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陸見川要幫著一起收拾碗筷,被喬老太太給攔了下來。
知道他們小兩口許久沒見,也有悄悄話要說。
喬老太太便把西廂房的鑰匙給了林思喬,讓她過去幫著收拾一下。
「被子褥子你房間的衣櫃裡,最下面那條淺藍色的就是。」
「中間的抽屜里還有兩條新毛巾,你也給小陸拿出來。」
林思喬點了點頭,把人領到了西邊的那間房,房子和她現在住的那間差不多大。
「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去拿被子。」
林思喬剛走了兩步,手腕就被陸見川給握住了。
很快,陸見川整個人貼了過來。
一手掐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腦勺,林思喬微愣過後,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自陸見川走後,她的心一直感覺空落落的。
他回來了,自己的心也終於定了下來了。
片刻後,林思喬仰起了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陸見川這次回來特別的粘人。
「你怎麼啦?」
然而回應她卻是,陸見川略帶侵略氣息的吻。
從發頂,到額頭,再到鼻尖,最後是她粉色的櫻唇。
「唔——」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太對。
林思喬下意識就看了下去,實在是它的存在感太明顯了。
隔著厚厚的布料都能感受到……
林思喬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小聲道。
「陸——見川,你,你先鬆開我——」
「……」
「抱歉……我……」
陸見川暗啞的嗓音里明顯帶著一絲懊惱,因為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自控能力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好像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且,它完全不受控了。
過了好一會,自頭頂上傳來了一聲嘆息,陸見川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之後把人鬆開了。
「小喬——」
陸見川想解釋,林思喬卻捂住了他的嘴。
她又不是一點這方面知識儲備都沒有的人,以陸見川的這個年紀,不想才不正常。
林思喬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讓他別說了。
這個時候,越說越尷尬。
陸見川點了點頭,「好,我不說了。」
等臉上的熱度消退之後,林思喬起身繞開了他。
被子和褥子剛拿出來,就被陸見川給接了過去。
「我來。」
林思喬也沒和他搶,陸見川在部隊待了十年,鋪床疊被子這事,林思喬還真沒有他在行。
等陸見川整理好床鋪的時候,林思喬直接搬了把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陸見川因為剛才的事,到現在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誰知林思喬語出驚人,她讓陸見川把上衣脫了。
之前林思喬在滬市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這人的報喜不報憂。
所以她現在也不確定,陸見川說的一點點疼,到底是什麼程度。
「小喬,真不疼了。」
只是傷口還在恢復期,陸見川怕嚇到了她。
「不脫嗎?」
林思喬冷哼了一聲,「行,那你以後都別脫了。」
聽了這話,陸見川直接認輸。
在她出房門的前一秒,把人給攔了下來。
三下五除二的,陸見川就把上衣全給脫了,露出了精壯有力的上半身。
「小喬,我真沒事……」
「閉嘴!」
林思喬第一次衝著他吼,「陸見川你是不是當我傻?你給我轉過去!」
陸見川無奈,只能背過了身。
當看到他整個後背都沒有一塊好肉時,林思喬的眼眶驀地就紅了。
雖然距離他受傷已經過去了十多天的時間,後背上的大部分傷口也都縫合過了,但看上去還是很觸目驚心。
「別難過了,現在真的不疼了,我發誓。」
陸見川上前拉過了她,這次他很安分,只是把人圈在了懷裡,沒敢亂動。
林思喬垂著眼瞼,不想看他,只是問道,「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有一些是登島的時候被灌木劃到的,還有一些是被礁石磕到了。」
陸見川一筆帶過的說了說,可林思喬卻抓住了關鍵信息。
「你……你落海了?」
這樣的傷口在海水當中浸泡,那和直接往傷口裡撒鹽有什麼區別。
這怎麼可能不疼!
陸見川見隱瞞不過只能點了點頭,並老實交待之前發生的事。
19號的凌晨,就在陸見川他們與前來接應的人員匯合時,海面上卻突然亮起了照明彈。
軍用的照明彈範圍有多廣,陸見川是知道的。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只能選擇跳海,離開舢舨船。
果然在陸見川一聲令下沒多久,他們乘坐的那艘舢舨船,就被敵軍的艦炮給擊沉了。
茫茫大海,距離他們最近的只有林礁島。
可島上有敵軍駐守,海上又有追兵,思考片刻後,陸見川決定帶著戰友們游往林礁島偏左0.5海里處。
那裡有一片暗礁,暗礁下面溝壑叢生,陸見川他們長期訓練,早就習慣了這種環境。
沒有槍械,他們還有軍刺。
軍刺沒有了,他們還有礁石。
所有野戰軍的戰士們都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就在雙方已經廝殺了三個多小時後,華方的增援艦隊終於趕了過來。
憶起那個生死關頭的夜晚,陸見川除了慶幸他們都活著回來之外,心情也是說不出的沉重。
「小喬,其實這些傷這點痛真的算不得什麼。」
「比起那些將生命留在戰場上的人,我們能活著回來,已經很幸福了。」
聽到這裡,林思喬也沉默了。
這次戰役雖然只打了兩天,但華方這邊一共犧牲了18位軍人,另外重傷67人。
而像陸見川這種受了皮外傷的,更是多到數不清。
所以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