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戰爭狂熱
斯巴達的情況不對勁！
藉助血裔的眼睛，鷹神能夠看到靈魂的狀態。
此時的斯巴達們，靈魂開始沸騰，就像是……扭曲了一樣。
好在，在殺入世界通道，開始如同割草一樣，砍殺腐化蟲潮時。這種靈魂上的異變得到了顯著舒緩。
情況最好的斯巴達王，甚至可以一邊衝刺，一邊開口出聲。
「鷹神，」聲音不大，幾乎消弭於亂戰之中，但在領域的捕捉下，依舊傳入鷹神耳中，「有件事需要你的注意。」
「需要我做什麼。」
「從蟲潮之中穿行太慢，」斯巴達聲音沉悶，好像在說一個艱難的決定，「我們需要從天空通行。」
即便現在的斯巴達斬殺歸一體組織如同割草，也無法做到在無數觸鬚的糾纏下高速前行。憑藉他們現在的速度，等穿越數個世界抵達雲杉世界群的樞紐，說不定幾個月都過去了。
剛好，和正常蟲巢相比，歸一體終究缺乏對空手段。
「我將你們送過去。」鷹神立刻回應，對神明而言，依靠領域挪移己方部隊是基本功。
「不，」斯巴達王斷然拒絕，「你只需要保證一件事，不要讓我們的懸空時間超過三十秒！」
鷹神面露瞭然之色。
果然如此，斯巴達表現出的不死性和仿佛無上限的不斷強大的能力是有著限制的。
顯然，他們不能長期脫離戰場。
得到肯定後，斯巴達王便將手中長矛反轉，向腳下一捅。
致死的意志強行殺死了方圓百米範圍的歸一體組織，讓所有試圖纏住勇士們腳踝的觸鬚一一鬆軟下來。
「斯巴達，跳！」
話音落下，所有斯巴達同時向下發力。
噗嗤——如同被砸癟的西瓜，大量的汁液從歸一體組織中迸發出來。
爆響中，一朵朵環形雲氣出現，所有斯巴達以數倍音速躍上天空。
鷹神適時展開領域，引導斯巴達們在空中儘可能快的滑行。
然而，只不過是在空中呆了不到十秒。
如芒在背之感傳來。
有殺氣！
鷹眼微動。
有幾名斯巴達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武器，矛尖似有似無的對準了自己。
而他們的靈魂，則再度開始沸騰，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鷹神立刻控制他們降落，在觸林之中又進行了一輪殺戮後，他們的靈魂再度平息了下來。
鷹神心頭明悟。
恐怕這三十秒根本就不是斯巴達失去戰場加持的時間限制；而是他們遏制不住自己的戰鬥欲望，向隊友發起攻擊的最大時限。
邪道。鷹神心生不屑之意。
他已經識破了斯巴達的天賦之秘。
無非就是通過強烈的戰鬥欲望，扭曲自身靈魂，來維持獻祭、不死等效果。
也可以反過來敘述：通過小幅度、可控的靈魂扭曲來加持戰鬥。副作用是失控的戰鬥欲。
有些類似血族。斯巴達通過戰鬥平息靈魂沸騰和血族通過吸血平息血癮異曲同工。區別在於斯巴達的靈魂扭曲幅度較小且可逆，血族卻乾脆成了半亡靈。
鷹神的思緒並沒有持續太久。
隨著不斷的深入雲杉世界群。雷獸窟的數量不斷增多。
狂暴一系的科技，使得歸一體的扭曲靈魂和抱鉗的幽能得以同時存在。
幽能不再以念力的形式增強觸鬚的破壞力，而是轉向心靈側。進一步增加歸一體的侵蝕性。
就連追求自由與超脫的阿薩辛都會在侵蝕下產生畸變。更何況是斯巴達。
即便斯巴達依靠殺戮不斷強化著自身精神和軀體素質，在十二階歸一體靈魂的扭曲下，他們的血肉本質也開始漸漸向蟲群發展。
而且，相對於根本無法在蟲巢意志內鎖定的阿薩辛。斯巴達的目標明顯。加之他們本就身處幽能環境。一旦發生畸變，那就是內外夾擊。
「噗嗤——」為首的斯巴達王突然轉身，一矛刺入了身後，眼睛已經開始泛出紅光的隊友胸口。
斯巴達的直死突刺，刺在斯巴達的不死之軀上。宛如最強之矛捅向最強之盾。鮮血飛濺中，那名斯巴達勇士並沒有死去，相反，這一矛下去，勇士眼中的紅光盡去——斯巴達王殺死了他在蟲巢意志內的投影。
