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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館內。
紫煙已經看了一整夜的書籍以及檔案。
儘管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來閱讀了,但仍然只閱讀了浩瀚書籍當中的一小部分。
她沒想過將所有的書籍都看完,這不現實。
她只要找到需要的那些便可以了。
打了個哈欠,紫煙轉頭望了放置在房間裡面的銅鏡一眼,她看到了自己的臉,一張疲憊的臉上有著一雙黑眼圈的眼睛。
她這不是熬的第一個通宵,而是連續熬了三個通宵了,就算是鐵人,精神和身體都有些扛不住。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凡人。
坐在椅子上,她端起旁邊放著的茶杯。
這裡面新泡的茶水能夠提神,紫煙隨即端起茶杯,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新茶的清香,讓她的精神瞬間朝著清醒的狀態好轉。
本來,她沒想這麼幹的,畢竟總是用茶葉以及藥物進行提神,長久看來,對身體有不小的損傷。
但現在她翻看書籍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剩下的書籍雖然多,但跟她有關聯的也就沒那麼多了。
她要看的是江南四大家族的江家的相關書籍,尤其是跟她父親有關係的。
過了一段時間,紫煙忽然眼眸微眯。
她伸手從書架的縫隙抽出一本書來。
這本書很厚,翻看以後,能看出這是一本記載山川河流的札記,裡面有大量的描述和記載。
這倒是不稀奇,讓紫煙覺得詫異的是,這本書冊的封面格外的厚實。
她用手捏了一下封面,就感覺裡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她手指一抬,取下頭上的髮簪。
看似很普通的碧玉髮簪,事實上裡面卻暗藏著金屬,髮簪的頭部也頗為尖銳。
她抓住髮簪,用頭部的尖銳在書冊的封面上輕輕的劃下來。
在上面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但是,她的力度用的恰恰好,只是剛剛好將外面的一層皮革給劃破,裡面藏的東西並沒有受到破壞。
紫煙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東西取出,她只看了一眼,就頓時愣住了。
「居然是一本日記!」
紫煙忍不住小聲驚呼。
在裡面的物品沒有露面的時候,她猜想過裡面可能是一卷藏寶圖,也可能是某個大師的禁書,也有可能是珍貴的禁忌畫卷……但猜想了很多可能,偏偏就沒有猜想出這裡面可能是一本日記。
她翻開第一頁,只看了幾行字,眼眶裡便滲出了淚花。
這居然是他父親寫的日記,熟悉的字跡以及開頭的稱呼,都可以表明這一點。
「三月三,龍抬頭,這一天是歡喜的一天,終於從那該死的地方回來了,腳踏實地的踏上陸地,這感覺太妙了。
我想快些回家,幾年沒見到瑤兒,怪想念她的,她不會不認得我了吧?我想,多半不會。」
「三月七,幾個老傢伙找到了我,攔住了我回家的路途,他們來者不善,幸好,我也早有準備,要是他們敢行不軌之事,我定會給他們一個驚喜的。
這桃花開的如此盛大,正是談天之地,老傢伙鬍子白了,也老了,沒當年的那份心氣兒,他沒敢動手,只說跟我談談。我找了這處桃花盛開之地,這有名的桃花山莊,果然是好地方,桃花釀很好喝。
老傢伙很喜歡喝桃花釀,他喝完一壺以後,眯著眼睛看我,伸出三根手指頭,他的意思,我明白,那份財寶,他代表那些老傢伙,要三成。
我哪能給他三成,要知道,當年的那份財寶,已經一分為四,四大家族各拿了一份,我江家也只不過拿了其中一份,我都沒有三成,在哪兒找三成給他?
我當時就說了具體情形,沒有隱瞞,老傢伙表示能理解。
我們喝了一頓酒,聊了聊過去的海上冒險歲月,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代,那時候,大伙兒多年輕啊,可沒有後來那麼多心思。」
「三月十日,老傢伙騙了我,明明跟我說好了,我私人送一些錢財給他就成,沒想到,他找了一群江湖客,想截殺我。」
「三月十一日,我從客棧里殺出去了,受傷不輕,不過,老傢伙也付出不小的代價,他找的那幫江湖客,很菜,被我砍瓜切菜的殺了大半,他很吃驚,沒料到,我的武學造詣,已經無限接近宗師境界了。」
「三月十四日,被老傢伙追殺的第四天,我逃得很狼狽,老傢伙居然找來了一名宗師,這怎麼可能?天下有名有姓的宗師只有幾人,這名宗師,我竟沒有聽說過,他從哪裡找出來的?」
「三月二十日,終於等到救兵了,另外一名宗師救了我,但很遺憾,這位宗師喬裝打扮,不知其真面目。」
「三月二十六日,我回家了,有些難過,瑤兒不認得我了,佑兒也是,我暫時不出去,趁這一陣子,好好跟他們相聚,不然,以後自己孩子都不認父親了,這說出去很丟臉啊。」
「四月二十八日,老傢伙派人送信了,這老傢伙真不是東西,追殺我不要緊,現在又惺惺作態的關心我,還說要找個機會聚會,這不是鬼扯嗎?」
「五月七日,找人調查了一下,發現老傢伙似乎真的剛從北方回來沒多久,那麼……追殺我的老傢伙又是誰?怎麼會有兩個老傢伙?」
「五月二十一日,老傢伙出事了,我派去的人回來傳信,老傢伙一伙人,全被人殺了,我偽裝了一下,出門趕過去。」
「五月二十三日,我到了,血流成河,老傢伙果然死的不能再死了,這可能是殺人滅口?」
日記寫到這裡,突然就斷了,似乎後面還有被撕掉了,留下來的只有這些。
但看到這些內容,紫煙緩緩閉上眼睛,她記憶里某些畫面緩緩浮現出來。
她記起來,父親江神通回到家中的那一天,正是春天時節,那時候,她年紀小,一開始沒認出父親,還以為是個陌生的大叔。
原因不僅僅是她年紀小,還在於,父親十分的滄桑,臉上,手上都有傷口,甚至皮膚都顯得很粗糙,跟她心中的父親大不一樣,畢竟,她有幾年沒見到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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