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動了胎氣

  藥浴有一味黃連存在,為涼血解毒之效,若想迅速恢復皮膚的光澤,就必須用黃連。

  可溫婉也擔心腹中孩子被黃連傷到,所以她在藥浴中勒令大夫加入了保胎溫氣血的藥材。

  跑完藥浴以後,人參和靈芝也是毫無節制的服用。

  藥性相反的藥物本不該隨意濫用。

  可眾多大夫為了活命,不得不順著溫婉的意思來。

  按理來說,如此胡亂使用中藥,定然會導致身子虧損,就算有人參和靈芝來固本培元,也不可能沒有損傷。

  好在經過輪番把脈,皇后娘娘的胎像和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脾氣越發暴躁起來。

  於是乎服用的藥物便多了一味降火的。

  總之現在的溫婉也就是病急亂投醫,只要能在保住孩子的同時讓她的皮膚恢復光澤,她便要不計一切代價的去做。

  懷胎三個月,並非當真胎像穩固就能高枕無憂。

  可是溫婉在看到了溫千螢老樹皮一般還脫落皮屑的臉,她害怕了。

  若是為了一個孩子,讓自己變成了溫千螢的樣子,她絕不可能接受。

  一方面是愛美之心,一方面又是恐懼溫千螢的今天是她的明天,所以溫婉便成了藥罐子。

  至於那日將溫千螢打的見了紅,也是溫婉故意出氣來著。

  反正宮裡最不缺的便是藥材,各種各樣的名貴藥材,但凡溫千螢有滑胎的跡象,直接灌進去便是。

  灌藥無用,那便扎針。

  這一個月以來,自從溫婉泡了黃連藥浴,戾氣越發濃郁起來。

  所以溫千螢被罰的時候,總有一個大夫和一個女醫守著。

  而溫千螢的肚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針孔。

  都是強行保胎而存在著的。

  為了強行保住溫千螢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溫婉召集了無數女醫,時時刻刻守在景仁宮之中。

  在溫婉眼中,溫千螢的存在,只是她肚子裡的未來世子。

  這未來的淮安王世子,是彥兒和腹中未出世孩子的一大助力。

  無外乎其他。

  自然是南寒溪死去的消息已然在京城之中不脛而走。

  哪怕大理寺一直沒有放出消息,說那具被小秦將軍帶回來的屍首為南寒溪,可大家一直留意著觀察。

  自從那日淮安王生辰宴會之後,南寒溪便像是消失了一般,半點蹤跡和消息也沒有。

  有心人自然動用關係,想掘地三尺將南寒溪找出來。

  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南寒溪的消息,一方勢力找不到,便安排十方。

  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南寒溪的大家,自然而然的認定南寒溪已經死了,大理寺之所以不放出消息,是因為皇帝要平息輿論,淡化眾人的視野。

  畢竟淮安王如今也在獄中,而淮安王妃則是深入宮中沒了消息。

  淮安王府若非有張三與鶴一張羅著,恐怕早就散了。

  城外的不少流民也得了消息,都虎視眈眈的頂著王府,等著張三和鶴一離開,他們便一哄而上,將王府所有吃的搜刮乾淨。

  鶴一與張三在王府中也是坐立難安。

  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在四下無人的夜裡,墨子軒便給鶴一報了信。

  知道南寒溪藏起來,且躲得好好的以後,鶴一揪著的心才徹底落下。

  他是跟隨南寒溪的死士,對他忠心耿耿,且作為暗衛,不必經常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而張三不一樣。

  如今的張三管理著王府上上下下全部的事宜,倒是提離開的下人們蠻多的,將工錢結了,他們走了便是。

  至於其他被扣了賣身契的,想走也不敢走。

  為了應付各方勢力投來的眼線,墨子軒只跟鶴一通了氣,並沒有告訴張三關於南寒溪的消息。

  無外乎其他,主要是擔心多說多錯,禍從口出。

  張三要面對太多人,也在太多勢力的虎視眈眈下,但凡他得知真相,演不出合適的效果,那些勢力的背後之人定然會對藏起來的南寒溪群起而攻之。

  所以張三什麼都不知道,好似一頭老黃牛,殫精竭慮的管理著整個王府。

  他冥冥之中總覺得南寒溪還活著,哪怕所有人都覺得他死了,張三也不這麼認為。

  無論如何,他都要守住王府,等候世子回來。

  ……

  皇宮之中,女醫們再一次忙碌起來。

  因為溫婉的懲罰過了火,溫千螢再一次動了胎氣。

  相比於前幾次的混亂,這一次顯然更加嚴重。

  女醫急得滿頭大汗,因為曾經她們對溫千螢的診斷都錯了。

  溫千螢腹中懷了雙生子,她們在皇后的吩咐下針灸其腹部強行保胎,致使肚子裡的孩子胎位不正。

  而雙生子的脈搏似乎因為溫千螢作為母體太過虛弱,格外微乎其微。

  這才導致了所有女醫都沒有察覺出她懷的是雙生子。

  景仁宮瀰漫著濃郁的血氣,為了吊住雙生子的性命,也不讓溫千螢死去,女醫們用盡了渾身解數。

  彼時的溫千螢好似一座培養皿,她的存在只是為了那一對雙生子而服務。

  或許是平日裡保胎針沒日沒夜的扎,再加上靈芝和人參各種各樣固本培元的藥物砸下去,五個月的雙生子發育的不錯,在瘋狂吞噬著溫千螢的身體。

  若非有皇后提供的名貴藥材,溫千螢作為母體,早已斷了氣。

  現在女醫們忙的焦頭爛額,終於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雙生子的胎位扶正,止住了大出血,才長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又施了正胎位的保胎針,才開始給溫千螢進行搶救。

  躺在榻上,仿若魚肉的溫千螢無意識睜大了眼睛,淚水無聲滑落而下。

  老樹一般的臉皮耷拉在臉上,因為極度的虛弱泛起詭異的蒼白。

  她的眼球凸出,壓抑著濃郁而沉重的悔恨。

  她悔,好後悔。

  若是早知今日,她絕不會踏入皇宮之中半步。

  為腹中的孩子謀前程固然重要,哪怕是投靠太師,也好過成為皇后的幕僚。

  作為溫家旁支,一直接受的教育便是依附主家,為主家赴湯蹈火。

  而主家也會與旁支相輔相成。

  本以為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卻不想賠上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