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溪現在的狀況不太好,本來俊逸非常的臉漲成了不正常的豬肝色,且呼吸的力度也很是深沉,已經快要進氣少出氣多了。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肺部裝了鼓風機那般。
嘴唇也乾裂到了出血的地步,卻是在止不住的翕動著,像是在說胡話。
隔天。
天亮了以後,陽光透過頭頂被自己砸開的洞口照射到自己的臉上。
宋落落有些不明所以的揉了揉眼睛,從冰冷的地上爬了起來,只覺得渾身發麻,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昨夜抱著膝蓋本想著休息一會,沒想到直接暈了過去,而後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補回來的溫度就這麼沒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宋落落毫不猶豫給自己安排了草藥,阻斷了一切身體出現病理性疼痛的可能性。
拜託,本來後背的傷口就快發炎了,要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感染了發了高燒,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得多難受啊?
宋落落走到藤蔓的缺口正下方眯起了雙眼照了會初升的太陽,光線暖洋洋的,給了她無數求生的動力。
感受了一下陽光的魅力以後,她將被自己帶下來的一對樹枝和小藤蔓,以及最粗的那根樹枝收拾了衣番,盡數打包帶走。
她用尖銳的石片將粗棍子邊緣的毛刺剃了一番,又揪了一根頭髮,觀察了頭髮晃動的方向,拄著那棍子,選擇順著洞內的風向走。
遇到岔路口,宋落落也不擔心,走著走著便遇到了不少的苔蘚。
她倒是也有閒情逸緻挖苔蘚,又順著苔癬生長的方向繼續走。
山洞之內的道路雖然算不得平緩,但若說參差不齊倒也不至於。
碎石什麼的也是存在的,不過只要小心一些,便不用擔心會被刺破腳掌。
憑藉著上輩子刷短視頻時偶爾刷到的求生經驗,宋落落當真順著苔蘚的生長方向找到了一處水源。
一般山洞裡的水是乾淨的地下水,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是可以喝了應急的,不過最好是燒開。
洞內環境潮濕閉塞,想找些乾柴生火,或者尋個容器裝燒開的水也很是困難,宋落落便用另一個水壺打滿了水,以備不時之需。
剛剛挖的苔蘚,宋落落還在這裡好生沖洗了一番。
也算是能有個應急用的。
雖然不一定能吃,但是也能用來擦擦傷口,或者過濾水源什麼的。
反正是有比沒有的好。
宋落落一路走,一路找了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包括一些尖銳的碎石子。
雖然她左手的準頭有些差,可是若手中的暗器數量足夠,也是能達到完美的理想效果的。
很快,宋落落順著風向走著走著,撿了一兜子尖銳的碎石。
如果遇到個獵物什麼的,打一下也方便。
沿著髮絲飄動的方向一直走,宋落落走走停停,累了就原地休息,補充體力和流失的水分。
臨近即將太陽落山的時候,她發現豁然開朗。
每次遇到岔路口的時候,她都按著頭髮絲往哪裡飄的方向而確定前進的方向。
現在洞口明顯能夠感覺出來越來越寬敞,這讓宋落落覺得有些激動。
太好了,有機會能出去了!
感覺到出口就在眼前的宋落落激動到蒼白的臉頰泛起了絲絲血色。
伴隨著出口越來越近,宋落落也情不自禁呼吸粗重起來。
出口當真找到了,也找到了她近日以來朝思暮想的人。
竟是高熱驚厥,即將不省人事的南寒溪。
宋落落看到躺在地上的南寒溪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萬萬沒料到,南寒溪失蹤且沒了消息這麼久的日子,竟會出現在這不知名的山洞之中。
甚至還好巧不巧的剛好在自己掉入的山洞出口處等著自己。
宋落落只覺得眼前一酸,視線之中的事物便漸漸模糊起來。
可她來不及反應情緒的反撲,便手比腦子快,直接快步走到南寒溪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
果不其然,燙的不得了。
再看他臉色潮紅,呼吸短促,嘴唇乾裂出血,儼然一副驚厥的模樣。
宋落落來不及思考其他,直接拿出水壺,給南寒溪餵了水。
南寒溪裂開的嘴唇得到了水源的滋潤,稍稍有了些許血色,他本人也似乎有了點知覺。
他的嘴唇翕動著,像是在說什麼,宋落落卻沒有耐心研究他說什麼。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把包袱皮里裝著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把續命的藥二話不說塞在了南寒溪發口中。
緊接著,她見南寒溪傷口已然發炎,用剛剛撿的碎石子把他的衣服準備劃開。
果不其然,傷口惡化的很厲害,不單單發炎流膿,甚至開始緩緩潰爛。
若是自己來晚一個時辰,恐怕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南寒溪了!
宋落落用打包帶過來的水源仔仔細細的為南寒溪清理起了傷口。
她發現南寒溪身上幾乎密密麻麻的傷口不計其數時,她沉默了。
身下的男子臉色依然難看至極,小一些的傷口沒能及時處理,將灰塵也沾了上去,顯得凝結的傷疤格外醜陋。
卻眾多大一些的傷疤也跟衣服緊緊挨在一起,無法分離,只能想辦法慢慢處理。
南寒溪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宋落落咬牙,便直接把他的衣服給脫了。
有些沾了血的,被凝結在血痂裡頭的,她想辦法裁一裁。
將南寒溪的外衣成功拖下以後,見光線漸漸開始暗了下來,宋落落怕他著涼,迅速點了他的衣服生活,而後細心的用苔蘚過濾的水開始為南寒溪沖洗起了傷口。
細細密密的疼痛透過皮膚,絲絲入扣的刺激著南寒溪的神經。
他的臉色很差,因為傷口處傳來的劇痛,令他本就扭曲的眉眼更顯猙獰。
宋落落不知他經歷了什麼,只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口,實在令人觸目驚心。
她很心疼南寒溪,只希望儘快處理好他的傷口,為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直到宋落落處理到南寒溪胸口的貫穿傷時,才再一次整個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