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葦總牛逼！」

  「799？你確定沒有漏掉個1嗎？」

  「碉堡了」

  「我特麼人都傻了，直接把價格干到底了啊這是！」

  「我剛剛還在想要是1299就買一台給我妹，999就再買兩台給我爸媽呢，這特麼一下子干到了799……」

  「感覺好虧啊，一台古詞2可以買三台了」

  「虧個毛，青春版才虧好不好，兩倍的價格跟滿江紅幾乎沒啥區別」

  「青春版處理器應該要好一點，不過799就啥都不說了，光特麼洛神系統就值了啊」

  「同感！799的洛神系統啊！」

  「我此時此刻，我只有一個想法：葦總牛逼！」

  「葦總威武！我要給你生猴子」

  ……

  直播間裡面也幾乎跟著炸開，此前整場發布會的低調、無聊，都成為了這一刻的鋪墊。

  雖然經過了古詞手機兩年的開拓，但如今智慧型手機在國內仍然屬於「高端」的代名詞，古詞手機1999的售價相較於配置，非常具有性價比。

  但那樣的配置，本身就是高端手機！

  1999的售價，同樣跟普通大眾沒啥關係！

  隨著這兩年智慧型手機在國內的迅速擴張，更多人開始知道了智慧型手機的概念，但整體上智慧型手機仍然就代表著昂貴，有著極高的門檻。

  小米青春版1299在網絡上引起熱議，本身就因為這款手機拉低了智慧型手機的門檻。

  在此之前，這個門檻就是古詞手機青春版守著的。

  在這之下，就是山寨機的天下了。

  至於今年下半年已經開始在運營商營業廳里辦套餐送手機的「中華酷聯」，跟山寨機並沒有什麼區別。

  對於消費者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而對於同行來說，這就是一個真正的晴天霹靂了。

  相隔不遠的小米公司里，雷軍一顆心已經徹底沉了下去，同時又有一股煩躁以及無力的情緒在醞釀。

  799！

  他們正在準備的紅米手機，現在初步確定的價格就是799！

  這個葦慶凡似乎總能走在他前面，而且每一步走得還都跟他差不多……古詞手機1999如此，滿江紅的799同樣如此。

  這讓他有些挫敗，有種明明自己已經很牛了，結果偏偏遇見一個更牛的人絕望感，深切體會到了《三國演義》之中周瑜臨死前那句「既生瑜何生亮」的心情。

  於此同時，他又莫名覺得有些驕傲。

  「葦慶凡也這樣做，至少說明自己做的是對的，是很英明、正確的決策……」

  他如此想著，好半晌才慢慢擺脫了這樣的挫敗情緒，重新鼓舞起自己的鬥志。

  小米的體量小，跟古詩詞公司硬碰硬肯定不行，但是手機產品疊代是需要時間的，我硬碰硬撞不過你，錯開時間總行吧？

  你現在發布滿江紅，我明年再發布紅米手機，比你晚半年！

  半年的時間，元器件的價格肯定會降下來一大截，到時候就算體量小，紅米手機也可以用同樣優惠的價格拿到供應。

  我可以把配置稍微高一點，利潤低一點……你賺一百，我賺六十甚至三十，總可以吧？

  ……

