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把杯中的酒倒進手裡,在脖頸、耳後的位置稍作塗抹,辨認出張成棟離開的方向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湊地跟上。
剛過拐角,就看到張成棟進了男洗手間。
她跟上去,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洗手,透過鏡子看到張成棟也出來了,便率先關閉水龍頭,並腳步虛浮一幅醉酒的模樣往外走。
她走得很慢,察覺到張成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擦肩而過之際她腳下一軟、身子一歪,整個人虛浮一般倒了下去。
張成棟及時扶住蘇禾,蘇禾輕輕眨眼,無辜的大眼睛輕輕一眨,使她整個人透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張成棟並不是生性風流那一掛的男人。
他在農村長大,靠著天賦在大學時開發的小遊戲,賺到了第一桶金,之後用來創建公司。
沒有人脈沒有大量錢財支撐,張成棟的公司幾度破產倒閉,興燃晶片是他創辦的第五家公司。
這家公司是吸取了多次失敗的經驗後成立的,發展勢頭強勁且平穩。
但張成棟為了公司耗盡了太多心血,這令他從來沒有時間考慮婚姻問題,甚至於上一次戀愛還是大學時期的初戀。
但初戀在他第一次破產時就棄他而去,嫁了一個禿頂大肚的三婚男人。
前段時間,初戀女友回來找他,說老男人不給她一分錢,而且前兩任老婆生的子女也各種逼迫她,要她與老頭離婚並淨身出戶,想求他幫忙解決一下她的困境。
他當時說她的家事他沒有立場插手,可之後幾天,這事兒卻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時時刻刻戳在他的心臟,令他心裡極其難受。
朋友見他情緒不好,強行把他從辦公室拽到酒吧來喝酒,而這個突然倒在他身上的女人,與他的初戀大學時期的樣子有幾分神似。
倒不是長相,眼前的女人,比初戀好看太多,相像的是無辜又楚楚動人、還特別純粹純淨的眼神。
張成棟扶住蘇禾的瞬間,心裡腦里都想了很多,但還是快速的把蘇禾扶了起來:「有沒有哪裡受傷?」
蘇禾搖頭:「謝謝,我酒喝得太多,有點頭暈。」
蘇禾說著推開張成棟往外走,但沒走幾步身子一晃又有跌倒之勢,張成棟再次上前扶住她。
「小心。」
蘇禾軟軟的身體在張成棟身上靠了靠,找到平衡後才慢慢站起:「又是你,真的太感謝你了,不過我沒事,你先走吧。」
「有朋友陪你來嗎?」張成棟讓她靠著牆,溫聲詢問。
蘇禾點點頭:「和同事一起來的,不過她應該去約會了。」
「那要回家,還是要等她?」
「先回去吧,我頭好暈。」
「記得你的住址嗎?」
「恩。」
「我送你去坐計程車。」
張成棟虛扶著蘇禾往外走,把蘇禾送到計程車上,並拍下車牌號,叮囑司機送到後給他回電後,又忍不住叮囑蘇禾:「女孩子要少喝點酒,尤其是沒人照顧的前提下。」
計程車的窗戶玻璃搖下了一半,蘇禾沖張成棟咧咧嘴:「我不愛喝酒,最近工作壓力大,才會和同事一起來放鬆放鬆。」
張成棟卻沒笑,反而很嚴肅地看著她,「消遣壓力的方式有很多,可以跑步、游泳,或者看書、聽音樂、看電影,沒必要選對身體不好還很可能有危險的方式。」
「謝謝教誨,請問怎麼稱呼?」
「沒事。」張成棟說完看著司機,「走吧。」
計程車開出一段路後,蘇禾給馮倩發信息,簡單說了事情經過。
馮倩:不錯,算是混個臉熟,下次你就能以道謝他的照顧的理由,與他一去一回的接觸。今晚就先這樣,你先回去休息吧。
蘇禾:你也早點回。
馮倩看了眼手機,沒有繼續回復,而是喝著酒朝走進酒吧的張成棟望去。
她打聽過張成棟的名聲,據說想拿下他的女人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但始終沒人俘獲他的人。
可似乎,這棵千年鐵樹,被蘇禾輕易的撼動了。
她的危機感徒然激增。
雖然周培安一直說對蘇禾只有利用,但朝夕相處之下,她很擔心周培安也會動情。
周培安再專情,也是男人。
是男人,就很難管住第三條腿。
更何況周培安很可能也只把她當成利用的工具。
馮倩擱下酒杯,旁邊的男人要叫服務員,但被馮倩攔住:「帥哥,下次再會。」
男人見美女要走,遺憾立馬寫在臉上:「時間還早,再喝點?」
馮倩搖頭:「如果有緣,不差今晚。」
馮倩走出酒吧,去到車上給周培安打電話:「蘇禾和張成棟說上話了。」
洗過澡在用浴巾擦頭髮的周培安慵懶的嗯了一聲。
馮倩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攪玩著頭髮:「我去你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