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不久前剛剛經歷的那場生死,陸母的怒氣值直接飈到了頂點。
這事劇組要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待,這個戲不拍也罷!
「陸姨,你先別著急,我覺得這個事不一定是劇組的意思。」
林思喬剛才一直沒說話就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據她了解吳彥秋老師並不是那種會添油加醋的人,她多半都照實陳述。
也就是說,戲劇學院的確是收到了,自稱為劇組的人打來的電話。
而對方很顯然並不知道雲舒已經事先請了假。
這就說明,打電話過來的這個人並不是劇組的核心管理層。
對方真要是很關心雲舒的死活,大可以問劇組,也可以上報公安。
可對方這兩條路並沒有選,反而打了一個電話去到了雲舒的母校。
一個花季少女莫名失蹤半月有餘,這放在哪個年代都是炸裂的存在。
若不是雲舒有著這樣的家世和後台,學校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怎會如此的小心翼翼。
只怕這會雲舒失蹤的消息早就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了。
再結合對方說的最後那句,要是不想拍了,趕緊通知他們一聲,他們好換人。
林思喬估摸著,打電話回去的那個人多半和雲舒有競爭關係。
對方想借著這個機會,將雲舒踢出局,她好後來者居上。
可她卻聰明反被聰明誤,遠遠低估了雲舒的背景!
這下好了吧,一腳踢到了鋼板上。
林思喬將自己的想法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同時她心裡也有了一個懷疑的人選。
然而不等她開口,陸雲舒立馬反應了過來。
「思喬,你說這個人有沒有可能是白曉曉?」
「沒錯,很有可能是她。」
林思喬目前沒什麼證據,不過老祖宗說的那句相由心生還是很有道理的。
從她見到白曉曉的第一面開始,對這人的印象就不是很好。
她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像她這樣子,把自私自利這四個大字直接明晃晃寫在了臉上。
「你們說的這人是誰啊?」
陸母一臉疑惑的看了過來,「她也是你們劇組的人嗎?」
「嗯。」
陸雲舒點了點頭,將她如何認識的白曉曉。
以及下了火車之後,白曉曉又是如何糾纏她的事給說了出來。
陸母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這輩子最不能忍的就是別人拿她的兩個孩子開刀!
說句難聽的,這倆孩子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捨得動一巴掌。
那個什么小小還是大大的,她一個外人,她配嗎?
陸母做事向來講究的是快刀斬亂麻,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之後,她便直接去到了友誼醫院。
「你們不用跟著我,我自己上去就行。」
「媽,要不我跟著你一起去吧。」
陸雲舒想著,待會要是陸母生氣了,她在旁邊哄哄也是好的。
陸母看閨女這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也是沒好氣的笑了。
「雲舒,讓媽自己去吧。」
陸見川知道陸母這是有話要單獨和沈煜城說,便拖著雲舒往於老的辦公室走。
「哥,你幹嘛呀~~我自己會走,你別拖著我~~」
「媽,你能不能管管你兒子?」
陸母才懶得管他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去到了樓上。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
沈煜城渾身一僵,臉上說不出的緊張。
「陸,陸姨……」
見沈煜城要起身,陸母忙出聲把人制止了。
「孩子,你身子還沒有完全好,不用講究這些虛禮。」
陸母搬了把凳子坐在了他的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沈煜城。
來的時候,陸母已經預想過了這孩子現在的情況。
可是,當她親眼看到沈煜城一臉的蒼白,瘦弱,眼窩凹陷的模樣時,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多好的孩子啊,怎麼會被折磨成了這樣子!
「你現在身體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陸姨。」
「那就好,那就好!」
陸母抹了一把眼淚,緩了緩後,她道。
「煜城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要是沒有那件事,這會你們倆可能早就成婚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
「我知道的,陸姨。」
沈煜城聽完眼裡說不出的落寞,自從前天雲舒告訴他,陸姨要來的消息時。
沈煜城就知道,屬於他人生的那道坎才剛剛開始。
他很清楚,以他現在的這種情況,任誰來了都不會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他。
可若是現在讓他放手,沈煜城真的捨不得。
他答應過雲舒,這一次再難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沈煜城苦笑了一聲後,鼓起勇氣說起了埋在心裡十多年的往事。
「陸姨,我第一次遇到雲舒的時候,她好像也就六七歲的樣子。」
「那天她跑的太快,跌倒了,坐在院子的草坪上哭了整整半個小時。」
「當時我就在想,這是哪家的小哭包,怎麼會這麼能哭。」
「她哭了多久,我就在旁邊好奇的看了多久。」
「後來,她不哭了而是衝著我跑了過來。」
時隔多年,沈煜城依然記得,當時她眼裡裹著淚,隔著高高的鐵柵欄,軟乎乎的叫了自己一聲哥哥~
她說,她跌倒了好疼,膝蓋也流血了,能不能救救她。
說完,眼淚就像黃豆一樣,一顆一顆的順著眼角滾了下來。
沈煜城當時心慌的好厲害,趕緊把胳膊伸了過去替她擦了一把眼淚。
兜里的攢了很久的巧克力也全都給了她。
小哭包頓時就不哭了。
就在沈煜城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小哭包突然撥開了一個巧克力遞到他的嘴邊。
她說,「哥哥,你也吃。」
沈煜城吃過很多巧克力,可沒有哪一次像這麼甜過。
「從那之後,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再後來,我們一起度過了小學,初中,高中。」
「以前年紀小,不懂得什麼叫喜歡。」
「只是想著,小哭包以後能少哭一點,我就高興了。」
陸母聽到這裡,再次抹了一把眼淚。
「我就說雲舒那會上學的時候,怎麼那麼無法無天,敢情是你在後面慣著。」
「陸姨,我真的喜歡她。」
「我知道我現在這種情況,很難讓人放心。」
「可是我答應她了,這次絕不輕易鬆開她的手。」
「所以陸姨,我想厚著臉皮向您請求……」
「好孩子,你不用說了。」
陸母打斷了他的話,本來她已經很傷感了,要是再聽那些心裡指不定多難受。
她生了一個小哭包,那小哭包隨了誰還有說嗎?
光聽這麼一會,陸母的眼淚就沒止住過。
要是再哭的話,待會她還怎麼去劇組為自己的女兒討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