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銳一直到坐上回去的車都感覺像做夢似的。
他這一上午都經歷了什麼，怎麼感覺比一輩子都長。
隨即他想起什麼，「經理，那個周邊設計的方案是誰做的，我之前在群里沒有看到呀。」
宋書寧笑，「當然是資料組的同事做的了。」
左銳呆頭呆腦地「啊」了一聲，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了。
「你們自己建了小群！」
宋書寧看著他的表情更樂了。
左銳的表情就像是被最親近的一群人孤立了，委屈又憋悶。
「當時只是怕你壓力太大，所以就瞞著你了。反正經理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嘛，我說你說沒有區別的。」
宋書寧不在乎地聳聳肩。
然後看著左銳還是沒有說話才反應過來。
她嘆了口氣，「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們每一個人都和我一起加過班，你們都是好樣的，我沒有什麼好不信任的。」
「這是我們幾個商量得出的結論，畢竟是你的第一個談判，我們希望你能夠有一個成功的經驗。」
聽到那句沒有不信任你，左銳就已經沒有那麼難受了。
他雖然來了沒有多久，但是也聽過二組曾經出過的事。
當時他是真的覺得宋書寧挺厲害的，連自己的上司也敢懟。
而且還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即使是六組的人，也沒有袖手旁觀，而是把事情公開，讓該承受這件事的人承受。
他當時想，自己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沒想到，沒過多久，宋書寧就來七組帶項目。
當時談判組同事都是在別的公司有一些經驗的，也看出宋書寧之所以會做這些，肯定是因為和部長鬧得不愉快。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最好不要參與。
所以談判組一開始並沒有人加入。
左銳問了大家一圈才緩緩明白，大家都是精明人，不願意成為領導鬥爭的炮灰。
這是他畢業之後的第一份工作，他自然也不想當炮灰，可是，他又想起自己當時對宋書寧的欽佩，再加上宋書寧之前說過的話，想來想去，才做了這麼個決定。
七組就這麼大，誰幫宋書寧做項目根本不是秘密。
宋書寧也像她說的，根本就沒管那些沒參與的人，這樣即使她確實失敗了也沒有牽連他們。
那時候左銳就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做得對。
其實這次的談判給的準備時間不長。
他周二的那天沒有加班，但其實他一直用手機在群里窺屏，看看他們的進度到了哪一步。
十一點的時候他們的方案出來了，辦公室里是一片歡呼，他的出租屋裡也有歡呼。
他一直是和他們在一起的。
第二天早晨他上班的路上就看開始看稿子，理解重點，背數據了。
宋書寧一說周圍配套設施的資料也是資料組的人做的，他就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舉動讓宋書寧懷疑了。
但同時也有點傷心，自己真的是一片熱忱來的，宋書寧只是像防第二個孫明美一樣防他，他怎麼能不傷心呢。
還好，宋書寧並沒有放任他繼續難受下去。
宋書寧說的話他也是理解的，他是第一次談判，所以確實有很多不熟悉的時候。
而且他還要強，一想到之前的那些談判組的同事都是不贊同地看著他，他就膈應，有問題也不問他們，只是翻之前簡明的培訓筆記。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準備好對一個老手可能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於左銳，幾乎已經是傾盡全力了。
如果知道有配套方案他還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撐下去。
明白了宋書寧的苦心，他原本有些沮喪的情緒也瞬間消弭。
「哈哈哈，經理，那我們一定得儘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宋書寧看他的表情里已經沒有一點不豫，也笑了。
年輕就是好，情緒來得快去得快。
——
剛到門口，前台小姐就叫住了宋書寧。
「宋經理，宋總找您，說您回來了去一趟他辦公室。」
宋書寧點點頭，示意左銳先上去，左銳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也成功說下了一個談判的興奮，還有他們五個人在這麼短短几天就做成了案子的喜悅。
沖宋書寧點了一下頭然後就上電梯了。
宋書寧卻沒有立刻走，她看四周沒有其他人湊近朱曉音。
「宋總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朱曉音一直對宋書寧很有好感，所以也沒瞞著，「看著好像不太高興。」
「謝了。」
宋書寧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閒庭漫步地往總裁專用電梯走。
無非是自己之前暗示他的話和現在的情況有出入，他不滿了。
老宋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也肯定發現自己當時語焉不詳就是早就做好了現在的打算了。
果然宋書寧一進總裁辦公室就看宋衛東沉著臉色。
「爸，你找我？」剛剛談完了案子，宋書寧心情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加上溫柔嫻靜的打扮倒像是一個乖乖女。
「你不要以為和凌睿淵做了名義上的夫妻，我就管不了你了。」宋衛東的語氣有些重。
「我沒這麼覺得。我和凌睿淵不是名義夫妻的時候，你也管不了。」宋書寧聳聳肩。
宋衛東一噎，但還是壓下了要咆哮的欲望，「你不是說你會盡全力，會拿出你自己的人脈嗎？」
「周氏不算我的人脈？」宋書寧有些不解地看著宋衛東。
周氏也是大公司，而且周家的三兄弟都有自己的產業，如果可以和周家搭上關係，確實也會有很多生意找上門。
「我說的是凌帆！」宋衛東也懶得跟宋書寧繞彎子了。
「凌帆？那項目不是也在談了嗎？」宋書寧不在意地笑笑。
「什麼？」宋衛東有些不解地看她。
「難道童部長沒有告訴你？」宋書寧裝作吃驚地看著他，「簡經理在帶著二組投凌帆的標呀，這個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簡明？」宋衛東一驚。
雖然這些年他沒有授意過，但他知道只要童樹兵上了台，一定不會讓簡明好過，所以也就沒怎麼管他，想著他過上幾年艱難日子，應該會跳槽。
但他居然堅持下來了，不但堅持下來了，現在居然還拿下了凌帆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