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忠和孫氏他們孫家溝這一行,再次回來的時候便是三天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娘,你和我爹這幾夜是不是都沒咋合眼啊?我看你們這眼睛裡血紅血紅的。」
小朵迎了上來,看到楊華忠和孫氏這副憔悴疲憊的樣子,不由心疼著。
楊華忠看了身旁的孫氏一眼:「我倒好一些,抽空去補了兩覺,你們娘這三日基本就沒合眼,還不斷的哭,下跪磕頭一樣沒落,可是遭罪了。」
孫氏搖搖頭:「這也不算遭罪,大伯待我好,我送他最後一程,不管多累都是應該的。」
楊華忠點點頭:「大伯在天有靈,定然會感受到你的這份孝心的,啥都不說了,咱到家了,趕緊歇會兒。」
兩口子往堂屋的凳子上一坐,整個人瞬間有種癱軟的感覺。
小朵站在孫氏身後幫她捏肩,小花端來泡好的蜂蜜枸杞水,「娘,峰兒呢?」
他們去孫家溝奔喪的時候是帶著峰兒一塊兒去的。
孫氏笑了笑:「跟著辰兒去了隔壁駱家院子呢,我問他要不要先回趟家,搖搖頭,說要去找寶寶和景陵玩。」
小花哭笑不得。
小朵打趣道:「這小子,八成是個假兒子。」
小花點頭:「很可能。」
不一會兒,王翠蓮就過來了。
「今個晌午你們別燒飯了,都去我家吃飯,我燒了飯,你們別受累了。」王翠蓮進門就道。
孫氏站起身,受寵若驚。
王翠蓮看著孫氏這哭紅了的眼,心疼道:「這幾天真是褪了一層皮了,總算把老人家入土為安了,你們好好歇歇,等回去開飯了我再打發孩子過來喊你們。」
孫氏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方才目送王翠蓮離去。
家裡,小朵燒了一鍋熱水,找到兩套乾淨的衣裳,好讓楊華忠和孫氏去洗個熱水澡,驅除這幾天的疲憊。
三天沒洗澡,楊華忠早就忍不住了,聞言趕緊拿起衣裳去了後院。
孫氏在小朵的屋子裡洗,自個的屋子裡是楊華忠在洗。
浴桶邊上豎著一塊屏風,孫氏洗澡,小花小朵姐妹則在屏風的另一面陪著她說話,聽她說起這趟孫家溝那邊奔喪的事兒。
「你們大嘎公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熱鬧,年輕時候經常出山趕集,後來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方才出來的少些。」
「之前很多回他跟我們說話時都提起,說他活著的時候沒啥盼頭,也就這樣了,只盼著將來死的時候,咱能幫忙把喪事辦得熱鬧些,讓他走得轟轟烈烈的。」
小花小朵頻頻點頭,「這回咱這邊去了那麼多人,喪事應該還算熱鬧吧?」
孫氏道:「若是拿咱山外面那些多子多孫的人家來比,並不算咋樣出眾的熱鬧,可擱在孫家溝那種小村子裡,便是最熱鬧的了。」
「請動了一個村的人過來幫忙,沾親帶故的親戚家的晚輩在做法事,還有出殯的時候都披麻戴孝了,很多看熱鬧的老人都夸,說這喪事辦得好,反正我們自問無愧於心了,盡力了。」
小花小朵再次點頭。
「對了娘,那翠兒一家呢?大嘎公生前其實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仨了,這回大嘎公去世,他們應該也哭了吧?」小花問。
被問到這個,孫氏嘆了口氣。
「哭倒是哭了,可又有啥用處呢?老人活著的時候不去好好盡孝,盡讓老人擔憂牽掛,等到老人死了才來嚎個肝腸寸斷,這裡面有幾分真,幾分假,也只有他們自個曉得了。」孫氏嘆息著,從浴桶里出來,擦拭完身上的水珠子開穿衣裳。
等到孫氏把衣裳穿好,來到外間,小花趕緊拿來一塊乾淨鬆軟的大帕子幫孫氏擦拭頭髮。
小朵則忙著收拾孫氏換下的衣物,放在旁邊的一隻篾竹簍子裡,待會跟楊華忠換下的衣裳湊在一塊兒再去洗了。
這邊,孫氏接著說起喪事來,「我們原本是打算請道士做法事的,山裡面這兩年信奉和尚做法事,於是我們不僅請了道士,翠兒爹還去請了幾個光頭和尚過來敲了一宿的木魚。」
「也不曉得那些和尚打從哪裡請過來的,有的和尚還吃酒肉,哎!」
小花和小朵都愕了下,小朵道:「喝酒吃肉的和尚那不就是假和尚麼?請那樣的和尚過來,純粹就是騙錢!」
小花道:「也有一句話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既然是翠兒爹請來的和尚,不管真假,也是他對大嘎公的一份孝義,意思到了就行了。」
小朵撇撇嘴,知道小花這麼說主要是為了寬慰孫氏。
果真,孫氏也點點頭:「說到底,人活著的時候好好活,不虧待自個,等到死後,這些身後事都是做給世人看的,不管真假,意思到了就行。」
「娘,嘎公和大舅媽他們回來了沒?」小花又問。
孫氏道:「我們先回來的,你大舅媽大舅,大志還有你們嘎公都還留在孫家溝呢,說是等你大嘎公做完頭七再回來。」
頭髮擦乾了,髒衣裳也被小朵收拾妥當了,洗澡水也倒了,王翠蓮再次過來了。
「我們正準備過去呢,你這麼忙咋還又親自過來了?」孫氏跟王翠蓮那微笑著問。
王翠蓮道:「沒事兒,也就幾步路的事兒,那啥,老三呢?」
「嫂子,我在這呢,我給我駱大哥帶壇酒過去。」對面的倉庫房裡,傳來楊華忠爽朗的聲音。
孫氏跟王翠蓮這道:「這酒還是去年小朵出嫁的時候買的酒,女兒紅。」
王翠蓮目光量了下,「我家鐵匠就好這一口,還是老三會來事兒。」
孫氏笑了,大傢伙兒一塊兒來了老駱家。
果真,駱鐵匠看到楊華忠帶來的女兒紅,整個人呼吸都急促起來,「這可是寶貝啊,上回朵兒出嫁我喝了一回,實不相瞞這段時日一直惦記呢!」
楊華忠笑了,拍了拍罈子:「最後一壇,前幾回家裡大傢伙兒聚餐我都沒捨得拿出來,今個咱老哥倆喝個痛快!」
旁邊的幾個婦人看到這樣,也都笑了。
菜餚一碗一碗的端上來,全都是大魚大肉,一點都不含糊的實在菜。
楊華忠拍開酒罈子上的封泥,濃郁醇厚的酒香飄出來,一屋子的人臉上都染上了酡紅。
勞累了好幾天,終於能好好舒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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