  小米雖然剛剛起步，且有古詩詞公司壓著，但作為古詩詞公司崛起之後第一個「跟風」的，如今在中文網際網路上同樣有著不菲的影響力。

  滿江紅的發布，對於小米公司來說有著巨大的影響，卻還可以應付，可以支撐。

  而對於那些真正的山寨手機廠商來說，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滅頂之災！

  廈門，御園別墅。

  高成海正在書房裡面看著電腦屏幕發呆。

  他是高舒欣的父親，李婉儀在廈大讀書期間住在隔壁的別墅里，妻子衛寧和李婉儀關係不錯，他與不曾一飛沖天的葦慶凡也算小有一些交情。

  真算起來，張遠平這個如今古詩詞公司的高層人物，還是他「介紹」給葦慶凡認識的。

  他打拼多年，有幾處產業，最初做水產，後來抓住機會搞了手機零部件，前幾年試著做山寨手機，小有成果。

  古詩詞公司要推出千元以下智慧型手機的消息，他此前就已經從女兒和張遠平那裡聽說了，兩人都勸他放棄山寨手機。

  因為面對滿江紅，國內這些智慧型手機廠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垃圾！

  一個有競爭力的都沒有！

  根本沒有活路！

  既然如此，不如把精力都放在元器件供應上，進入古詩詞公司的供應體系，至少能跟著分一口肉吃。

  此前他並不甘心，看了發布會上介紹的這些配置規格，就已經絕望了，知識還抱著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價格能高一點。

  799這個售價一出來，他終於徹底死心。

  從今天開始，國內的山寨手機廠商不能說死絕，總會有一些殘羹剩飯的，但至少，整個市場上7成以上的山寨手機廠商都要完蛋。

  畢竟，中華酷聯也在盯著這塊肉呢，被這些公司瓜分完，還能剩下幾滴湯水？

  「專心做元器件供應吧……」

  他嘆了口氣，暗暗作出決定，正判斷著之前的幾面之緣還剩下多少交情，房門忽然打開，妻子走了進來，看了他一眼，奇怪地問：「怎麼了，愁眉不展的？」

  「沒什麼。」

  高成海嘆了口氣，又問：「對了，你跟那個李婉儀還有聯繫嗎？就是隔壁那個女孩子。」

  「這……」

  衛寧有點奇怪，「很久沒聯繫過了，她不是去京城找那位葦總了麼，最近也沒回來……問這個幹嘛？」

  「以後估計得想辦法靠著人家討生活了……回頭找舒欣問問吧。」

  ……

  發布會現場，掌聲和歡呼聲過了好半晌才停下來，葦慶凡站在講台上，沒有阻止，也沒有急著說話。

  等大家的情緒宣洩出去，他才笑著說道：「看起來大家對這個價格都很意外，也很滿意……」

  「滿意！」

  下面有人扯著嗓子喊，又補了一句，「葦總牛逼！」

  現場一陣鬨笑，同時還有人在跟著喊「葦總牛逼」。

  葦慶凡笑了笑，接著往下說了下去：「2007年，賈伯斯發布了初代iPhone，同一年的暑假，我通過一位同學接觸到了iPhone……我相信這款手機會改變全世界人的生活。

