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施展醫術

  「我......」

  顧曉玉被蘇冉懟得臉頰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圍觀的人聽她這麼一說,也紛紛議論起來。

  「蘇同志說得也有道理,人家小昊昊從小沒了爹娘已經夠可憐了,可不能再胡說八道傷了娃的心吶。」

  「老天,還好李大娘的腿沒耽擱,不然曉玉可就造了大孽了!」

  「算了算了,曉玉也沒啥壞心思,這人嘛總有犯錯的時候。」

  「就這不懂人情世故的,還知識分子呢,依俺看還不如俺這個不識字的懂事!」

  「......」

  顧曉玉向來注重形象,恨不得時時刻刻做海島上最完美的一朵花,可她萬萬沒想到,被蘇冉這個口碑壞到谷底的丑婆娘三言兩語一說,就引起了大傢伙兒對自己的不滿,她咬了咬牙,含著眼淚道了歉後,便哭著跑了。

  「嬸嬸,我要是說我不喜歡曉玉阿姨,也不想原諒她,你會覺得我是個壞孩子麼?」

  人群散去後,昊昊小心翼翼地開口,皺著眉的樣子和陸錚那貨還挺像,讓蘇冉有些意外。

  畢竟她不得不承認,顧曉玉對外溫婉善良的形象可比原主討喜太多,昊昊連自己這個惡毒嬸嬸都能原諒,怎麼會......

  「我都看見了,她有好幾次趁嬸嬸不在的時候想去抱小叔,可小叔已經是有媳婦兒的人了!」

  不等蘇冉詢問,昊昊就義憤填膺地開口,她愣了愣,簡直哭笑不得。

  小萌娃人小鬼大,倒是解了她心裡的疑惑。

  原來顧曉玉之所以兩面三刀、不惜把一個五歲的孩子當槍使,是因為對陸錚起了心思。

  就這種低劣卑鄙的人品,還當老師呢,也不怕誤人子弟!

  不過也難怪顧曉玉喜歡陸錚,別的不說,光是這顏值就......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陸錚英俊凜冽的面容,和她迷迷糊糊中跟男人不可描述的一些畫面,蘇冉臉頰滾燙,連忙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牽著昊昊來到了醫院。

  說是醫院,其實規模跟一個醫務室差不多,小小的兩間房看上去十分簡陋,門口的一小塊菜地上堆著熬中藥剩下的藥渣,種了些蘿蔔白菜,看上去更像個農家樂。

  不過......

  目光停留在白菜蘿蔔間幾棵瘦弱的芽苗上,蘇冉眼前一亮,連忙蹲下身拔了幾棵細細地觀察著,可是很快,耳邊就響起一聲呵斥。

  「幹嘛呢,來偷菜的?」

  說話的小伙子不過十七八歲,套著泛黃的白大褂,見來人是蘇冉,頓時嚇壞了。

  「蘇、蘇同志,張大夫退休回了老家,我只是個學徒,真的沒辦法治你的傷,求你饒了我吧!」

  原主十分在意臉上的傷疤,跑了好幾次醫院,可八十年代的醫療資源本就落後,再加上那位張大夫醫術普通,很難幫她恢復容貌。

  為此,原主不止一次在醫院大吵大鬧,把辦公室砸得滿地狼藉不說,還險些將年邁的張大夫嚇暈過去。

  穿越到現在,蘇冉對於幫原主背鍋這件事已經習慣到麻木了,她正想問點什麼,一群穿著軍裝的軍人就急切地沖了進來。

  「小劉快來看看,杜德海的腿受傷了!」

  被稱作「小劉」的小學徒聞言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蘇冉就先他一步沖了出去,只見他們抬著的是一個胳膊受傷的軍人,汨汨流出的鮮血染透了軍裝,而那人臉色慘白,看上去十分虛弱,已經暈了過去。

  「先別用創傷藥,把人平放在地上!」

  見小劉顫抖著就要把創傷藥往人傷口上灑,蘇冉連忙開口制止,她正要上前檢查,耳邊就響起一個熟悉而低沉的聲音。

  「蘇冉,你來這裡幹什麼?」

  陸錚神色冷峻,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現在情況緊急,由不得你胡鬧!」

  「知道情況緊急,就快讓開!」

  「蘇冉!」

  陸錚臉色驟沉,當即就要把她拉出去,可是很快,昊昊就大聲開口。

  「小叔,嬸嬸是好人,她還會治病,你相信嬸嬸好不好?」

  昊昊什麼時候跟這個女人這麼親近了?

  陸錚一愣,下意識地送了力道,蘇蘇冉趁機用力甩開他的手,見抬人的兩個年輕軍人正呆呆地看著自己,頓時冷下臉來。

  「還愣著幹什麼,要是不想讓他失血過多而死,就趕緊把人放下,扶著他的手抬到四十五度左右,千萬別放下來!」

  兩個人聞言嚇了一跳,連忙照做,名叫「杜德海」的受傷軍人的手臂很快就止住了血,蘇冉半跪在他身邊,麻利地撕開衣袖檢查著。

  他的傷口深可見骨,足足有好幾厘米長,雖然止住了血,可此時看著還是很嚇人,外翻的皮肉上還沾著些青黑色的碎渣。

  「他是被什麼劃傷的?」

  「軍事演練時場地出了意外,被鐵欄杆扎進了胳膊。」

  陸錚飛快地開口,讓蘇冉臉色微變。

  這麼說,這些碎渣竟然是鐵鏽?那可就麻煩了!

  蘇冉皺了皺眉,臉色凝重,陸錚很快意識到什麼,幽深的目光多了幾分希冀。

  「怎麼樣,胳膊能保住麼?」

  這人的傷口太深,又被鐵鏽污染,如果再不採取有效治療,只怕別說胳膊,估計連命都保不住了。

  要知道,這可是在得破傷風就會死人的八十年代!

  「快拿繃帶和鑷子來,先把鐵鏽清理乾淨,再用酒精清洗傷口!」

  「破傷風」三個字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小劉忙不迭地在藥櫃翻找,捧著托盤走到蘇冉面前時,簡直快哭出來了。

  「蘇同志,酒精只有這麼點兒,這可咋辦啊?」

  比馬克杯大不了多少的藥瓶里,酒精就剩個瓶底,別說清洗傷口了,估計一小團棉花就能把這點兒酒精全吸乾。

  這個年代酒精本不算稀罕物,可在這荒涼的小海島上就不一樣了,別說這些土生土長的海島島民有很多人都沒見過,就算誰家裡有酒精,也沒時間挨家挨戶地去借。

  蘇冉咬咬牙,扶著那杜德海的胳膊,低頭吮吸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