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們當即抓住機會,刀尖角度格外刁鑽的朝著南寒溪刺去。
危急情況下,南寒溪潛能爆發,身體摺疊出駭人的弧度,堪堪躲過了大部分攻擊。
然而傷痕累累的身體依然遭受新的重創,幾乎讓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旋即一命嗚呼。
南寒溪以一敵二十五,且對面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實力遜色與他並非許多。
為上之計,只能邊打邊退。
雖然身上受了更多傷,可這種自毀式的防禦,還是讓南寒溪成功退出許多。
他瘋狂的退,刀尖如花,招招取人性命。
死士也沒有躲的意思,寧願以自己的性命去博南寒溪身上出現傷口。
直到南寒溪退無可退,對方死士依然有十餘名。
身體的骨骼發出陣陣悲鳴聲,血液不知流出多少。
南寒溪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人虛弱的幾乎昏厥。
可面對十餘死士,他已然是強弩之末。
眼看著十餘死士再次祭出殺招,南寒溪想防,卻是沒了防的力氣。
電光火石間,熟悉的空氣爆鳴聲從南寒溪耳畔響起。
卻見十餘死士在一息時間盡數倒下,只剩最後一人身形尚在。
然一陣妖風襲過,那死士的刀瞬間不翼而飛。
定睛看去,卻見一戴著面具的男子憑空出現在最後一名死士面前,大手掐住了最後一名死士的脖頸,將他提到了半空中,聲音不悲不喜道。
「本座的人,你們也敢動。」
「告訴你家小姐,敢動世子,便是與本座作對,讓她好生掂量。」
死士本該悍不畏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是在面對墨子軒時,他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寒而慄,本能地顫抖起來。
面具之下,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發出:「滾吧。」
禁錮死士脖頸的大手已然撤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位戴著面具的恐怖存在便消失了身形。
幾乎是強弩之末的南寒溪也一併消失不見。
死士卻顧不及其他,眸中驚恐一閃而過,便迅速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墨子軒此時,架著南寒溪幾乎散架的身體,很快來到了一處地方。
此處地形險要,入口處有幾簇灌木叢遮掩。
灌木叢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恰好是南寒溪先前逗留之地,很是安全。
此時,南寒溪的氣息依然微不可查,墨子軒則是收起先前面對他時玩味的模樣,而是站在臉色慘白的南寒溪身邊,靜靜的看著一言不發。
就好像是在透過南寒溪,在看另一個人一般。
良久,見南寒溪的呼吸越來越弱,墨子軒俯下身,給他的口中塞了一顆藥丸,喃喃自語道:「本座不願看到手足慘死在自己面前。」
「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弄髒本座衣服的事,便不怪罪你了。」
「等你醒了,本座好好罰你。」
服下藥丸,南寒溪的氣息明顯穩定了不少,卻依然很是虛弱。
而墨子軒則是毫不猶豫,直接消失在了洞中。
……
臥龍山。
爆炸聲席捲了整座寨子,哭嚎聲漫天遍野。
秦煜琮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事發地點,卻見一個身形很是高大的男子,表情詭異,身後擺放著堆積如山的木桶。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秦煜琮本能地覺得那很危險!
男子面前,是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周遭有焦黑的痕跡,碎石四濺,塵土飛揚。
秦煜琮看著那大坑,臉色變了又變。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這坑,是被臥龍山私自製作的土雷炸出來的!
至於那高大的男子,以及身後那堆積如山的木桶……
秦煜琮登時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武大,你何故如此!」
他之所以篤定此人是武大,是因為秦煜琮聽說過南寒溪向他描述此人的身形。
雖然沒有準確見過本人,卻也八九不離十。
武大發出了幾聲詭異的怪笑道:「沒想到小秦將軍如此聰慧,一個照面便猜出了在下的身份。」
看著武大手裡燃著的火摺子,以及那幾欲癲狂的眼神,秦煜琮腦海之中心思電轉。
「武大,本將軍知道你!」
「從山中自小習武,攜帶兄弟一起懲惡揚善,本將軍很欣賞你嫉惡如仇的性格!」
見武大不說話,秦煜琮繼續說道:「本將軍知道你只做劫富濟貧一事,打心底是敬佩你的!」
「哪怕你是臥龍山二當家,也從未做過窮凶極惡一事!」
「你冷靜一下,放下火摺子,本將軍憐惜你的才華,定會為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為你謀得一官半職,討伐燕北,平外患,鎮江山,做百姓的英雄!」
武大似乎當真被秦煜琮所說的一切迷住了,眸中忽然變得失去了色彩,流露出絲絲憧憬的神色。
秦煜琮心中一喜,剛準備再接再厲,卻見武大忽的冷笑起來。
「你們這些在朝廷當官的,如何能懂得我等尋常百姓的苦?」
「小秦將軍,你勸在下放下火摺子,又說許在下職位,不過是想穩住在下罷了。」
話畢,武大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官民不兩立,若你當真欽佩在下的所作所為,便不會任由無辜百姓拜入臥龍山。」
「京中餓殍遍野,你可知外界的百姓又如何自處?」
「笑話!」
他看了看秦煜琮不著痕跡靠近自己的小動作,緩緩開口。
「在下當真覺得將軍如此惺惺作態的模樣,令人作嘔。」
「可笑在下曾經以秦將軍為榜樣,夜以繼日的進步,不承想秦家,也不過如此。」
「不過是說說而已。」
話畢,武大已經把火摺子朝著身後扔去。
妖冶的火焰在空中顯露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點正是那堆積如山的土雷。
秦煜琮瞪大雙眼,本能地想去攔下那過去的火摺子。
然而,火摺子點燃木桶,想像之中的恐怖爆炸並沒有出現。
反倒是頃刻間,有漫天的火勢席捲。
在滔天的濃煙中,秦煜琮緊緊捂著口鼻,眼睛努力瞪大,搜尋著武大的蹤跡。
然而在跳動的火焰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那人一閃而過,武大的頭顱便滾在了自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