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老顧客過來照顧生意什麼的,楊華洲都要過去打個照面,親自招呼幾句以此來體現對這些『衣食父母』的尊重,拉通過攏關係,為酒樓爭取更大的生意。記住本站域名
還有大堂里的那些新老顧客那裡,有時候他也要去寒暄幾聲,以此體現酒樓的親民思想。
「小安,你何叔叔情況咋樣了?」孫氏坐下來後,便關心的詢問起來。
小安乾笑了笑,「沒啥變化,裡面還跟上回咱過去的時候差不多,外面的皮肉傷倒是好了很多。」
而裡面才是關鍵,裡面遲遲不好,人也就遲遲站不起來。
想到這兒,小安忍不住又往楊若晴這邊投來期待的眼神。
「別急,明日我們就回去了,回去後我其他啥活都不做第一時間去白岩鎮把那位師弟的下落給你查出來。」楊若晴一臉認真的說。
小安感激的點點頭,「姐,有你真好,自家人辦事就是上心。」
楊若晴彎了彎嘴角,「那必須的,對了,今個你過去,王善保兄妹可還老實吧?」
被問到這茬,小安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哎,老實得叫人心疼啊,這一波啥叫能屈能伸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他道。
「哦?說來聽聽他們都是咋樣個老實法的。」楊若晴又問。
小安想了下,開始把他看到的,還有何家人偷偷跟他這反饋的跟爹娘和姐姐這一一說來。
「蓮兒跟我說,那個雙下巴婦人每天都去他們家後院清理茅廁,打掃院子,蓮兒燒飯她都想搶著幫忙,」
「可惜那一身的臭味兒,蓮兒壓根就不讓她靠近灶房。」
「鞍前馬後,拍的馬屁翻滾,連嬸子都不好意思出屋子了。」
「至於王善保父子,那就更誇張。」
「父子兩個幾乎成了何家門口的護衛,再嬉鬧的人打從何家院子門口經過,都得刻意放輕腳步,生怕吵到了何叔叔養傷。」
「不僅如此,王善保家的婆娘每天都會給何家送各種蔬菜瓜果雞蛋,對了,我今個過去剛好趕上那婆娘送了一隻老母雞過來,宰殺清理得乾乾淨淨,說是給何叔燉湯……」
楊華忠他們聽的是連連搖頭,唏噓不止。
孫氏道:「不怪你何嬸不敢出屋子,這要是換了我,被人這樣當珍稀寶貝似的供起來,我也不自在。」
楊華忠端著旱菸杆子連連點頭,「我也是,尤其他們又不是發自內心的關照,是迫於咱晴兒的威勢,這種虛情假意的討好讓彼此都累啊!」
小安也是這個看法,「所以姐,要不咱就把人給撤了吧?今個蓮兒跟我這私下裡說,他們也都老大不自在的,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陡然被這麼伺候著渾身不得勁,這跟買了僕人丫鬟伺候,壓根不是同一個感覺。」
「其實吧,我安排他們去做那些事兒,本身就是小懲大誡,」楊若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並不是找他們來困擾何家人過日子的,如今目的達到,回頭就打發了他們就是了。」
經此一事,拿保長立威,何家人在鎮上養傷,再也沒人敢欺負了。
小安又坐了一會兒,問了下明日動身的時辰安排。
楊華忠很嚴肅的叮囑他:「明日我們自個回去就成,有你姐在呢你也不用擔心,好好忙你的正事兒,不用起早過來送行。」
小安皺眉,「那咋行?」
楊華忠瞪起眼:「那有啥不行的?咱又不是隔著十萬八千里,一天的車程就到了,方便得很!」
孫氏站在邊上,這還沒正式離開呢,就開始不舍了。
即使如此,她也忍著沒有開口要小安來送,儘管她想多看兒子幾眼,可孩他爹說的對,不能耽誤孩子的正事。
「小安,聽你爹的,不用送。」孫氏笑容慈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安的手臂。
她倒是想像他小時候那樣摸摸他腦袋,可兒子長得抬高了,她夠不著……
而粗線條的小安自然也體會不到孫氏心中那絲欣慰又略帶失落的心情,挺直著腰板站在那裡擰眉思索了下:「成吧,那我就不過來了,從兵部過來差不多五六里路,是有點遠,而且明日我要操練。」
楊華忠點頭,盯住小安,再次提醒他:「你長大了,有你要挑的擔子,我們不干涉你,我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照顧何家這件事兒不能耽誤你在兵部的差事。」
「一個男人,想要挑起擔子,不是靠嘴皮子說說的,得拿出行動,得有那個本事,雖說家裡也能幫襯你,但終究不如你自個的本事來得讓你踏實,所以兵部的差事不能耽誤,可懂?」
作為父親,楊華忠跟天底下九成的父親那樣,對兒女的愛是沉默的。
絮絮叨叨的事情都是孫氏頂在前頭說,他站在後面默默的看著。像今夜這樣一口氣跟小安叮囑這麼多,很不容易。
在小安和楊若晴他們姐弟的記憶里,上一回楊華忠說這麼多話,還是幾年前小安執意要棄文從武去投軍的時候。
小安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神色肅穆,捏緊了雙拳沉聲道:「爹你放心吧,兒子心裡有數,明白啥叫安身立業的根本。」
楊華忠欣慰點頭,釋懷一笑。
孫氏這時候才湊到小安跟前,開始了她那老一套的叮囑。
用一句歌詞來總結就是:生活的煩惱和媽媽說說,工作的事情跟爸爸談談,常回家看看啊回家看看……
好吧扯遠了,楊若晴接過夥計牽過來的韁繩塞到小安手裡,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事的事兒,咱爹說了。生活上的瑣碎,娘也叮囑了,接下來沒我啥台詞了。」
大家都笑了。
楊若晴接著道:「時候不早了,那你趕緊回去吧。明日回程的事兒你不用分心,一切有我呢!」
小安感激的望著楊若晴,目光中有愧疚。
楊若晴又拍了拍他的大腦袋,「好啦別墨跡啦,走吧走吧!」
小安翻身上馬,正要離去之時,突然抬手摸了下胸口,又勒住韁繩。
「咋啦?」楊若晴仰起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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