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挑了挑眉。
他們想的這個辦法有些笨,但真的挺管用的,她耽誤不起時間。
而且,她也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
許春娘直接取出陣符,打出幾個符決。
卻見陣法陡然一變,纏繞在陣法上的白霧豁然散去,露出了靈田內的本來樣貌。
只見靈田裡光禿禿的一片,莫說靈稻了,便是連一根雜草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難道她把那些靈稻都拔了?」
幾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來之前他們猜想過結果,很大可能性,許春娘的靈稻會和自家靈稻一樣,不結稻穗。
但也有一絲可能,許春娘的靈田並未受到感染。
可眼前這般景象,他們屬實未曾想到過。
「靈稻受到災害,遲遲不結穗,既然不結穗,那我還留著它們幹什麼,自然是拔光了。」
許春娘打量著幾人臉上神色,淡淡開口。
心裡卻有些慶幸,還好每次收穫完靈米之後,為了方便下次播種,她都會順手將靈田收拾好,否則今天就麻煩了。
周蒼卻不肯相信這個說法,猛地抬頭看向許春娘,咄咄相逼。
「整座靈植峰都遭受到了蟲災,其他人都沒有拔去靈稻,為什麼只你一人拔了,是不是想掩蓋些什麼?」
許春娘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他們不願拔是他們的事,我想拔是我的事,受到災害的靈稻,留在靈田裡還會一直吸收靈氣,浪費靈田的養分,我這樣做叫及時止損!」
周蒼有些怔住,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而且築基長老說了,蜱靈蟲一旦出現,受災的都是一整個山頭,沒道理許春娘能成為漏網之魚。
「你們在靈植夫這一道上,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只可惜某些人,本事沒學到,時間也浪費了不說,還被人利用著當槍使。」
說完這番話,許春娘滿意的看到,周蒼身後的幾位擁躉面色難看,顯然是覺得自己被周蒼糊弄了。
幾人心底暗暗後悔。
他們本也不想來這邊的,畢竟靈植峰受災這般厲害,想也知道沒有人能夠例外。
可架不住周蒼一番威逼利誘,仍是跟著來了。
想到自家靈田裡還沒處理的靈稻,幾人只覺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拔了,免得把靈田裡為數不多的靈力給吸光了。
「對了,你們剛才是說,要幫我處理蜱靈蟲對吧?」
看著幾人呆愣當場,許春娘慢悠悠的開口。
「雖然靈稻都被我拔光了,但靈田裡面還有許多蜱靈蟲,我沒有火靈根,轉化起火靈氣來頗為吃力,不如你們留下來幫忙?」
幾人這次竟是看都不看周蒼,只紛紛告辭。
「我突然想起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就不打擾許道友了。」
「這次是我等冒昧了,還請許道友不要計較。」
說完,他們拱了拱手,匆匆離去,竟是把周蒼給撂下了。
開玩笑,幫忙只是藉口罷了,他們自己靈田裡的蜱靈蟲都除不完呢,又哪裡有空來幫別人?
他們只覺得,之前是腦子進水了,才會信了周蒼的忽悠,跑這麼遠來操這份閒心。
見到自己的擁躉竟拋下他離去,周蒼臉色變得鐵青。
好一個許春娘,三言兩語之間,就憑藉著口齒之利,斬斷了他的臂膀。
「許春娘,你很好,我記住你了!」
周蒼強壓下心裡的不甘,撂下一句狠話後,抿緊了唇快步離開。
看著周蒼離去的背影,許春娘眸色漸深,暗暗把周蒼這個人記在了心裡。
他最好,這輩子別離開宗門。
否則,落在她的手裡,會好好教他,怎樣才能做一個活得長久的修士。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許春娘的好心情。
宗門免去了本次上繳,也就是說,她白得了400斤靈米!
