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恍了下。記住本站域名
隨即想起昨日晌午飯桌上,自己把那一碗辣子炒蓮藕掃盤的事兒……
為了她一句話,他竟……
這個呆子!
心裡暖乎乎的,可那看他的眼神,卻帶著濃濃的不悅。
「瓦市三文錢一斤,我想吃,去買就是了。」她道。
「若是你為此凍病了,那我、那我這輩子都不吃蓮藕了。」
「你莫要嬉皮笑臉,我不是跟你鬧著玩,我說到做到!」她道。
聽到她說的狠話,他怔了下。
他知道她是在跟他賭氣。
更知道她是因為在乎他的身體,才故意這樣說狠話。
他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來到她身前。
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頭極其認真的道:「我保證,以後去摸藕,一定跟你說。」
「晴兒不生氣了,笑一個,乖……」
得到他的保證,她這才抬起頭來。
朝他咧了下嘴。
「咦?這笑的好醜哦……」他調侃道。
「啥?敢說我錯?」
她從地上蹦了起來,抬手揪住他的耳朵。
「說,誰丑?」
「我、我丑……」他道。
「這還差不多!」
她鬆開他的耳,「我讓你見識一下啥叫真理!」
她轉身拿起一隻土陶碗照著自己的臉。
一手端碗,一手撫著自己的臉。
笑眯眯問那碗:「魔碗魔碗告訴我,誰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然後,她跳到另一邊,捏著嗓子道:「晴兒你才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好看的女人,啊哈哈哈……」
駱風棠:「……」
紅糖生薑水就在兩人的嬉笑打鬧中煮好了。
原本的份量配比是兩勺子紅糖兩塊老薑的。
可這小子先前說錯了話。
那就要為他的錯誤付出應有的代價。
紅糖份量不變,老薑四塊!
「來來來,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給你做的天底下最好喝的生薑水!」
她把生薑水端到他面前。
笑著眨了眨眼:「來來來,一口氣喝下去,一滴都不准剩哦!」
一股子辛辣的氣味鑽了鼻子。
駱風棠忍不住轉過身去,一口氣連打了兩個噴嚏。
楊若晴憋著笑,再次把生薑水舉到他面前。
「辛辣才能驅除寒氣呢,快,趁熱喝呀!」
他轉過身來,看了眼她笑得眼睛彎了兩條縫的眼。
點點頭,接過了生薑水。
仰頭,一飲而盡。
「咋樣?好喝不?」
她把腦袋探過來,笑眯眯問。
駱風棠抹了把嘴角,舌頭都麻了。
狠吸了幾口涼氣,這才出聲道:「好、好喝……」
「哈哈哈,那成,回頭明日我再來給你煮。」
她道:「連喝三回,差不多就行了!」
三回?
駱風棠傻眼了。
好吧,晴兒說咋樣就咋樣。
只要她高興,三十回也喝!
……
熟悉到閉著眼都能摸到家門的村里路。
他卻執意要送。
兩個人踏著暮色,慢慢悠悠的往村北頭老楊家這邊走。
路上,楊若晴不時側頭看一眼他。
看得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咋這樣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麼?」
楊若晴笑著搖頭。
他喝過了紅糖生薑水,臉色比先前好一些了。
先前她看到他,他臉都沒幾分血色呢!
「那晴兒為啥這麼看我呢?」他又問。
楊若晴道:「咋?長了一張帥臉,還不給人看啊?」
駱風棠:「……」
楊若晴笑著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逗你玩呢,還真信啊?呆子!」
撂下這話,她蹦蹦跳跳的朝前走去。
駱風棠撓了撓頭,咧嘴一笑。
晴兒說過,好多真心話,都是以玩笑話的口吻說出來的。
目的就是給自個留個台階下。
嘿嘿,晴兒真心誇我帥呢!
他很愉悅的跟了上去。
「今個聽我大伯說,我小姑又來我家了。」他道。
提起這茬,楊若晴也想起來了。
今個鮑家女眷來做客,駱大娥以媒人身份一道來了。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沒顧上跟他說。
「你姑去找大伯做啥呀?上回偷了東西,這回還有臉再來?」她問。
駱風棠搖頭:「說來就怪了,這趟不僅來了,還給我和我大伯一人做了一件棉襖。」
呀?
楊若晴止住腳步,也詫了下。
「不僅帶了棉襖,還抓了一隻下蛋的母雞。」他接著道。
楊若晴更詫了。
這駱大娥,葫蘆里裝的啥藥啊?
「也不曉得我小姑跟我大伯咋說的來著,等我下晝到家的時候,我大伯心情不賴。」
「進進出出哼著小曲兒,想必,上回的事情,他又原諒小姑了。」駱風棠道。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
意思就是,駱大娥那門親戚,駱鐵匠又撿起來了。
「你小姑出牌太不遵照常理了,連我這樣的高智商,都猜不透啊!」
楊若晴感慨著。
「那你接下來打算咋整?」她問他。
駱風棠道:「大伯的決定,我不好公然駁回。」
「他顧念胞妹情,我也可以體諒。」
「但是,銀錢和物件啥的,我一定會小心謹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被她鑽了一回空子,不能再有第二回!」
駱風棠道。
他是獵人,見識過很多動物的狡猾。
動物之間,有的為了引誘對方上當,會先放出對方喜歡的餌料。
待到對方放鬆了警惕,再一具反撲,連本帶利撈回來。
前面那麼多年小姑都沒那好心送棉襖和老母雞過來。
這會子突然改變,不得不防!
楊若晴對駱風棠的謹慎,很是滿意。
原本打算叮囑他幾句,既如此,也就不必了。
……
夜飯後。
大安小安洗漱完畢早早鑽了被窩。
孫氏和楊若晴坐在暖桶里,楊華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漢子在這母女倆的極力邀請下,也把腳塞了進來。
就著桌上的豆油燈,孫氏在那剪紙,楊華忠打下手。
而楊若晴,則在那像模像樣的納著鞋子。
一家人過年的新鞋子,還有駱鐵匠和棠伢子的那份。
全都在她的算計里。
耳朵,還在聽著爹娘的小聲談論。
談論的內容,正是下晝那會子,老楊頭召開家庭會議的會議內容。
孫氏道:「聽爹那意思,跟老王家的婚事還是想退的。」
「老王家鬧成這樣,空口怕是退不掉,還得賠錢,還不是一筆小錢。」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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