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看周承珩一眼:「高翔說有人送飯給你,你沒吃?」
周承珩溫聲說:「我只想吃你做的。」
蘇禾笑著打開保溫盒:「希望別讓你的等待失望。」
周承珩喝了口排骨湯,沖蘇禾豎起拇指:「真的很不錯,等某天你不想上班了,一定得和我說,我投資你掌廚,開個餐廳肯定火。」
蘇禾笑:「你做的也不賴。」
對著電腦埋頭整理文件的高翔,聞言詫異抬頭:「蘇助理,你吃過珩爺做的飯?」
蘇禾:「對啊。」
高翔羨慕:「我跟著珩爺好幾年,都沒吃過。」
潛台詞:蘇禾於周承珩來說,果真是特別的存在。
周承珩挑眉:「我現在做給你吃?」
高翔訕笑:「倒也不用,我只是想像不到您會做飯。」
周承珩狂肆點頭:「你可以繼續崇拜我,因為我的隱藏絕技還很多。」
得瑟的模樣,就像小學生在炫耀自己收集了更多的奧特曼卡片。
高翔覺得,自己不適合在此當電燈泡,找了個理由抱著電腦就溜了。
周承珩胃口很好,眼看即將吃完,蘇禾擔心吃多胃部會承受不了,連忙勸他吃七分飽就行,別吃太多。
「沒事,不能浪費。」
「浪費總好過胃痛。」
蘇禾伸手去拿碗,卻被周承珩護食地捂在胸前:「疼也無所謂,反正等我出院,你就會和我保持距離,大概再也吃不了你做的飯。」
說著,惆悵嘆息:「我倒真希望能一直病下去,這樣就能每天見你,也每天吃你做的飯。」
不知怎的,周承珩此番話,令蘇禾感到心酸。
給周培安當助理的時候,周培安偶發感冒,被一眾傭人伺候的沈麗也會親自煲湯送來,看著周培安吃完飯和藥才走。
周培安的父親周興也會偶爾來電,叮囑周培安多注意休息。
而周培安做了手術開了刀,父母周興和沈麗不僅完美隱身,甚至連個送飯的傭人都沒見到。
周承珩已經27歲,是個成熟的大人,都被家人千差萬別的對待。
她不敢想像周承珩還是小孩時,又有著怎麼糟糕的處境。
現在想來,周承珩的跋扈暴戾,不過是自我保護色。
而她之前也被騙了,以為周承珩對周培安的敵意,是源自對永晟的爭奪。
現在知道周承珩在經營規模頗大的科技公司,這是與永晟的傳統業務完全不同的板塊,可以猜到他從來沒想過進入永晟。
甚至於他打算一輩子在A國紮根,也是為了逃避海城的人和事。
可他為了自己,竟改變了既定的人生軌跡……
可能是對他現狀的心疼,也可能是之前誤會他的愧疚,她心軟了:「家常便飯而已,你若想吃,以後隨時可以來家裡。」
「真的?」
「不至於騙你。」
「行,那你這次可不能再忘了。」
「我記性沒那麼差。」
「那倒不見得。」周承珩說著伸出大拇指和小指,「拉鉤。」
蘇禾有點無語:「這樣是不是太幼稚了?」
「幼稚也得拉。」周承珩晃晃手,示意蘇禾快一點,見蘇禾不動,皺了皺眉,「我坐久了,傷口又在痛。」
蘇禾感覺是周承珩的苦肉計,但到底還是配合著念了詞兒,蓋了章。
清洗保溫盒時,蘇禾想到剛才拉鉤上吊的畫面,都覺得幼稚好笑。
加起來快50歲的人了,還在玩小學校的遊戲,不過她好像覺得自己也年輕了很多。
想到這兒,她不由低頭看了眼與周承珩拉鉤的小指,感覺有電流從周承珩碰到的地方觸過一般。
她搖搖腦袋,驅散這荒誕的想法,繼續洗碗。
之後兩天,蘇禾和高翔輪流在院陪護,期間再也沒人來醫院探視過。
術後第五天,在周承珩可以出院,高翔去辦理出院手續,蘇禾在病房收拾東西。
剛收拾好,高翔也辦完手續回來了,拎著所有東西走在前頭,腳好得差不多的蘇禾推著坐輪椅的周承珩。
周承珩長得高且帥,坐在輪椅上實在太顯然,幾次要下輪椅都被蘇禾制止:「健康和風度比起來,前者重要得多,若能執意要自己走,就要做好牽扯到刀口再次入院的準備。」
周承珩放棄反抗,用胳膊擋住臉。
到了地下車庫,高翔和蘇禾一起用力把周承珩扶到車裡,周承珩和蘇禾坐後面,高翔開車。
開出地下室,高翔突然說:「珩爺,是送你回酒店,還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