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5章 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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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星雲手中握筆,陷入沉吟之中。

  他始終不認為大齊的國力有任何問題,時至今日,大齊的國帑的收入增速已經超過了齊星雲的預期,年歲萬萬緡。

  這可不是四捨五入等於一個億,而是真的一年收入一億緡,在大齊銀兩不足的情況下,一兩銀子大約相當於一緡。

  作為商貿最為繁盛的時代,這樣的稅收,絕對不會發生先帝創業未半,而花光預算的窘境。

  他始終認為齊國的衰落和瀕臨滅亡,是偶然之中的必然。

  而這份必然,絕大多數都要落在黨爭之上。

  沒有任何朝代、任何制度可以千秋萬代,一成不變。

  而大齊朝政之中最大的問題,壓根就不是什麼三冗兩積,就是出在了革故鼎新和祖宗之法的黨爭之上。

  而唐景輝提出的收養齊蘭雄的根由,若是齊星雲理會,就會再次在朝堂上掀起黨爭之禍。

  這個口子不能開,齊星雲選擇冷處理,比張廷玉說的指斥乘輿為罪名罷黜唐景輝,要高明一些。

  齊星雲很不喜歡開黨爭的口子,所以哪怕是唐景輝那道讓自己收養趙齊蘭雄的札子,等同於騎在齊星雲脖子上耀武揚威,但是齊星雲依舊將此事留中不發。

  不管是申斥、革職、帶枷流放,還是同意唐景輝的說辭,都代表著黨爭的開啟。

  張廷玉選擇了接招,並且態度極為強硬,齊星雲則有了別的選擇。

  「老虎,眯著眼的時候才最嚇人。」齊星雲笑著坐直了身子,表示局勢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禾安易已經歸京,軍權在握的齊星雲,自然對京城局勢的掌控,真的是智珠在握。

  「聖上英明,就是委屈皇上了。」張廷玉誠服的說道。

  當皇上說出黨爭這兩個字的時候,張廷玉已然完全幡然醒悟。

  黨爭這兩個字對張廷玉來說,對於大齊朝臣來說,已然有些陌生,雖然這兩個字,在他們的世界裡消失才數年有餘。

  皇上登基這數年來,竭盡全力的避免著黨爭之事,差點就被自己這個閣老,親手再次開啟,這讓張廷玉的內襟都濕透了。

  舵手和船長終究職能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思考方式自然不同,齊星雲自然沒有責怪張廷玉的意思。

  張廷玉走後,齊星雲才長長了的鬆了一口氣,笑著打開了札子,說道「今天這個事,不要記。」

  「是。」王昀樂呵呵的來到御史旁側,將兩頁寫好的起居注撕了下來,揣在了袖子裡,待會兒他要去燒飯,這兩頁,自然要塞到火塘里燒火。

  「你們先下去吧。王昀你等會兒去御膳房。」齊星雲讓兩個御史離開,招著手,讓王昀湊到跟前,問道「王都知,朕問你,你為什麼要力保夏妃?」

  王昀的臉色變了數次,最後才有點頹然的說道:「就知道瞞不住皇上。」

  齊星雲滿臉笑意的讓王昀去生火做飯去了,自己敲打王昀的目的就達到了。

  駱風棠軍報到京城的時候,作為因為的大頭目王昀,能沒有收到黃素壽的書信?

  大齊那麼多察子,怎麼可能放過李雲武被任妃毒殺,衛博文增兵夏都之事?

  那當時王昀那個驚訝的表情和語氣,就純屬偽裝。

  而王昀之後訊問齊星雲,夏妃三口是死是活,其實就是在救夏妃、齊青兒和齊仁罷了。

  齊星雲想明白這個之後,只能感慨,連王昀的演技都這麼遊刃有餘,把自己都給誆了。

  作為大齊皇宮裡宮人的老祖宗,皇帝從小的大伴,現在的內侍省都知,王昀這個老祖宗,其實也背負著儘自己的微薄之力,從皇帝這個主宰類的生物口中搶人的職能。

  他貪點宮人的錢,不過分。

  當然王昀從來沒想到皇上壓根就不願意再折騰那可憐的一家三口,來懲戒衛家在大夏所作所為。

  齊星雲繼續翻閱著札子,自言自語的說道:「都說當皇帝好,有什麼好的,事事都委屈自己。」

  齊星雲翻閱著劉預的札子,劉預年歲僅僅六十出頭,但身子骨卻相當的虛,甚至還比不上年紀最大的閣老萬進。

  此時的劉預,完全可以選擇告老,而不是前往鄂州和潭州接手鄂州知府一手作孽弄下的爛攤子。

  齊星雲非常擔心劉預的健康問題。

  齊星雲很擔心劉預的身體狀況,是否能夠挨過這次的鄂州之事,畢竟涉及到了億兆黎民的安危,但是劉預親自上書請戰,齊星雲也只能給了便宜行事的權力,派出了劉預。

  而此時的劉預,正虎虎生威的打了一趟長拳,打拳都帶著拳風,收拳之後,劉預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

  他已經來到了鄂州,甚至見過了知府齊偉明。

  「劉閣老,古稀之年居然還有如此健朗的身軀,真是讓某刮目相看。」一個一身書卷氣的年輕人,端著一盞茶立在庭院旁側。

  他就是劉御醫的同門劉善,河東河北兩路流傳甚廣的劉靈官。

  齊星雲擔心都是瞎擔心,劉預既然能帶兵打仗,那身體肯定是倍棒。

  劉預接過了劉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道:「我準備給皇上上書,把這齊偉明留在鄂州,繼續就任。」

  「皇上給了劉閣老便宜行事的權力,把齊偉明留在鄂州,我想皇上會同意的。」劉善將毛巾放到了熱水裡燙著。

  劉預點頭笑道:「但願吧。」

  ……

  草原上。

  一場雨過後,碧空如洗。

  但綠油油的草地上,卻並沒有以往成群結隊的牛羊。

  「這草綠的不正常。」夜一皺了皺眉,他對蠱毒不了解,但也能一眼看出,青草的綠不是正常的綠,而是一種艷麗而邪異的綠。

  只要看上一眼,就讓人心中煩悶不舒適。

  駱星辰上前幾步,蹲下身子,他手中帶著一隻白色的手套,用皮毛縫製而成的,裡面墊了好幾層,就為了防止蠱毒的侵蝕。

  他伸手拔下一束草,葉片綠油油的草,根部卻有著一抹暗紅,像是鮮血凝固以後的顏色。

  「這麼大片的蠱毒侵染,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駱星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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