是老天追著餵飯似的。
其實他也是。
別人學十年就是比不過他學半年。
如此,趙老看林思喬的眼神倒有了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林思喬也在心裡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事應該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