  「幾年時間過去，我看到了智慧型手機在發展，有越來越強大的性能，有越來越多的軟體，可以做越來越多的事情……

  「同時，我也發現了iPhone手機在丑國，以及在國內的價格是不一樣的，在中國賣要貴很多很多！」

  「然後我去了解了一下，發現不止是iPhone，所有的手機，在中國賣得都要更貴！甚至不止貴，而且還差！」

  「我們要用更貴的價格，去買更差的手機……」

  「我想改變這些，所以萌生了做手機的想法。」

  葦慶凡說到這裡，略微頓了頓，現場已經一片寂靜，都在聽他講述，發布會現場有一種莫名變成了演講的感覺。

  「我們做第一代古詞手機的時候，就想過要把價格定得更低一些，但當時沒有這樣的能力，1999的價格已經是極限了。

  「還好，經過了一年多的努力，經過了我們公司各個部門同事的辛苦工作，我們終於做到了！」

  他說起這些，真的有些感慨，現場的古詩詞員工里，同樣有一些人莫名感動了一下，因為在古詩詞公司工作，賺錢真的容易，活也是真特麼難做啊！

  並且，有人注意到了葦慶凡的用詞，他一直說的都是「我們」，包括連對發布會的表述，都是我們，而不是我。

  「我們的古詞手機很好用，1999的價格非常超值！

  「但是，在我們國家，不捨得花1999買一台手機的人很多很多！

  「古詞手機發布已經一年多了，我看到國內有更多的手機品牌湧現出來，提供了更多有競爭力的產品，讓我們國家的消費者有了更多的選擇……

  「我很開心，真的，我希望大家在買東西的時候能有更多的選擇。

  「這個市場就該這樣，有競爭，才有活力，消費者才能買到更實惠更好用的產品！

  「但同時我也看到了，這樣的好產品大部分都集中在1000元以上的價位，1000元以下的市場還沒有足夠好的產品。

  「智慧型手機是我們人類現在最高科技的體現之一，這樣的高科技產品，這樣好用的東西，不該只是一部分才能享受的東西！

  「所以，滿江紅手機來了！

  「所以，我們定下來了799這個幾乎沒有任何盈利空間的售價！」

  「我希望這款手機可以讓更多人接觸到智慧型手機，讓更多人可以享受到科技帶給生活的改變，享受到科技帶來的樂趣……」

  伴隨著葦慶凡的話語，後方大屏幕上出現了那句宣傳語，醒目的紅色的大字：

  讓更多人享受科技的樂趣

  「嘩嘩嘩」

  「嘩嘩嘩」

  熱烈的掌聲迅速席捲，且保持著越來越熱烈的勢頭，許久不停。

  葦慶凡靜靜等了等，然後接著說話，隨著他的聲音，掌聲停了下來：「在這裡，我要感謝所有的供應商夥伴，感謝大家提供優質可靠、物美價廉的元器件！同時感謝移動公司與我們的合作和支持……

  「古詞滿江紅手機，12月9號開放預約！大家可以在線上預約，我們的古詞手機官網、商城都可以預約，同時我也在這裡宣布，12月9號，古詞手機正式入駐淘寶商城，大家同樣可以在淘寶商城進行預約。12月16號上午10：8分正式銷售！

  「除了線上之外，大家也可以前往線下的移動營業廳，或者我們古詞手機的官方售後店預約滿江紅手機。

  「除此之外，我們還給滿江紅手機提供了五款不同顏色的後殼，售價69元，大家可以按照喜好進行購買。」

  「今天滿江紅手機的發布會到此結束，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喜愛，我們將繼續努力，給大家帶來更多更好用的產品……謝謝大家！」

  葦慶凡說完，鞠躬致謝，發布會正式結束。

  從這一刻開始，或者更準確的說，從799售價公布開始，「滿江紅」這個名字，以甚至比當初古詞手機1999還要更誇張的迅速通過網絡、通過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在古老的神州大地上迅速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不同的是，上一次古詞手機1999售價的震撼，僅僅限於數碼愛好者、大學裡的年輕人、城市裡的白領……這些有能力消費，有能力去追求更好生活享受的人群里。

  而這一次，滿江紅這個名字，開始往更多這個社會的角角落落，那些在智慧型手機發展過程中，從沒有——至少還沒說受到關注的人群里擴散。

  這樣的速度不快，很慢，因為對於很多人來說，799同樣不便宜。

  但是，這些人開始知道了，因為他們的子女，因為他們身邊的某個人，甚至因為路邊店鋪老闆的推薦。

  他們開始知道原來手機的屏幕可以這麼大，原來手機可以沒有按鍵，原來手機可以打電話、發簡訊不花錢，原來可以通過手機開視頻，可以看到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的家人……

  這配合著當天晚上靈犀官方正式宣布「靈犀公眾號」上線的消息，在硬體、軟體兩個維度，共同推動了社會——至少是中國的社會，人們生活方式的改變。

  兩天後，12月9號，比原本歷史上提前了幾個月的時間，支付寶推出了「掃碼支付」功能；

  同日，媒體報導「靈犀」獲得了「支付牌照」，正式開始進軍行動支付；

  中旬，中國最早的手機打車軟體「快的」於杭州正式上線；

  下旬，感到了移動網際網路大潮來臨的張一明比原本歷史上更早辭掉了九九房CEO的職位，在獲得了葦慶凡的主動投資之後，開始了自己的第五次創業。

  公司名叫「字節跳動」，他們將要推出的第一款產品，叫「今日頭條」。

  ……

  類似的變化和改變遍布這個古老且充滿了活力的遼闊大地之上。

  移動網際網路的大潮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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