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淵看了看他沒有多說什麼。
他明白，這一個晚上，這個青年人一定經歷了很多事。
這個時候，他可能會覺得誰都不可信，誰都沒有和他站在一起，會覺得孤獨，甚至是絕望。
但是，成長從來都是這樣，他們既然已經選擇了路，就應該一直往前走，不論遇到了什麼困難，都要努力克服。
創業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你軟弱一次，就會軟弱一萬次。
魏深打了電話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剛剛賀元在走廊里喊的那幾嗓子，他也聽到了，甚至他電話那頭的人都聽到了，還有些詫異他是在哪裡。
魏深隨便敷衍了兩句，把關鍵的事情問清楚之後就急匆匆地回來報告了。
賀元打完電話就回來了，坐在電腦前低著頭，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魏深看了看他，然後走到凌睿淵身邊，在老闆耳邊把剛剛聽到的事情都交代了。
具體要怎麼決定還要看老闆，他沒有權力做決定，自然也不能把得到的消息直接公開出來。
而且，這個賀元看上去是挺活潑開朗的，但是手下人做事這麼沒有分寸都不知道，說不定早就被摻入了凌軻總的勢力了。
凌總會不會繼續用他們，還是未知數。
凌睿淵又看了一眼賀元，他現在還是一副被深深打擊了的樣子。
「我給你一點時間，三天，你查清楚，然後給我一個解決方案。」
語氣還是冷冷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仿佛他投出了幾千萬的項目全打了水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賀元抬頭看著凌睿淵清俊的眉眼，他也不知道凌睿淵到底是相信自己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了。
「這件事情我也會查的，你查完之後直接聯繫魏深，然後我來安排。」
凌睿淵說完就站起來，往外走。
這件事解決起來其實不太麻煩，他主要想知道被三叔買通的人到底是誰，以及賀元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對賀元的公司寄予厚望，對賀元這個人也是，希望賀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魏深看凌睿淵走了，自己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裡，所以跟賀元告了別，也走了。
現在辦公室又剩下了賀元一個人，但賀元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滿心期待和雀躍。
他的心裡都是被背叛的傷感。
凌睿淵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其實有點不想繼續查這件事了，所以他雖然大罵了夏晨，但還是在凌睿淵這裡盡力遮掩。
賀元剛剛跟凌睿淵多要了一些時間，就是希望凌睿淵也不要再追究了，反正他們能把產品拿出來就可以。
但凌睿淵的意思也很明確，只給他三天的時間，他需要在自己的兄弟和公司前程自己的夢想之間做一個選擇。
賀元咬了咬牙，不對，他們算什麼兄弟，自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一個個都是怎麼對他的。
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打了電話給他們卻一個在外地趕不回來，一個在山上沒有信號。
他們根本也沒有像自己一樣把公司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所以還說什麼情面。
賀元咬了咬牙，那就這樣吧，反正之前應該給他們的尊重給了，應該給他們的報酬還多給了。
他去庫房把自己之前檢修材料都翻了出來。
檢修材料記錄得很草率，只是簡單檢查了一下。
頻率倒是對得上，但是請的公司卻是賀元從來都沒有聽過的。
凌帆給了他們那麼多錢，他之前有交代過，直接找大公司來做這個，這麼關鍵的數據，他們不缺這點預算。
但現在居然找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他又往前翻了幾頁。
最開頭的幾行記錄確實是一家大公司，但是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都是另一個沒有聽過公司的人做的檢修。
但說是檢修，其實就是復刻了那家大公司的記錄。
什麼都沒有變過。
這就是所謂的定期檢修？
賀元都覺得有些可笑，自己當時可沒少給康逸錢，他都拿去做什麼了！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大公司服務一般都是打包出售，不是按次收費的，自己一開始買了很多，不止這麼幾次，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但是還是有些不甘心，試著往檢修公司的服務部打了一個電話。
沒人接。
賀元嘆了一口氣，只能先不管這些事，明天再打電話。
這家公司的服務很好，周末也有服務，他應該明天能問出一些東西。
然後他想起了沒有續費的備份庫。
賀元急急找出帳目。
認真地翻了翻這幾個月的經營支出。
都有那筆續費的帳單，但人家卻提醒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交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錢夏晨收了，但該做的事根本沒幹。
賀元有些無力地把帳本放在一邊。
這兩個人，都是他最好的兄弟啊！
他的目光從窗戶望出去還能看到火已經熄滅了的機房。
原本白色的牆壁被熏得有些黑，早已不復以前的樣子。
他和他們倆看來也是回不去了。
——
凌睿淵和魏深回到車上，司機立刻發動了車子。
魏深有些奇怪地看看凌睿淵，明明剛剛說了很看好賀元，但明明有了數據還能找回的消息卻也沒有暴露出來。
這是為什麼？
凌睿淵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淡淡開口說了一句，「他需要先處理好自己身邊的事。」
魏深也想起了檢修的事，以及沒有續費的事。
他只想著他們凌總的位置不能動搖。
所以心思全放在了公司什麼時候可以推出產品，倒是完全把賀元身邊那兩個人給忘了。
「那兩個人需不需要我們？」
「不用。」
凌睿淵搖搖頭，繼續看電腦上的文件。
他對這方面只了解皮毛，但他也知道，二期的產品要比一期的更有市場。
賀元的團隊二期產品已經進入了研髮結尾的階段，如果凌睿淵不催，他們應該是會在三期完成之後才上市產品。
這樣可以最快的速度打出知名度，然後初級產品也會借著東方受到追捧。
但現在三期的產品是一定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