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是好辦事,不到半個小時,受訓軍隊中便挑選了五百人組成了婚宴護衛隊。
這些人負責全程護送婚宴所需的一切物資,大量的車輛,聚集在街道上,庫房中的食物,飲料,罐頭大量開始出貨,菜品,形象的水產,也被這群人浩浩蕩蕩的拉到了採石場。
一上午的功夫,物資就已經運送到位了,除了受訓的將士,百姓中也有不少人報名幫忙。雖然是沒有報酬,但能夠為王爺辦事,他們就十分高興。
而此時,正在盤查帳目的李沐風,也得到了手下的報告。
「大人,王爺要結婚了。」
李沐風聞言,手中的帳本微微一頓,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哦?王爺大婚,倒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不過,本官到清溪縣也有好幾天了,卻還從沒見過王爺。」
李沐風知道在不受歡迎,到清溪縣是為你盤稅而來,但也不至於,結個婚,連請柬也不給自己發一個吧?
那手下似乎看得出,李沐風的不悅,開口說道:「大人,王爺未給任何人發請柬,這是一場走席婚禮,遍邀全縣百姓共襄盛舉。」
那手下又把走席婚禮的過程那麼一說,這一下,李沐風更感興趣了。
如此與民同樂的王爺,他還是第一次見。但這樣的行式,無論是在人力還是物力上都是花費巨大的。看樣子,洛蕭是真的沒把朝廷放在眼裡了,這件事上若是要大做文章,很容易,畢竟請全縣百姓吃席,十幾萬人,那是何其奢靡?
李沐風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卻不動聲色,輕輕合上帳本,對那手下吩咐道:「既是王爺大喜之日,雖然未有請柬,但我也想去看看。你,去吧趙大人請來。」
那手下領命而去,李沐風則獨自坐在書房內,眼神深邃。洛蕭這是拉近與百姓的距離,更是在無聲中向朝廷展示自己的威望與實力。
作為朝廷派來的稅官,洛蕭大辦特辦的行為會讓他很難做,若是稅負少了,自己在朝堂上定然會被人誣陷與洛蕭同流合污了。
不一會兒,趙明遠走了進來,笑著說道:「李大人,找我何事啊?」
李沐風抬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他緩緩站起身,走到趙明遠面前,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趙大人,洛王爺即將大婚,本官不應說閒話。然而,他所採取的走席婚禮,遍邀全縣百姓,其規模之大,耗費之巨,實乃前所未有。此事若傳至京城,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趙明遠聞言,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會讓李沐風很為難,會讓他回去不好交差。一個封邑王爺,請得起全縣的百姓吃飯,卻只交那麼一點點賦稅,這不管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吧?」
趙明遠開口說道:「李大人多慮了,我家王爺親民愛民,與民同樂,至於費用,不過是一些吃食而已,哪裡會耗費之巨?」
「你這麼看,但朝中的官員並不這麼看,到時候,到時候......」
趙明遠見時機已經成熟,便開口問道:「李大人,您是怕回去不好交差?」
被說中了心思,李沐風也只得滿臉苦笑,本來接這個差事,他就已經是叫苦不迭了,如今再碰到這個情況,那就只能強行讓洛蕭繳納天量的賦稅了。李沐風沒得選,要麼就是交不了差,要麼就是為難洛蕭,本來還好,他能糊弄一下,但洛蕭這一搞,沒法糊弄了,兩邊,必須得罪一邊。
趙明遠見狀,輕輕拍了拍李沐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李大人,我知道你為難,本來,那些人精把這個差事丟給你就不對,到清溪縣來查稅,你覺得你能全身而退嗎?」
「你什麼意思?」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實話同你說了吧,我並不是什麼官,我就是一個臨時被王爺抓過來擋著你的那個擋箭牌,你知道王爺為何不見你嗎?」
「為何不見我?」李沐風問道。
「因為王爺清楚,你就是瑾王遞過來的刀,無論是伸頭縮頭,清溪縣都會挨上這一刀,所以,結果都是一樣,無論你如何核對,確保理法無誤,但到頭來,謀反這頂帽子,還是會扣到我家王爺的頭上。」
趙明遠的聲音低沉,他緩緩踱步至窗邊。
「我家王爺,在百姓心中,那便是真神一般的存在。而且他為人和善,善待百姓,李大人來了也有好幾天了,也到處走了走,王爺在百姓的口中口碑如何,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沐風聞言,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趙大人,王爺深受百姓愛戴,這點本官是承認的,但本官身為朝廷稅官,職責所在,不得不為啊……」
「你腦子有點死啊,李大人,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既然你這把刀回去也要被折,那不如投奔我家王爺,改換門庭?」
李沐風大驚,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他是怎麼敢說出口的?李沐風猛地後退一步,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震驚。
「趙大人,你……你怎可說出這等叛國之言!我乃朝廷命官,豈能背棄君恩?!」
「迂腐,何為君?」
趙明遠搖了搖頭,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失望,他轉過身來,目光直視著李沐風。
「李大人,你口中的君,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還是這腳下土地上,每一個期盼著安寧生活的百姓?你忠君愛國,但你卻不知君為何物?看看這世道,真正值得你效忠的是什麼。」
見李沐風沉默,趙明遠繼續說道:「我家王爺,是天神轉世,若這世道,你說的那位聖上賢明,那我家王爺又何必動用如此多的百姓,來修建城防?您是聰明人,怎麼站隊,是您的事情,我家王爺不見你,也就代表了他不懼任何莫須有的罪名。」
「可我京都還有家眷,我那老母,我......」李沐風,並非是自由身啊,若是投了洛蕭,那瑾王豈肯放過他。
「那就不要明投,暗投就好,京都那邊的動向,我家王爺很感興趣,而要保你,我家王爺也有方法。」
「什麼辦法,李某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