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小孩?惡魔!

  鳳凰攔住想去說明情況的二人,二人表示不解。

  鳳凰解釋道:「弗里鎮雖然是寒冷的冰雪之城,但是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冷啊!每個人都在雪地里玩得很開心,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他們信仰著象神,堅定地認為象神在守護著他們,在為死去的亡靈哀悼。在這亂世,這不正是人們追求的世外桃源嗎?為什麼要去告訴他們這種所謂的真相呢?而這隻猛獁象獨自待在這裡,確實很寂寞,但它畢竟是早已滅絕的生物,而且不能動,就算把它救出去,它又怎樣活下來呢?不如就在這裡,安靜度過餘生吧。」

  這絕對是蘭克和吉奧認識鳳凰以來,鳳凰對他們講的最長的道理。

  「你說的對,鳳凰姐。」吉奧若有所思道,「蘭克,這件事情咱們還是先放一放吧!」

  「嗯!這件事聽鳳凰姐的。」蘭克道。

  三人辭別可憐的「象神」,爬出大坑,步行前往鎮子請來牽引車將三輛戰車一一拖出,此是後話不談。

  沒多久,隧道旁就建起了新的神廟,鎮子舉行了盛大的儀式來慶祝,艾頓鎮長還特地請來三位勇士來參加。

  三人踏著雪地步行到神廟之外駐足觀看,翻新的隧道就像是山的一張大嘴,而大嘴旁邊不到百米,就是這座新的象神廟了。

  周圍要麼是積雪,要麼是枯草,真是一片荒涼,不過有了這個新神廟,倒也為這荒涼之地憑添了一份色彩。

  蘭克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確實與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開口道:「看來弗里鎮真的很信仰象神啊,這麼快就建起了新的神廟。」

  吉奧道:「可能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吧!傳說古代有位賢明的國王,深得民眾的擁護,他想建造一座祭祀用的高台,本該用三個月的時間,結果民眾熱情高漲,一個月就建好了。」

  鳳凰道:「無論如何,有點信仰,也比不知道為什麼而活好一些。」

  等三人進入新神廟一看,這才發現不僅廟宇和象神像煥然一新,而且象神塑像旁還多了一隻紅色鳳凰的泥雕,這鳳凰雙翅翩翩,栩栩如生,爪子底下還抓著一隻恐慌表情的章魚小怪物。

  「鳳凰姐,這雕塑的意思是你吧?」蘭克笑道。

  鳳凰則問向一旁的艾頓鎮長:「鎮長先生,這雕塑?」

  「哈哈!」艾頓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茬,「以後弗里鎮就會有這樣的傳說:象神鎮壓的鬼怪,在象神外出修行時侯逃了出來,為禍人間,從遙遠東方國度飛來的神鳥鳳凰幫助人們消滅了這些怪物,象神非常感謝她,她也成為了象神的好朋友。」

  鳳凰微微一笑。

  吉奧說:「這應該是對鳳凰姐消滅隧道里的那些綠章魚表示的感謝吧。」

  艾頓鎮長點點頭,也微微一笑。

  「鎮長老爺子,你覺得象神真的存在嗎?」蘭克走到艾頓鎮長身邊,詭異地問道。

  「存在啊!當然存在啦!」艾頓鎮長對蘭克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吉奧和鳳凰,「你們不是見過嘛!」

  三人待在原地,目瞪口呆,艾頓鎮長又轉頭看向象神和鳳凰的雕塑。

  許久,蘭克站在吉奧和鳳凰中間小聲說道,「難道弗里鎮地下象神的事,這老爺子都知道了?」

  「這老先生年紀這麼大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搞不好他早就知道了。」吉奧也小聲道。

  鳳凰走到老鎮長的旁邊,說道:「象神對神鳥說,他還得在外修行一段時間,希望鳳凰能夠繼續保護他的信徒,時不時從東方來看望一下他的人民。」

  艾頓鎮長道:「那鳳凰神鳥同意了嗎?」

  「鳳凰和象神已經成為了朋友,怎麼會不願意幫他的忙呢?」

  「哈哈哈!」

  三人在弗里鎮跟孩子們打完了最後一場雪仗,此刻已經行駛在弗里鎮北的路上。

  紅鯊號火箭車內,鳳凰心緒涌動。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哪怕是從小長到大的奧多鎮也沒給她這種感覺。這份自然,這份陽光,這份灑脫,從來沒有過。這輩子為什麼而活呢?不知道。本以為找到哥哥之後,死也值了,但現在鳳凰不這麼想了,無論如何,哪怕是世界末日,活著,是有意義的。

