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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花話音剛落,楊華梅和王栓子便已到了屋門口。
楊華梅冷冷看著屋裡,抿著嘴,臉色泛白,目光發冷。
王翠花趕緊過來扶住楊華梅,「梅兒」
楊華梅進了屋子,來到王洪全床前。
王洪全剛剛聽完王春花一堆的牢騷,這會子正抬頭目光複雜的看著楊華梅,眼中儘是不解和譴責。
他輕咳了兩聲,有些痛心疾首的道:「聽你二姐說」
「公公,你甭聽她說,你聽你親兒子和孫子說。」
楊華梅直接打斷了王洪全的話,扭頭對王栓子道:「栓子,你帶小黑過來,把事情一五一十跟你爹說,不要像有些人那樣顛倒黑白,添油加醋。」
王栓子點點頭,嚴厲的目光瞪著小黑,小黑耷拉著腦袋跟著王栓子來到了床前。
「小黑,你來說」王栓子指了小黑,道。
小黑皺著眉頭,來到床邊,剛叫了一聲爺,手就被王洪全用力握住。
王洪全這幾日因為找大白累到了,中了暑,一直在床上躺著,大熱的天,手指頭都有些冰涼。
小黑猛地被他握住手腕,打了個冷戰。
「小黑,你跟爺說,是不是受委屈了」王洪全緊張的問。→
邊上,楊華梅往王栓子那看了一眼,兩人嘴巴沒動,眼神卻在交流。
「咋樣我就說你二姐趕著回來把你爹給洗腦了吧你先前還不信,這下瞧見了吧」
「哎,我二姐真是」
「顛倒黑白,先入為主,挑撥離間」
「哎,我二姐真是」
「待會該咋說,你自個心裡有數吧」
「哎,我二姐真是有數,我有數,待會我來說,你放心好了。」
床邊,小黑已經支支吾吾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有王栓子和楊華梅在邊上盯著,他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全說了。
說完,耷拉著腦袋站在床邊不吭聲。
王洪全滿臉詫異,看著面前這一個個的,「咋是這樣這跟春花說的有出入啊」
「爹,事實就是如此。」王栓子道。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咱小黑錯了,偷吃雞腿還撒謊,誣陷別人,跑回家來忽悠他二姑」王栓子又把一些細節給說了,包括王春花跑去五房罵架的事。
王洪全聽得目瞪口呆,指著王春花:「真是這樣的嗎你當真」
王春花抹乾淨了臉上的淚,脖子一梗,「沒錯,就是這樣的,我就是衝去罵架去了,咋地」
王洪全手指頭在顫抖,瘦削蠟黃的臉膛都氣得浮上了倆抹異樣的紅色。→
「哎呀,春花,你、你糊塗呀」
王春花哼了聲,「我才不糊塗呢,我就是故意的。」
「為啥呀咱跟老楊家可是實在親戚,那可是梅兒的娘家」王洪全滿臉困惑,自己這二閨女也快四十的年紀了,咋做事還這麼不沉穩呢
王春花撇撇嘴,往楊華梅這邊掃了一眼,全然沒有半絲對娘家弟媳婦,孩子小舅媽的那種忌憚和尊重。
「甭管小黑是對是錯,他都是我們老王家人,我哪怕得罪天王老子都要幫咱老王家人出頭」
「還有梅兒,先前在五房我給你留臉都沒好意思說你,你倒自個不要臉了,竟跟你兩個嫂子那鞠躬賠罪,我呸」
「春花,別說了」王翠花呵斥。
「二姐,你不要這樣說梅兒。」王栓子也是眉頭大皺,目光里儘是擔憂。
王春花卻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到楊華梅跟前。
王翠花和王栓子試圖過來攔住王春花,楊華梅出了聲:「都別攔,讓她說,今個就讓她說個痛快。」
楊華梅坐著,王春花站著,王春花指著楊華梅的鼻子,居高臨下的道:「我老早就想說你了,你懂不懂啥叫婦道你既然嫁到我們老王家,那就是我們老王家的人,有啥事兒你都得先緊著咱老王家來,老王家人甭管是對,是錯,你都得維護。」
「可你倒好,不僅不維護,還壓著小黑跟他們賠禮道歉,還要代替我賠罪,我呸,我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楊華梅抬起頭來,冷冷看著王春花:「說完了嗎」
王春花氣得頭髮絲兒都跟著了火似的,怎麼可能說完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
但這會子她不想說了,想先聽聽楊華梅如何反駁,自己好接著說下去。
結果,楊華梅只是笑了笑。
「看在栓子的面上,我叫你一聲二姐,今個這事兒,我一句都不跟你爭辯。」
「我只想跟你說,如果你是真心疼愛小黑,盼著你親侄子將來能有出息,你就別添亂,你這不是疼他,是害他。」
楊華梅也搖搖晃晃站起身,「我累了,我要回屋躺會。」
沒人敢攔楊華梅。
楊華梅走到屋門口,突然扭頭,對王春花道:「還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你今日若讓我斷了娘家路,日後這個娘家你也甭回了。」
撂下這話,楊華梅轉身回了西屋。
王春花回過味兒來,整個人跟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似的,炸了毛,大喊:「你說啥這是我娘家,我回不回要你管」
王春花要去把楊華梅追回來,王翠花這回是真的下了死力氣緊緊抱住了王春花。
「春花,你別鬧了行不這亂子還不夠大嘛」
「大姐你怕啥咱爹還在呢,她就想斷了咱的娘家路當自個是誰啊真以為給咱老王家生了兩個兒子就一手遮天了」
王春花揪住王翠花,把火氣一股腦兒往她身上撒。
王翠花的臉上都能擠出苦水來,「春花,梅兒是大白小黑的娘,這些年對咱老王家也是盡心盡力」
「大姐,她把自個當女王呢,威脅咱呢,你沒聽到」
王翠花不接這句話。
床上,王洪全的情緒也激動起來:「這個家,但凡我還有一口氣,你們回娘家的路就不會斷」
王春花越發激動,「大姐你聽到沒咱爹都發話了。」
「楊華梅我可跟你說,這個家,沒你說話的份,我王春花就是要回來,你能拿我咋地」
西屋沒有動靜。
一直站在床邊沒怎麼吱聲的王栓子突然開了口,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一屋子人的頭當頂,就連偷偷看樂子的小黑都被震驚到了。
「爹,實在不行,咱就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