其餘的勇士們紛紛摸出了短刃，毅然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強行斬斷了自己和蟲巢意志的聯繫。
當然，雖然只要軀體內的畸化組織還在，他們和蟲巢意志的聯繫就會反覆重建。這種方式無異於飲鴆止渴。但只要斯巴達不停止殺戮，依靠戰鬥帶來的持續加持，斯巴達們就能強行抵抗蟲群的侵蝕。
反倒是鷹神，因為卡瓦拉的前車之鑑，需要嚴密的監控血裔狀態、隔絕抱鉗的心靈干擾。不得不將大多數領域力量用於隔絕身周。
斯巴達們在反覆「自盡」中，再度穿梭了兩個世界。
在愈發厚實的生物組織下方，鷹神發現了一種全新的蟲子。
那是一種體型巨大，身材纖細，渾身遍布骨刺，後腹部宛如蠍尾一樣向上翹起的巨獸。
以及最關鍵的，它的體表有著一些略顯殘缺，卻依舊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魔紋……
「蟲潮可能竊取了惡魔的力量，」鷹神立刻示警，「伱們知道如何對付惡魔吧？」
斯巴達王表示了肯定。
雖說曙光世界並沒有惡魔出沒的蹤跡，但能加入遠征的勇士，誰還沒覺醒幾個先祖的記憶。不缺戰鬥經驗……
距離抱鉗本體越近，保留的正常形態蟲族單位就越多。
在邊境世界，尚且只有王蟲巢穴和世界通道處維持著蟲巢形態。而這座世界中，甚至保留了幾條粗大的坑道。
鷹神看著那些在高速向他們靠近的魔裔巨獸，拉高身形，試圖通過超距投矛，提前將其擊殺。
但就在此時。
生命力量激發，四面觸鬚幾乎以斯巴達砍掉一根長出兩根的速度迅猛生長，死死纏住斯巴達們。
幽能匯聚間，心靈衝擊伴隨著兩條長如山嶽的巨大觸鬚直奔鷹神而來，迫使鷹神不得不降落，回到斯巴達們的保護圈內。
類似的場面一路突進的過程中遭遇了不知對少次，斯巴達們早已駕輕就熟。
立刻開始搜尋生命力核心。
而就在斯巴達王，在鷹神的指引下，一矛刺毀寄生心的時候。
被鷹神關注的那些巨獸從周邊歸一體組織內陡然鑽出。
兩把單分子巨刃虎虎生風，直劈向斯巴達們。
叮——
巨刃擊中勇士們的盾牌，巨大的質量差距，使得前排勇士們倒飛出去。
嗖——
斯巴達王的投矛轉瞬而知，在巨獸腦袋上破出一個透光的窟窿，並當即死去。
但是，轟轟轟——巨獸接連從地底鑽出。
將斯巴達們包圍其中。
在後方巨獸頭冠肌肉繃緊中，粗大的強酸液柱噴吐而出。
被抱鉗念力纏住的鷹神分明看到，在液柱之內，還有著一個個拇指大小，宛如水蛭一般的肉觸。
而其中，七成的肉觸內，都包含著一個獨立的，低階歸一體靈魂。
關於「展開領域，擋下酸液」和「維持領域收攏，防護自身」之間，鷹神猶豫了一瞬，最終選擇了後者。
在歸一體和幽能的雙重針對下，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防禦——」斯巴達王吼聲中，所有勇士舉盾。
但液體飛濺中，依舊有不少液體、肉觸落在他們裸露的肌膚上。
強酸破開聖盾，腐蝕肌膚。
而酸液中的肉觸在抗排斥精華下，迅速與斯巴達長在一起。
而鷹神分明看到，在那些肉觸在接入斯巴達血管的瞬間。
肉觸內弱小的扭曲靈魂，便「融」入了勇士們的靈魂之內……
鷹神瞬間頭皮發麻。
雖然斯巴達們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適的樣子。甚至有些隨手便揪下了那些肉觸，在意志和殺戮獻祭下，留下的傷口轉瞬間復原。
但鷹神卻分明看到，在斯巴達的靈魂上，肉觸接入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個「崩潰點」。
就像是被狼人、血族這種半亡靈的啃食中污染了靈魂。別看現在，勇士們依靠殺戮強行維持著自身靈魂狀態。一旦他們從戰爭狂熱中退出。他們的靈魂就會逐漸崩潰，最終扭曲成歸一體的模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