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林子後,許春娘帶著蠍婆女一路向北,來到了一片雪原。
在雪原行了幾日後,越發地冷了。
蠍婆女裹緊了身上的皮襖,凍得打了個寒顫。
她看了一眼漫天的風雪,和一望無際的前路,擔憂的看了一眼許春娘,「這天氣可真冷啊,大人,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先在這裡歇會吧。」
許春娘沒有太過冒進,尋了一處背風的地方,自五行法域中化出一道純正的火之法則,於指尖點燃了一簇火苗,驅散了些微的寒意。
然而沒過多久,這處火苗在冰之法則的侵襲下,變得微弱了許多。
火光在雪地里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樣子。
見狀,許春娘自五行法域中引出更多的火之法則,源源不斷地送入火苗之中,才勉強維持住這一點豆大的火光。
蠍婆女掃了一眼微弱的火苗,想起這幾日的經歷,和一眼望不到頭的雪原,心中染上了一層陰霾。
「大人,連日在雪原中行走,您的身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處凍傷,再這樣走下去,凍傷加劇,可能會對您的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
而且越往北走,煞氣越來越強了,我總有種預感,一旦煞氣的強度超出我們身體的承受範圍,就會發生很不好的事,要不咱們還是折返吧?」
「放心吧,這些傷不過是小傷,我心中有數,但是離開了這裡,可就沒機會再遇到這麼完整的冰之法則了。」
「完整的冰之法則?」
蠍婆女眼中閃過驚異之色,打量著周圍的霜雪,「大人的意思是,這裡的冰之法則和先前的惑之法則一樣,都是完整的?」
「不錯,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惜凍傷也要留在這裡的原因。」
利用完整的冰之法則,可以參悟出更完善的火之法則。
五行法則彼此相生相剋,一旦參悟了火之法則,就能順勢參悟其他五行法則,甚至包括風、雷、冰此類於五行法則中衍生出來的基礎法則。
總之,這一趟,她勢在必行。
許春娘控制著指尖的火苗,使其維持在某個臨界點,不至於被冰之法則撲滅,又不會損耗太多的法則之力。
如此,可以儘可能地感受到,更完整的冰之法則。
蠍婆女忍不住露出崇敬的眼神,真心感慨道,「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許春娘淡淡一笑,「你也別閒著,先前給你的那枚骨片學到哪裡了?五行法則應該掌握了吧?」
聽大人流露出要考教的意思,蠍婆女剛抬起的頭又縮了回去。
「大人,五行法則我是學了點,但是五行之間的變化和生克之道,實在是太複雜了!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會就多看幾遍,萬事萬物皆處於變化之中,只要掌握了這變化之理,就能一通百通。」
「是。」
蠍婆女摸出骨片,強打起精神參悟了起來。
大人說過,參悟個幾萬遍,就是一塊頑石也該開竅了,她總不至於連一塊頑石都不至於吧?
風雪依稀,綿延萬里的雪原荒無一人,天黑之後,折射出淺淡的白光。
一道豆大的火苗,卻在冰天雪地里,不屈的燃燒著……
在這靈魔島上,許春娘和蠍婆女,就像是兩個異類。
在其他人趨利避害,為了島上稀少的食物而增強掠奪的時候,她們離開了煞氣稀薄、氣候適宜的舒適區,一次又一次踏向了危險的荒野,用生命來挑戰靈魔島。
她們每到一處,只停留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參悟完法則後,就會趕往下一處。
兩人花了三十年時間,幾乎踏遍了整座靈魔島。
許春娘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完整法則,被她完善的法則也越來越多。
她眼中的靈魔島,逐漸變得更加真實。
這三十年,蠍婆女也從未停止過參悟法則,她的進步很大,如今已徹底掌握了五行法則。
「大人,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沒去了,您上次說過,那裡要留到最後。」
許春娘看向東方,在那裡,有著一片巨大的湖泊。
湖泊太大了,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能隱約看到,遠處那水天相接的無限風光。
「走吧。」
許春娘遙望了一眼天際,神情平靜。
只差最後的陰陽法則,她就能將所有法則都完善了。
到時候,就是她離開靈魔島,回歸靈界之日。
這次靈魔島之行,收穫簡直出乎意料。
或許,當初那些用靈魔島設局的真魔和真仙,也未曾設想過,有人在大乘期,就能領悟這些連他們也無法全部領悟的高深法則。
許春娘取出朱鵐,溫柔地替它順了順毛,若是在她參悟完陰陽法則之前,燕魚沒能及時趕來,那她就只能先走一步了。
不過,燕魚在她身上付出了這麼多,應該不會錯過這次機會吧。
許春娘猜的不錯,燕魚在察覺到朱鵐的位置後,沒多猶豫,就順著朱鵐的方向追了過來。
進入靈魔島已有三十年,整整三十年間,燕魚從未感應到朱鵐的下落,甚至以為許春娘已經遭遇了不測。
眼下終於感應到了朱鵐的存在,燕魚心中卻沒有太多欣喜,反而隱約懷疑,對方是否猜到了什麼。
不過在靈魔島上,不論是她還是許春娘,實力都被壓製得所剩無幾,只要她還想從自己口中套出回歸靈界的方法,就必須乖乖地配合自己。
燕魚定了定心神,加快了速度,繼續朝著遠處趕去。
她記得,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是一片危險湖泊,任何東西只要落入湖中,就會立刻下沉。
許春娘閒著沒事,跑到那裡去做什麼?
燕魚皺了皺眉,將心中的猜測壓下,不管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自己都不會讓她如願!
許春娘特意放緩了速度,終於在靠近湖泊的時候,等來了燕魚。
「許道友,這麼多年過去,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燕魚一臉驚喜之色,叫住了許春娘。
許春娘回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燕道友怎麼知道,我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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