  按照弗里鎮給的最新地圖,在弗里鎮的北面,有一個叫光環鎮的地方,它位於大陸的最東北。據說,光環鎮擁有現階段大陸上的最高建築,足有三十層樓。

  「老大,你說諾亞的主機到底在哪裡啊?咱們能找著嗎?」蘭克道。

  「那誰知道呢?」吉奧道。

  「我在波布鎮的時候,倒是聽過坊間的傳言,據說諾亞的主機在沙漠中,它控制著一座龐大的地下工廠,大陸上到處流竄的怪物和機械都是那裡建造的。」蘭克道。

  「沙漠?那估計還遠吧,咱們經過的奧多鎮、羅克鎮、弗里鎮,還有即將要到的光環鎮,都是近海的東部平原,離西部沙漠遠著呢?」吉奧道。

  「唉,不說諾亞了,從波布鎮出發到現在,快一年了吧,還是沒有找到一點關於我父親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當然也沒有鳳凰姐哥哥的消息。」

  「想家了吧?」吉奧道。

  「嗯,多少有點。」蘭克黯然道。

  「你們至少還有家可想,我卻連家都不知道在哪裡?」對講機中突然傳來鳳凰的聲音。

  奧多鎮不是你的家嗎?蘭克剛準備把這句話說出口,又突然想到奧多鎮那種地方確實不像一個溫暖的家,於是又咽了回去,而是改口道:「鳳凰姐,你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沒什麼。」鳳凰似乎什麼都不想說。

  蘭克沒有多問,也不敢多問。

  太陽已在西山半銜,轉眼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興許是離弗里鎮愈發遠的緣故,三人非但不覺得降溫,竟然還感覺有些許的熱,於是紛紛脫下艾頓鎮長贈予的棉衣,身著起秋裝來。

  又行不多時,昏日已沒入山下,天黑了。

  三人準備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在車上休息,卻沒想到前方突然出現了點點光亮。

  這光亮是依山而綴,不是星星,更不是螢火蟲,而是燈火。

  三人駛進一看,燈火不多,像是一個小村子,一個極小的村子。

  再近一點,發現這村子其實不小,只是大部分都沒有亮燈火,攏共只有八九所亮燈的屋子。

  那些沒亮燈的屋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已經滅燈入睡。因為門窗都是殘敗不堪的,有些屋頂的瓦片竟都是塌陷的,而且周圍長滿雜草,確實是沒人住的破屋。

  亮燈的屋子肯定人還沒睡覺,三人拿好了武器下車,準備前去敲門。這荒郊之外的小村子,地圖上可沒有標註。

  沒想到一下車,一股劇烈的腥氣就撲面而來。

  「什麼味兒?」蘭克直捂鼻。

  「應該是血肉腐爛的腥味,還夾雜燒焦的氣息。」吉奧道,「這裡應該經常打仗,死屍很多,大家小心!」

  鳳凰對這種氣味真的再熟悉不過了,這地方看來真的是兇險之地。

  「你們看前面那是什麼?」鳳凰往前一指。

  二人往前一看,這才發現,這村子家家戶戶上上下下都圍滿了拒馬樁,尖尖的木樁上,全都釘著死屍,而且全都燒焦。這死屍不是野獸,類似人形,但身型非常小。三人近前仔細一看,竟都是小孩子!

  看身形大小,應該都是五六歲的小孩子,衣服頭髮連同皮膚,早已燒成一片黢黑的亂麻。鬼面狼牙,也分不清男女,真真如野獸妖魔般可怖!

  它們的血早已凝固在拒馬樁上,陣陣血腥腐臭就是從這裡傳來的,若不是現在是秋冬時節,這氣息還得更加濃烈。

  「這?」吉奧詫異到說不出話來,而蘭克也已經到一旁乾嘔。

  「我曾經見過一種怪物,和這東西類似。」鳳凰淡定道,「是諾亞用死人的屍體改造的,它不同於機械改造,而是一種病毒改造,它不受諾亞控制,見肉就吃,見活物就咬,人和動物都不放過,而且這些死人還保留著生前所掌握的技能,比如使用武器,所以諾亞非常喜歡用死去的士兵改造,然後配備槍枝,就可以利用它們去幫諾亞屠殺人類了。」

  「我也聽過,但我沒有見過,它們被人稱為鬼兵。」蘭克乾嘔完接話道,「本以為只是改造大人,沒想到諾亞連小孩都沒放過,今天真是開了眼了。」

  「誰在外面!」

  忽地,前方的屋子衝出幾個大漢,並且手中還拿著槍,槍口正對著三人。

  「別誤會!我們是弗里鎮那裡來的勇士,正要往光環鎮方向去,途徑這個地方,見有人家,所以就來看了看。」吉奧解釋道。

  「原來是勇士啊,我們還以為是鬼嬰又來了呢!來來來,大家把槍收起來。」一個四十來歲大叔模樣的村民說道。

  「大叔,你說的鬼嬰,是指這些小孩嗎?」蘭克指向拒馬欄問道。

  「唉,是啊!」大叔嘆了口氣,「它們哪裡是什么小孩,它們是毀滅我們村子的惡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