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瘋馬,遇襲!

  次日晨曦初露,眾人用過早膳,圍獵正式開始。文官跟隨在皇帝身側,武將皆佩甲執劍在左右。

  緊隨其後的是太子及四位皇子,還有西域、漠北、南暻的諸位臣屬,就連身為質子的裴肆與蘇貌也換了騎裝,加入了其中。

  滿滿正被母妃和姐姐輪番叮囑。

  「滿滿,你父王和哥哥要守在陛下身邊,進去後你就跟在後面,跟不上你皇伯伯,就隨便跟一個表哥,不要亂跑,聽見沒?」

  「嗯嗯!」滿滿點頭,心想,若跟著九表哥,還指不定是誰保護誰呢。

  旁邊有圍場的人送來了哥哥為她挑選的一匹黑色的馬,取名奔雷。

  奔雷背長腰短而平直,馬鬃柔順,油光發亮,馬背上還掛著兩個箭筒,裝滿了箭。

  只柳嬛擔憂地道:「你哥哥給你找的馬兒怎的這般高大?你騎上可得當心些。」

  「放心吧母妃,我就喜歡騎大馬。」

  滿滿歡喜地摸了摸奔雷的額頭,馬兒十分精神地打了個響鼻,她拉著韁繩翻身上去,又接過父王給她送的弓。

  她將頭髮梳成了辮子,身上穿的是母妃準備的一身銀甲,高坐在馬上時,衣衫在日光下耀目璨璨,晃然似雪,背後負弓,英姿颯爽。

  滿滿還想對母妃和姐姐說什麼,前頭的皇帝揚聲說了串振奮人心的話,大抵是秋獮三日,各憑本事,勝者有賞。

  隨著皇帝的第一鞭抽下,龐大的狩獵隊伍四散而開。

  滿滿回頭朝她們揮手,「母妃、姐姐!等我給你們獵得好皮子回來!」

  柳嬛和沛沛看著滿滿活力四射的樣子相視一笑。

  隊伍鑽進林中,驚起大片飛鳥。

  滿滿混在其中,看著一開場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幾位表哥,覺得母妃的想法實在太美好,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想要獵得頭名,就連蕭燁都意氣風發的,根本沒空操心其他,得了皇帝的准許後,眨眼間就各自選了個方向。

  她正想挑個方向,忽然一抹白色從她余光中擦過。

  是白狐!正好給姐姐做個圍脖。

  滿滿驅策著奔雷追去。

  而在大營之中,有雙怨毒的眼睛緊盯著她的背影。

  白狐雖小,但身形敏捷,滿滿一路追著進了深林,都沒有瞄準的機會。

  不過皇家圍場都是清理過的,自然不會有危險存在。

  「駕!」她再次一夾馬腹,催促奔雷提速。

  奔雷一聲嘶鳴,忽的翹起了前蹄,隨即不受控制一般狂奔了出去。

  滿滿差點被掀翻下去,幸好反應快抓緊了韁繩,但即使是這樣,也將她顛得七葷八素。

  「奔雷!奔雷你怎麼了?!」

  發現奔雷發了狂無法勒停,她第一時間俯下身子,死死地趴在馬背上,想等它耗費完體力。

  顛簸間耳朵里聽灌入呼呼的風聲,還要時時提防抽過來的樹枝,間隙中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喚她,卻也無法抬頭。

  不遠處,一道黑色身影正被一群蒙了面的高手圍攻,就在這時,滿滿騎著發了瘋一般的奔雷筆直地沖了過去,打得兩方人都措手不及。

  裴肆帶得不多的手下早已被殺手打散,此刻他正與剩下的兩名殺手纏鬥不休。

  忽然,一匹瘋跑的馬兒闖入了所有人的視線,裴肆只用餘光一掃,便認出了那伏在馬背上的人。

  「滿滿!」他目眥欲裂,第一次驚恐地喊出聲來。

  也正因此,他心神受了影響,在圍攻他的幾個殺手趁機找到了破綻,劈手便是一刀下來!

  他及時提刀格擋,兩招擊退後,突然狠了力道,驀地殺了出去,直奔旁邊的坐騎而去。

  反殺或是抓活口套話都已被他拋到了腦後,他要去救滿滿!

  就在裴肆剛扣住韁繩時,刀鋒從他後背隨之而來,他頭都沒回,反手一刀,捅入那人腹部。

  然而不防,另一邊的後肩卻硬挨了一刀,血肉翻飛,他的額上瞬間痛出冷汗,卻一聲不吭,攥著的韁繩甚至都未放開,甚至一咬牙,借著掀身上馬的動作,一腳將偷襲者踹飛數米遠。

  「駕!」

  馬兒揚蹄之時,那被踹翻的殺手掙扎著起身,卻被裴肆甩來的刀深深地釘在了地上。

  這一切只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鮮血一路流到地上,將一條路上的草都染紅了。

  他將駿馬驅策到最快,終於看見了滿滿的身影。

  可還不等他鬆口氣,就見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山坡!

  滿滿正感覺到奔雷或許是累了,速度正在不明顯地慢下來。她趁機抬起了一點腦袋,緊接著就慌了。

  前面有道數米高的坡,若是摔下去了,指不定要摔殘了!

  「奔雷停下!」

  她雙手把住韁繩,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次終於硬生生將馬頭拽到了一邊。

  一道長長的嘶鳴,奔雷順著她力道的方向,忽的一衝!

  「砰」的一聲,馬頭重重撞到一棵粗壯的大樹上,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將滿滿從馬背上直接甩飛了出去!

  如一隻剛學飛的鴿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

  滿滿心想:千萬別是臉著地!

  這個念頭剛起,後方一個黑色的身影躍起,腳尖踩在馬頭上借力,猛地一點,飛向了她的方向。

  裴肆這力用得狠,踩得那馬兒一個踉蹌,馬蹄打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將地面都凹出一個坑來。

  所有只在眨眼之間。

  下一秒,滿滿被一個懷抱攏住了,被抱得嚴嚴實實,眼前都是黑的。

  抱成一團的兩個人從空中摔下去,滿滿只聽見一聲悶哼,隨即就是一通天旋地轉。

  終於停了,滿滿躺了一會兒,緩解暈乎乎的感覺,可環住她的人半天沒有動靜。

  「你沒事吧?」她窩在這人懷裡試探地出聲,聲音瓮瓮的,使了點勁兒小心翼翼地將其推開。

  「阿肆哥哥!?」

  裴肆側躺在地上,緊閉雙眼,面色慘白,後肩一長道傷痕皮開肉綻,染了滿滿一手血。

  滿滿想起方才是他不顧危險救了自己,甚至還在摔下來時嚴嚴實實地護著自己,導致她除了有點暈以外一點傷沒受。

  「阿肆哥哥,你醒醒啊……」

  她顫抖著聲音,作為醫者,還是第一時間檢查他身上的傷勢。

  後腦勺有個大包,再加上後肩的血流得太多,估計這才是他昏迷的主要原因。

  然而更令人擔心的地方——滿滿小心地撫上裴肆左側的眼睛,那裡有一道半指長的傷痕,從眼皮劃至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