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的視線落在楊華梅的身上,暗驚了一把。Google搜索
一段時日不見,楊華梅瘦了一大圈呢!
難道是上回肚子裡結石,受的教訓大了,所以現在管住嘴了?
不過,這即使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站在那,還是足夠包得下三個譚氏!
楊華梅跟譚氏抱頭痛哭了一陣,扶著譚氏進了東屋說話去了。
這邊,老楊頭帶著幾個兒子收拾著灶房的殘局。
楊華忠私下裡對楊若晴道:「閨女,晌午多打點米,等會讓你爺奶也過去吃口飯。」
「嗯,那我這就家去燒飯。」
楊若晴轉身回了後院灶房。
……
晌午飯很快就燒好了。
工地上的工匠都過來了,老楊頭也來了。
譚氏咋都不過來,楊華忠去請都請不來,孫氏便送了一碗飯菜過去。
下晝,老楊頭托人給鎮上的楊華林和楊華洲捎去了口信。
夜裡,老二老五都風風火火回來了。
在老楊家從前的飯堂里,老楊頭召開了大分家後的第一次家庭會議。
五個兒子齊聚首,楊若晴也在其中。
眾人都私下猜測著老楊頭這趟召集大傢伙過來,要討論啥。
楊若晴坐在人群後面,也在暗暗琢磨著。
她覺得,今晚的會議,肯定跟白日裡譚氏失手引起火災的事兒有關。
八仙桌那邊,老楊頭抽了一會兒旱菸。
看到人都到齊了,這才拔出旱菸杆子往桌上磕了磕,出了聲。
「今個夜裡把你們兄弟五個叫過來,是要跟你們商量下我和你娘的養老事兒。」
老楊頭開門見山的道。
一雙視線,掃過幾個兒子,徑直落在老二楊華林身上。
楊若晴的視線,也跟隨著落在二伯的身上。
只見平時在家庭會議上最活躍的他,這會子耷拉著腦袋坐在那。
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怕是因為蘭兒堂姐被老沐家退了親,煩的吧?
楊若晴暗想。
那邊,四叔楊華明站起了身。
「爹,你和娘養老的事兒,當初分家的時候不就說好了嗎?」
楊華明道。
「咱一年該給你們二老送多少稻穀,都說的清清楚楚的啊。咋這會子還拎出來說呢?」他問。
老楊頭看了楊華明一眼,長嘆了一口氣。
「此一時彼一時啊!」
老漢道。
「那會子我和你娘身子骨都還康健,你娘眼也沒瞎。」
「咱手裡有米有糧,就不用去煩你們。」
「可現如今不同啦,你娘眼瞎啦,針線拿不了,飯菜燒不成。」
「今個出了這火災,指不定明個後個還得再出,太危險了……」
老漢搖搖頭,一臉的心悸後怕。
楊華洲方才已從楊華忠那裡得知今日火災的全過程。
楊華洲一臉後怕的站起身道:「眼瞎了就啥事都做不了,飯燒糊了都不曉得。這日子還咋過?」
「爹,你就說吧,你打算咋樣?」楊華洲問。
老楊頭看了眼這些心直口快的五兒子,暗暗滿意。
他對楊華明和楊華洲抬手示意了下,兩兄弟便坐了回去。
「我的想法是,我和你們娘養老的法子,得換了。」老漢道。
「咋換?」
楊華明又站了起來,一臉緊張的問。
老楊頭道:「每年不用你們給咱送稻穀了……」
老楊頭話才說了一截,楊華明就驚喜的叫出了聲。
「真的?」他問。
老楊頭臉色黑了一下。
「我話還沒說完呢。」老漢不滿的道。
「嘿嘿,爹你接著說。」楊華明興奮的撓了撓頭,坐了回去。
老楊頭接著道:「我和你們娘,不要你們送稻穀了。」
「打從明日起,我們輪番跟著你們過,每一房過一個月,從大房開始。」
「啊?」
「啥?」
「不會吧?」
這三聲驚呼,分別來自楊華安,楊華林。
最後一聲慘呼來自楊華明。
「爹,這樣不成吧?金氏燒飯燒菜跟豬食似的,我怕你和娘吃不慣啊!」
一直沉默的楊華安坐不住了。
趕緊起身,賠著笑道。
「再說金氏那笨手笨腳的,針線也不好使……」
「你們跟著他們過,比跟著我們大房要強啊,我們大房還是照著老規矩每年送稻穀吧!」
「我贊同大哥的話。」
楊華安話音剛落,一直無精打采的楊華林也撐起了精神加入了『戰鬥』。
「我們二房長期在鎮上過日子,住的院子又小又擁擠,還是租的。」
「爹和娘跟我們二房過日子,受委屈呀,兒子捨不得要二老受委屈啊!」
說到動情之處,楊華林作勢抬手拭了把眼角。
老楊頭看著楊華林這舉動,臉色更黑了。
坐在楊華林身側的楊華明早就按耐不住。
他站起身來激動的道:「爹啊,兩個哥哥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這新法子行不通啊!」
老楊頭看著老大老二和老四,臉膛上的肌肉狠狠抽搐著。
這三個兔崽子!
老漢又把目光移到楊華忠和楊華洲的身上。
這兄弟倆都沉默著,臉上神色變幻,也像是在思考什麼。
老楊頭壓下心裡的悲涼,點名問他們二人。
「老三,老五,這事兒你們咋看?」
楊華忠還是沉默著,目光卻在人群中,尋找孫氏和楊若晴的身影。
像是在問詢。
而楊華洲卻已起身。
年輕的漢子目光環掃了飯堂一圈,聲音洪亮的道:「爹和娘是咱大家的,爹娘生我們養我們不容易。」
「若是娘的眼睛不瞎,我還能放心讓他們自己過。」
「可這會子不同了,咱娘的眼瞎了。」
「咱做兒子的,就該把這份責任給擔起來!」楊華洲大聲道。
老楊頭灰敗的眼裡,露出一絲光亮。
「老五,這麼說,你是同意了我的提議?」老漢顫聲問。
楊華洲點頭。
「好,好!」老楊頭也連連點頭。
老漢的視線再次轉移到楊華忠的身上。
「老三,兄弟們都表態了,就剩你了,你咋看?」老漢問。
楊華忠一臉的糾結。
他站起身來,對老楊頭如實道:「爹,從我的本意,我跟五弟是一樣的想法。」
「我也想盡一個兒子的孝道,伺奉你和娘。」
「可是——」
「兒子想到從前咱一個屋檐下過日子,那些爭吵和不快,我這心裡就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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