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次輪迴轉世,不會是我想的那種轉世吧?」
去輪迴池之前,孔歡心裡七上八下,待看完規則後,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所謂轉世之法,竟是要求修士元神離體,捨棄軀殼投身輪迴池中,在這片空間中經歷九次轉世。
能在九次轉世之後保持本心、或是在其中某一世修行至金丹期,才算是超脫了輪迴的覺醒者,可自行離開此地。
「簡直太坑了,這所謂的轉世輪迴,居然第一步是讓我們捨棄身體,就算走運成為了覺醒者,也只能當鬼修或是奪舍他人軀殼……」
孔歡渾身一顫,感受到了邪眼獸的深深惡意,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其他想離開的人,會選擇生育後代這麼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了。
不論是戰堂還是輪迴池,這兩條都是死路。
唯有這條看上去最不靠譜的路,隱約有一線離開機會。
「它的真實目的,根本不是想讓人離開。而是通過不斷的擴張人口和疆域,增強力量。」
諸葛雲的神色凝重,不去看那詭異莫測的輪迴池。
「先離開這裡,在這鬼地方呆久了,神魂時刻受到撕扯之力,元神難固。」
返回去的路上,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對方的力量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制定的規則全是霸王條約,就連金丹期的修士都得乖乖遵守。
它開闢的這方空間,如同真正的小世界一般,不僅有大量凡人城鎮和修士城池,連輪迴池這種逆天之物都搞出來了,實在是驚人。
要做到這一切,元嬰的修為絕對是不夠的。這隻邪眼獸的修為,恐怕在元嬰之上,達到了傳說中的化神。
修為一旦突破化神,便會對上界生出感應,通常在滯留幾年,最多數十年後,便能撕破虛空去往上界。
可這方天地已經存在了許久,顯然不止幾十年,那隻邪眼獸是如何避開天地規則,強留在乾羅界的呢?
幾人回到了先前的茶樓,要了一間單獨的雅間。
茶樓掌柜看到他們的面色,瞭然的笑了。
每次來的新人,都以為自己是萬里挑一的那一個,能夠輕易離開此地。
可這麼多年下來,她幾乎沒聽說過,有誰通過戰堂和輪迴池脫身的。
等再過一段時間,這幾位築基期的道友,就會知道留在這裡的好處了。
四人進了雅間,諸葛雲布置了數層結界,確認幾人的談話不會被其他修士探聽。
諸葛雲率先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這隻邪眼獸的修為,極有可能在化神期之上。不知用何種方式避開了天地規則,強留在乾羅界。許師妹,你可還有……破境符?」
許春娘搖了搖頭,莫說珍貴的破境符她本就只有一枚,便是還有多的,也根本破不開此方天地。
「破境符只能破開秘境之類的空間,這處空間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月,早已無比穩固,根本不是破境符能夠破開的。而且我懷疑……這裡甚至不在乾羅界範圍之內了!」
「什麼?不在乾羅界?」
孔歡驚愕不已,「這怎麼可能!」
「許師妹何出此言?」
傅雲珊臉上同樣閃過意外之色,卻比孔歡冷靜許多。
「方才諸葛師兄不是說過嗎,修為一旦超過化神期,便會受到乾羅界中,天地規則的排斥之力。
邪眼獸能夠避開這排斥之力,極有可能是因為它所附身的這片空間,本就不在乾羅界。」
「難道這片空間存在於其他小千世界,或是上界?」
孔歡木木的,覺得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
「上界?你未免太看得起一個化神期修士了。」
諸葛雲似笑非笑,「雖然說化神期在乾羅界,是天花板級別的戰力,可放眼上界,卻不過墊底而已。」
在場四人中,唯諸葛雲是真傳弟子,是以他了解的秘辛最多。
「那不在乾羅界的話,又在何處?」
「天外天之中。」
許春娘曾為了尋找天火來歷,查找了許多有關天外天的資料,對於這神秘的天外之地,有一定的了解。
「在天外之地,可避開乾羅界的天地規則,這也是為什麼,此方天地存在許久卻始終未曾被察覺的緣故。
天外天中雖然有許多危險,但在小千世界附近,同樣有一些較為安全穩固之處。」
孔歡若有所思,這隻化神期的邪眼獸開闢出來的空間,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存在於乾羅界,必然早就被乾羅界中的修士察覺到。
所以許師姐的說法看似不可能,實則最有可能接近真相。
可若真是如此的話,反而更不叫人抱有離開的希望了。
天外天中哪怕是相對安全的地界,也有著常年不散的罡風。
這罡風只需一絲,便能將元嬰真人的元嬰吹散。
唯有化神修士,才有能力抵擋這神威莫測的罡風。
就在四人沉默間,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呵呵,幾位小友真是令人驚訝,不過憑著一些蛛絲馬跡,便能推斷出這方空間的真正所在之處,真叫人刮目相看。」
諸葛雲先是一驚,待檢查完結界,發現結界完好無損後,面色陡然變得難看。
能夠在不破壞結界的前提下,竊聽了他們的對話,還敢將聲音大咧咧的傳出來,說明對方的修為,遠在他們四人之上。
其他幾人也很快想明白了這一點,那人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為,而且絕不止是金丹初期。
許春娘神識掃過雅間周圍,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心知對方神識猶在她之上。
最初的驚疑過後,她迅速恢復了鎮定。雖然進入這座修士之城還不足一日,可城中規則她早已熟知。
其中有一條便是,修士無故不得對其他修士出手。
這條規則,曾被凡人國度中那名練氣三層的小修士引為護身符,而今同樣可為她所用。
許春娘沉聲開口,「前輩可是有事?既如此,何妨現身一見?」
傅雲珊聞言,不禁用一種「你瘋了」的眼神猛盯著她。
暗中那位金丹修士不知是敵是友,許春娘此番舉動,實在太過冒進膽大。
若是惹得對方降怒,該如何是好!
孔歡小臉煞白,高階修士面對低階修士的那種等級壓制,可不是虛的。
對方一人便能收拾他們四個,許師姐向來謹慎,怎地突然這般……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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