縱然這些是比不上月牙米的普通靈米,但許春娘依然振奮,按照市場價算,這可是整整400靈石啊。
不過自從食用靈米煉體之後,如果不是急需靈石,許春娘不會把手裡的靈米賣掉。
畢竟眼下她頓頓有靈米吃,是因為她現在有靈田能夠種,等以後她委託任務做完了,到哪裡去找靈田種靈稻去?
400斤靈米看著多,真吃起來,也就是100天的事。
不種田的話,這點存貨根本吃不了多久。
許春娘搖搖頭,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眼下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熟練的播完種,她來到木屋前的空地上,打起了拳法。
第一拳是她最熟悉的飛火流星。
蓄全身的力氣於一拳,這一拳的威力便如飛火流星一般,又快又急,勢不可擋。
第二拳陰陽若虛。
只見許春娘雙手握拳,右手輪了一個弧度,快要收回的時候,左手竟出奇不易的出拳,速度雖快,力道卻極其輕微,波瀾不驚。
這第二拳陰陽若虛與飛火流星恰好相反,一個蓄勢而發,一個似虛還實。
她練了整整兩個月,才徹底掌握這一拳的要領。
兩拳下來,許春娘身姿穩如磐石。
接下來是第三拳,太乙兩儀。
第四拳,八卦無極!
直到將整套拳法都打了一遍,身體微微有了熱意,她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該練習符篆之術了。
許春娘走進木屋,取出符紙符筆和符墨。
自從半月前將《一級符篆大全》看完,她便嘗試著開始制符。
只是這符篆之術說難不難,說易不易,練習至今已有一周工夫,還未繪製出一張符篆。
第一個嘗試的,是水縛符。
先在符紙上,用符筆沾了符墨畫出水縛符,再對著符紙中的符文施放水縛術,讓符文將術法封印,如此就算成功。
許春娘深吸口氣,摒棄心中雜念,凝神提筆,在符紙上輕輕落下。
畫符文這一步比較簡單,經過這些天的練習,她已經有了把握。
隨著符筆的遊走,符紙上出現了一道玄奧的符文。
接下來才是關鍵。
許春娘肅容,用靈力捏了一個水縛術,輕輕往符文上輸送。
隨著靈力的流入,符文上閃過一絲藍光,一切看起來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然而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符文「哧」地一聲,猛地破裂。
幾團水球從裂開的符文中出噴薄而出,打濕了整張符紙。
又失敗了,和昨日一般無二。
許春娘並不氣餒,雙目之中閃過沉思之色。
每個步驟,都是嚴格按照書上來的,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呢?
她又嘗試了幾次,調整了控制靈力的速度,可無一例外,全都是在最後快成功的時候失敗了。
「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許春娘有些苦惱,不由想到了她認識的那名會符篆的朋友,蘇塵。
如果那傢伙在的話,應該能輕易發現原因,幫她解決難題吧。
想到這裡,許春娘忽地一怔。
片刻後,她一個激靈,將這種想要依靠旁人的想法,驅散得一乾二淨。
修道之途,本就是逆流而上,與天爭那一線機緣。
便是這條路上有千難萬險,也得靠自身迎難上前,萬萬沒有靠他人助益的道理。
授課殿的築基師叔開壇講課,也只是將書本知識進行拆解,由淺入深罷了。
他們只負責將弟子領入門,涉及到具體的修行,還是靠弟子們自身的悟性和堅持。
許春娘心中微曬,就算蘇塵將她當朋友,指點了她符篆之道又如何呢。
這只是最低級的下品符篆而已,難不成她以後的符篆之路,都得靠著他人指點,才能有所進益?
許春娘抿緊了唇,重新握緊了筆,開始了新一次的嘗試。
她永遠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
只有自身修為紮實強大,心志堅若磐石不可轉移,才是屹立於這渺渺天地的唯一資本。
望著手中符篆,許春娘忽然有了新的思路。
既然靈氣輸入速度的快慢並無影響,那麼術法中所蘊含靈氣的多寡,是否會是關鍵?
許春娘稍作控制,用更少的靈氣施放出水縛術,緩緩封入符文。
「啪」,符紙破裂,水球迸發,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