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淵最近突然忙了起來,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他也沒有時間親自接宋書寧了,而是吩咐了司機,每天按時接送。
宋書寧知道公司機密的事,所以從來也沒有問過凌睿淵為什麼這些天這麼忙,只是一天天的下班回來一個人吃晚飯,早晨一個人吃早飯,有一些過於孤單了。
終於宋書寧受不了了,這天她等凌睿淵一直等到了深夜十一點。
門鎖輕輕地發出一聲「咔噠」聲,然後就是輕輕的腳步聲。
宋書寧沒有開大燈,只留了一盞落地燈,燈光沒那麼亮,所以凌睿淵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
直到宋書寧一回頭,凌睿淵才和宋書寧剛好對視。
「還沒睡?」凌睿淵的語氣有些疲憊。
宋書寧其實已經有些困了,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強撐著精神等這麼晚,但她就是覺得自己該等,她要看到凌睿淵,要和他面對面地說幾句話。
其實,如果以前聽到有人這麼做,宋書寧一定會覺得那個人有些矯情,做了些沒有必要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能理解了,為什麼會等一個人到深夜,只是為了看到他,只是為了和他說幾句話。
宋書寧笑笑,「等你。」
凌睿淵走過來將她攬住,看著宋書寧原本大大的眼睛闔上了一半,半睜不睜,明顯困得不清。
「這麼困還不睡?」
宋書寧順勢倚在他懷裡,「感覺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凌睿淵笑了,和平時的那種禮貌的、淡淡的微笑不同,是由內而外的笑容。
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又像是感受到了幸福快樂,他原本有些冷峻的眉眼在這一刻都融化了大半。
看上去像是進了鞘的刀,有一種隱忍的柔情。
宋書寧不知道是受到什麼蠱惑,閉著眼睛,就將自己的唇貼到他的唇上。
凌睿淵似乎沒有想到宋書寧會這樣做,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將宋書寧打橫抱起,回了房間。
——
第二天早晨,宋書寧起床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她有些氣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頭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通情達理。
如果她能再自私一點,她能再大膽一點,她一定要抓著凌睿淵問清楚,為什麼這段時間突然就工作得這麼努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沒有她能幫忙的。
她知道,凌睿淵所處的這個位置,一定會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做的,但以往他會把事情帶回家。
即使他們隔著一面牆,但是宋書寧也覺得心安。
現在凌睿淵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讓她的心情忽上忽下,難以平復。
其實她最近也很忙,馬上就是董事會了,她又請了很多董事吃飯,把現在的利害關係擺明白,讓他們知道在宋氏,他們應該幫誰,應該站在哪邊。
可是越忙、越累,閒下來的時候,就越容易想起凌睿淵。
宋書寧握住拳頭,錘了一下身旁凌睿淵的位置,然後才掀開被子下了床。
忽然,她看到一張紙片因為剛剛的風飛了起來。
宋書寧撿起來一看,竟然是凌睿淵留給她的字條。
「公司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陪你的時間就少了,以後補上。」
宋書寧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但是,嘴角還是慢慢揚了起來,倒是比剛起床的時候好上不少了。
——
宋靜汐坐在花房裡,看著母親忙忙碌碌走來走去。
「媽,這些花有什麼好照顧的,居然要費這麼多心思。」
白清看了她一眼,「照顧花和照顧公司是一樣的,要付出很多心血的,難怪你會輸給宋書寧了。」
「媽,你能不能別說這件事了。」
白清放下自己手裡的水壺,「行,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她也回到小亭子裡,坐在宋靜汐的身邊。
「我想把她綁了,好好折磨一番,但是找不到機會。」
宋靜汐有些挫敗地趴下。
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所以宋靜汐說這些話根本不怕會被宋衛東聽到。
「機會是要等的。」
白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媽媽從小就給你講一鳴驚人的故事,難道你都忘記了?」
「我等不了三年。」
宋靜汐一想到宋書寧曾經給她帶來的那些恥辱,就感覺氣血上涌,她想立刻讓宋書寧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
「你等不了,不是還得等?」
白清端起茶,輕抿一口,「宋書寧進出都有保鏢,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宋氏待著,難道,你還能讓人直接進宋氏綁人?」
「媽媽,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宋靜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凌睿淵把宋書寧好好地護著,竟然讓她找不到一絲空隙。
白清放下茶杯,思索一陣,「你說那些人是凌睿淵派來保護宋書寧的?」
宋靜汐點頭,「對呀,這點你放心,絕對千真萬確。」隨即,宋靜汐又想起了宋書寧每天上班下班時的樣子。
「我找來蹲點的那些人說,宋書寧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只當那個最厲害的保鏢當司機用呢。」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笑起來,「可真夠傻的。」
「宋書寧既然不知道,那就很好辦了。」白清笑笑。
「你只要讓宋書寧有單獨行動的機會不就行了?」
宋靜汐的眼睛轉了幾轉,忽然生出一個主意,「媽媽,你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宋書寧了吧,要不要約她出來喝東西?」
白清心中不禁有些感嘆,自己這個女兒,終於是聰明一回了。
「也不是不行,但你可要安排好了,不能暴露了我,自然也不能暴露你自己。」
宋靜汐笑笑,「不會的媽媽,你相信我,絕對不會有問題。」
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沒有繼續留在花房,而是回房間打電話去了。
白清將茶喝完,又吃了兩個小點心,才站起身來,拿起花剪。
「這孩子,總是心浮氣躁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沉穩些。這算是什麼難事,居然要來問我,把礙事的修剪掉不就行了,早該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