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信號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塔爾客號戰列艦內。
無數的維護智仆依舊在熱火朝天工作著，連同著艦載機師也忙碌著，維護一些智仆無力修理的設備。
因為至少都是八階聖者，短短三天的時間也沒有輪休的必要，真理廳所有機師，甚至包括部分選修了機械護理的鋼印戰士，都忙的腳不著地。
只有隨艦賢者克拉倫斯，沒有參與到維護工作中。
他正在參與戰鬥會議。
各個戰艦的指揮人員，也通過投影匯聚在塔爾客號的艦橋會議室內。
一副腐化者的立體解剖圖被投影在會議室正中。
克拉倫斯賢者正在發言：「這種被我們命名為深空魷魚的異形，在蟲潮中對艦隊威脅最巨大，但它們的速度較慢，需要其它異形的掩護……」
說話間，會議室所有人身旁的伺服智仆，忽然開始閃爍起紅光。
「偵測到異常信號。」高領主的伺服智仆提示道，「信號源鎖定，系編號925世界邊境監察塔。」
高領主皺眉。
停泊在此，艦隊對925號世界進行了基本的清理，至少地表露出的蟲巢都炸毀了。但監察塔周邊的旋風，阻礙了艦隊的飛彈，加上地底的蟲子本就殺不乾淨，也就一直都沒處理。
「什麼內容？」
伺服智仆卻沒能第一時間回答：「分析中……」
高領主自然的看向在場的克拉倫斯，在信息處理方面，真理廳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這倒不是真理廳的伺服智仆更加優越，而是因為機師們大多進行了專項的義體移植手術，能夠以更加直接的方式，去理解智仆接收到的信息。
「這……很複雜，但又廣袤，好像是一種智能程序。它隨時在變化，好像有大量信息都是無用的……不，它在進行快速的內外交互、自我疊代……我從未見過以如此速度變化的數據，竟然給我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克拉倫斯賢者少有的話多。
不過高領主卻注意到，他和自己身邊的伺服智仆，都在發出微微的紅色警示燈，智仆的上方也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蒸汽。
那是智仆運轉到極限體現。
這甚至影響到了會議的穩定，各個艦長、指揮官的投影卡死，並開始消散。
會議室只剩下了寥寥數人……
不對勁！
伺服智仆的運行內存極高，作為一個世界群的最高官員，手頭上又是帝國最好的型號。
就憑一個邊緣世界的監察塔所釋放的信息流，遠不可能讓它產生壓力……
「停止解讀，準備高魂級魂彈！」高領主立刻下令道。
思考為什麼是真理廳的工作，作為一名軍人，把問題的源頭炸了也是一樣的。
大魂級的裂魂彈足以將監察塔聯通外部旋風一同炸毀。只是因為對元素平衡的干擾、維護時長和成本問題沒有應用。
但接收到命令後。
伺服智仆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
反而紅光大盛，發出尖銳的：嗶——
其投影出的畫面也反覆刷新著亂碼：「接收指令，系統出現關鍵錯誤……」
不過高領主眼疾手快，嫻熟的摁在了智仆的重啟鍵上。
「啊——」克拉倫斯也發出驚叫。隨即又是劇烈的喘息。
還在看著自己智仆的高領主扭過頭：「怎麼回事？」
「一種病毒，不止感染機械，它的數據流連生靈的心智也能干預！」克拉倫斯一臉的後怕，「連我也差點陷入其中，幸好主宰護佑，我在最後時刻擺脫了它的影響，我們必須立刻通知船上的技師們……」
高領主並沒有等他說完，而是直接打斷：「主宰，是個什麼東西？」
帝國法典規定了對皇帝的所有敬稱，其中並不包括「主宰」這種稱呼。
「你怎麼——」克拉倫斯登時面露驚恐之色，「連你也被影響了？」
「是你被影響了！」
高領主的話音落下，便發現賢者面上的驚恐化為了堅定。
克拉倫斯竟以完全不符合機師身份的急躁心態，打開了內置通訊器：「全頻道廣播：高領主受到精神污染！重複，高領主……」
嗖——
高領主開火了。
並不過並沒有動用爆矢弩。
而是摸起了另一把手炮。粗大的槍管發射出宛如針毫的鐳射，直接穿透了克拉倫斯的腦門。
噗通——
克拉倫斯倒在了地上，卻還有著微弱呼吸。
他被貫穿的部分主要是腦內被植入的義體，這會讓他的大腦遭到損傷，但不會死亡。
「皇帝在上，所有人注意！」高領主也打開了廣播，「艦隊遭遇不明心靈污染，所有人立刻自檢！」
即便有機魂和埃琳的技術支持，能將蟲群的心靈力量轉化成數據信號，蟲巢意志也只能污染有著擬人化複雜思維的智械。而判斷「忠誠」的審查機，因為程序簡單反而難以只憑藉「數據」進行侵蝕。
但是……
塔爾客號，作為一艘帝國科技的結晶，上面的各種器械自然都是聯網的。
而且更加不妙的是，為了工作方面，大多數設備的權限，都集中在了各個軍官的伺服智仆上……
高領主身邊不知何時已經重啟完畢的伺服智仆，閃動了兩下。
便鎖死了戰艦上所有審查機。
就連通訊網，也被一併截斷。
高領主還想繼續下令，耳邊卻只剩下了一串忙音……
咔咔——
艙門開啟。
無數裝甲厚實，步履穩重的雙足智械，身上閃著紅色警示燈，便衝進了艦橋。
其胯部的重型弩機剛開始旋轉，第一枚爆矢還未射出之際。
高領主便豎弩止歇，將打空的箭匣丟回隨身空間。
一隊戰鬥智仆，便連同高領主自己的伺服智仆，一同被炸成了碎片。
但高領主卻毫無勝利的喜悅之感。
智仆叛亂！
他怎還不明白此時發生了什麼。
因為「忠誠」機魂的限制，帝國從未出現過覺醒智械。平日裡自然沒有應對策略。加上帝國官僚早就習慣了伺服智仆的輔助，一旦伺服智仆們繞開了權限鎖，整艘戰艦都會瞬間失控……
雪上加霜的是，高領主頭盔屏幕上的畫面，出現了些許雪花，已經被關閉的麥克風，發出滋滋的聲響——戰艦上的信號發射器被啟動了。
高領主瞬間意識到了蟲潮的打算：它們試圖將整支艦隊作為信號中轉與放大器，將腐化智仆的廣播，發送到更廣闊的帝國疆域中去！
必須立刻毀掉艦隊！
高領主下意識的拿弩對準了地面：艦橋下方的聚魂彈，足以將艦隊連同周邊的幾十個世界一同炸毀……
但隨即又面色難看的將弩機收起。
絕大多數的帝國設備，機魂沒了重新載入就是。但實驗性設備和格外高精尖的設備不在此列，它們內部各個組件往往一環扣一環，修理也需要經過複雜計算後，從全局進行重新調整。
而聚魂爆彈，就是這種高級設備……
即使不用返廠，也需要精通鍊金術的高級機械師聯合維修。之所以要五天的時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等待它們的修復周期。
沒了聚魂彈，哪怕冠軍勇士也無法快速摧毀一支艦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