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忠琢磨了片刻,終究還是搖搖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罷了,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要是外人摻和進去反倒不好,到時候他們騎虎難下非得在外人面前爭個高低,事兒反倒還鬧大了,我不去了。」
孫氏覺得楊華忠的顧忌也是在理的,於是也不多勸,默默的收拾了碗筷回了後院。
在後院刷完鍋碗,孫氏又端了一碗雞蛋麵條來了小花的屋子。
這兩日,小花的身體狀況不怎麼好,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就發黑,要暈過去,好幾回出去散步,都差點摔倒,幸好旁邊有人扶住。
但只要送回家躺到床上,再喝幾口糖水,人又跟沒事兒了似的。
請了福伯過來瞧,說是懷孕之人的正常反應,氣血虛弱所致,得多休息。
先前吃夜飯的時候小花就睡了,沒顧得上吃,這會子孫氏送些麵條過來,免得小花夜裡餓了。
「花兒,你醒了就眯著養養神啊,咋大晚上的還把針線活給拿上了呢?累眼睛,快別弄了。」
孫氏進屋發現小花坐在燈下做針線,手裡拿著的是一件男人的衣裳,過夏的那種。
不用猜也知道是大安的。
小花抬起頭朝孫氏這笑了笑,「娘,我睡好了,坐著一點兒都不累,你就隨我吧。」
孫氏一臉無奈:「你這孩子咋這麼倔?之前突然暈過去,差點沒把我嚇死!」
小花又歉意的笑了笑。
孫氏把麵條送到小花面前:「來,先把麵條吃了,肚子裡沒貨到時候娃又得從你身上去吸納養料,你這身子熬不住。」
因為快到五月了,天氣漸漸熱起來,小花的胃口也沒從前好,吃的一日比一日少。
這會子看到這雞蛋麵條,其實也不是很想吃,但看到面前孫氏這張關心的臉,小花埋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孫氏便放了心,去到床邊給峰兒蓋了蓋被子,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小腳丫子,俯下身來親了一口,方才回到桌子這邊,陪小花坐著,娘倆個壓低聲說話。
說著說著,話題就繞到四房了。
「我瞧著你四叔啊,如今是真後悔了,說這種抱怨話已不止一回兩回了,近來這段時日,都是在埋怨小娟,有時候還會提到你四嬸,說到你四嬸的時候,那話里行間好像還有點惦念似的。哎,這男人啊,心也跟海似的深,摸不透啊!」
孫氏邊說邊搖頭嘆氣。
小花則是彎了彎嘴角:「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可惜,這世上已經沒有後悔藥了。」
「你四嬸啊,八成也後悔了。」孫氏又道。
「娘,這話咋說?」小花好奇的問。
孫氏道:「瞧瞧你四嬸如今的做派,踏踏實實賺錢過日子,那麼艱難也都咬牙忍著,人情處事那塊比從前好多了,這陣子已經打發陳彪給咱送了兩三回水果了,還有給你爺奶的,擱在從前,誰都別指望她拔下一根毛。」
小花忍不住笑了。
「嗯,從這些方面來看,四嬸確實也跟從前有些不同了,離開了老楊家去了外面,才曉得原來的日子還是不賴的,只是自己糊塗,把日子給折騰得不像樣。」
「只是如今,即便四嬸想回頭,四叔想複合,這中間夾著小娟姨娘,估計都難,畢竟是破鏡,破鏡素來難以重圓。」
娘倆個又說了一會兒私房話,約好了過幾日等小花身體狀況穩定一些了,到時候讓楊華忠趕著馬車,一塊兒去項家莊看看小朵。
至於翠兒的去向問題,都默契的沒有談論。
因為不值得。
四房。
小娟趴在床上哭,楊華明黑著一張臉站在床邊。
鐵蛋坐在堂屋裡,啃著雞腿,吃著饅頭,津津有味。
屋門虛掩著,楊華明扭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確定鐵蛋不在那裡偷看,方才壓低聲跟小娟這道:「你收拾衣裳這是要上哪去?」
小娟抬起頭來,紅著眼睛道:「我愛上哪就上哪,橫豎我也不是你明媒正娶來的,即便是妾,咱也沒有白紙黑字的文書,說到底咱不過是露水的姻緣,過得好就接著過,過不好,一拍兩散也就那回事兒,既如此你又管我上哪兒去呢?」
楊華明道:「你是鐵蛋的娘,雖說我沒有扶正你,但心裏面一直當你是妻子,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賺的錢全都是交給你打理,你還要我咋樣?」
小娟苦笑,「就你賺的那幾個子兒全交給我打理也就那麼回事兒,何況那還是從前,如今,你有了別的心思,且不說別的,上回你私下給菊兒他們一兩銀子的事兒,你當我不曉得麼?你那錢就是衝著劉氏去的,為她花的!」
「你這女人咋又在翻舊帳了?要我說多少遍?那錢是給我閨女菊兒的,他們過日子不容易,在鎮上啥都得花錢買……」
「楊華明你就別辯解了,你是看到劉氏住在菊兒家養傷,你抹不下臉子來給她錢,於是把錢給了菊兒,你當我是傻子瞧不明白麼?」
「你若是當真光明正大的給,跟我這裡商量下,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可你卻瞞著我藏私房錢,偷偷的給,回來也不說,若不是我查帳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你是不是要一直瞞下去?」小娟厲聲質問。
「我本來想說的,可忘記了。」楊華明甩出一貫的說辭來,反正打死就不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看到楊華明這副樣子,小娟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很好,都把我當外人,現在連你都這樣了,那我還像個傻子似的在這個窮家裡苦熬著為啥?我圖個啥?我傻呀我!」
「楊華明,我不跟你過了,我受夠你了,一個老男人,到了這個份上一事無成,我把青春賠給了你,最後啥都落不到,是我倒霉,瞎了眼,往後你自個過吧,我不奉陪了,你滾出去!」
小娟抬手指著屋門口,尖叫起來。
楊華明的怒火也被徹底激發起來:「這是我家,我蓋的屋子,要滾也是你滾!」
「好,我滾就滾,這破屋子我才不稀罕呢!」小娟抓起床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卷,起身就往外走。
到了堂屋裡,她一把拽起鐵蛋的手臂:「兒子,走,娘帶你離開這裡,咱往後再也不回這窮山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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