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煜城這三個字時,陸雲舒明顯愣了愣,但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她承認自己一時半刻還忘不了這個人。
可話都已經說到那個份上了,她再喜歡也只能放在心裡,不會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思喬,我和他已經結束了。」
「而且他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陸雲舒故作輕鬆的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個花茶很好喝,等回去的時候我也多買兩包帶回去。」
她的話剛說完,手裡的杯子就被林思喬給接了過去。
接下來的話很重要,林思喬不想雲舒一時分神燙到了自己。
「雲舒,之前沈煜城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他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有你的。」
這話要是別人說,陸雲舒可能還不信,但思喬的性子她知道,她是不會拿這種事來誑自己的。
可他既然心裡有自己,他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還有這事,思喬是怎麼知道的?
陸雲舒想到這,頓時反應了過來,眼神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陸見川。
「哥,你今天見的人,不是你的戰友,是他對嗎?」
「沈煜城也來京市了對不對?」
「哥,你說話啊?」
「是,我今天的確見的人是他。」
陸見川承認了,可陸雲舒卻笑不出來。
大哥和思喬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了事情沒那麼簡單。
「哥,你直接說吧。」
「是沈家出了事,還是他出了事?」
除了這兩點,陸雲舒想不到別的理由。
儘管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當聽完大哥說的那些話後。
陸雲舒還是止不住的顫抖,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他病了?」
「他身體不是一向很好的嗎,怎麼會病了呢?」
關於這個,林思喬已經提前和陸見川打過了招呼。
沈煜城這個病因何而來,還是別告訴雲舒了。
林思喬坐過去抱著她,「雲舒……」
「思喬,我好難受。」
陸雲舒把頭埋到了她的懷裡,小聲的抽泣著。
林思喬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也聽不進去別人的勸。」
「你要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不過,今天哭過之後,明天就不許再哭了,知道嗎?」
「你別忘了,他下周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話落,陸雲舒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三兩下的就把臉上的眼淚抹掉了。
「你說的對。」
「我不能哭,哭也解決不了問題。」
「哥,我這幾天有空,我想去醫院陪著他,可以嗎?」
陸見川心疼的看著她,最後伸出了大手,像小時候那樣,揉亂了她的發頂。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哥,你真討厭。」
陸雲舒淚中含著笑,隨後又趴到了陸見川的肩頭。
「哥,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隱瞞我。
也謝謝你的成全。
……
陸見川不放心,晚上沒回國防大學,而是去陸三叔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他便過來了。
林思喬昨晚也沒怎麼睡,兩人在廚房裡小坐了一會。
「昨天我走後,雲舒有沒有再哭?」
「沒有,她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堅強。」
林思喬將熬好的紅棗小米粥,單獨盛了一小碗放到保溫桶里。
手術的事,林思喬也幫不上忙,可不做點什麼她心裡又堵的不行。
所以早上起床的時候,林思喬就在平台上下單了幾顆腎元丹。
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另外,她還在粥裡面放了一些冬蟲夏草粉。
蟲草林思喬常年吃,這個能補肺益腎,她是知道的。
三人快速的吃完了早飯,便提著東西趕緊去了京市的友誼醫院。
陸見川只知道沈煜城目前在這個醫院,但具體在哪個病房他也不清楚。
所以來了直奔護士台問詢了起來。
沒想到值班的護士一聽到這個名字,立馬皺起了眉。
「你們是病人家屬是吧,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們呢!」
「麻煩你們和他說一下,能不能配合一下我們的治療工作。」
「昨天,他竟然趁著我們去查房的時間,悄悄的溜出去了。」
「他這不是瞎胡鬧嗎?」
陸雲舒一聽忙說,「對不起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小姑娘態度這麼好,護士也不好說什麼。
「麻煩倒不至於,不過這種情況可不能再發生了。」
「昨天晚上他已經昏迷了,要不是我們同事發現的早……」
後面的話護士也不想說了,伸手指了指四樓。
「他在四樓的403室,有沒有醒我也不知道,你們自己上去看吧。」
「謝謝啊。」
陸雲舒一陣風似的跑了上去,陸見川緊隨其後,不過卻被林思喬給拉住了。
「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我們先去走廊里站一會,等晚點再進去。」
陸見川點了點頭。
是得給他們一個把話說開的機會。
樓上,403室。
沈煜城自醒來過後,就一句話也沒有說,眼神默默的看著窗外,發呆……
昨天回來後發生了什麼,他已經記不大清了。
只知道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
他嘗試動彈了一下雙腿。
卻發現,腿腳發麻完全使不上力。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一個廢人,連獨自起身都做不到的廢人!
他這樣子,還有什麼資格能給別人幸福?
突然,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在寂靜空曠的樓道里,顯得尤為清晰。
腳步聲到了門口戛然而止,沈煜城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是她嗎?
沈煜城希望不是。
他不想讓雲舒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可除了她,還能有誰?
「吱吖」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一時間,兩兩相望。
陸雲舒吸了吸鼻子,將房門合上,她搬了把椅子就坐到了沈煜城的旁邊。
明明說好的不哭,但是見到他的這一瞬間,陸雲舒的眼眶還是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
「雲舒……」
沈煜城聲音又沙又啞,帶著小心翼翼。
他最怕看到她哭了。
小時候,她就是個小哭包,他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像她這麼愛哭的。
每回受了委屈,她誰也不找,只會找自己。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偏偏她還不愛帶手絹。
沈煜城沒辦法,只能拿袖子幫她擦,這一擦就擦了好多年。
他這輩子,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唯獨,怕了她。
「別哭了,好嗎?」
「是我不好。」
沈煜城習慣性的把胳膊伸了過來,只是這次陸雲舒卻哭的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