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呢?」
李婉儀回到家裡,發現葦慶凡正在拖地,有點奇怪地問。
「烏龜洞裡呢。」
「啊?」
「不想幹活。」
葦慶凡撇了撇嘴,「當縮頭烏龜去了。」
正說著,黎妙語穿著條白色無袖長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神色驚喜地道:「咦,學姐你回來啦?」
「嗯。」
「嘿嘿~」
黎妙語笑嘻嘻的從葦慶凡身邊走了過去,葦慶凡本想伸腳絆她一下,又怕真把她給絆倒了,又縮了回去,只好撇撇嘴,大聲嘆氣,繼續拖地。
黎妙語似乎聽不到,抱住李婉儀的手臂道:「學姐,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去哪?」
「沒想好。」
「那你想好了再說。」
葦慶凡沒好氣道:「她腦子有坑,準備去貧困農村發展旅遊業。」
「啊?」
李婉儀莫名其妙。
「要你多嘴?」
黎妙語瞪了葦慶凡一眼,然後給李婉儀講述自己想要做「公益」的偉大願景。
「這簡單啊!」
李婉儀聽完之後,很奇怪這兩人的腦迴路,道:「不用這麼麻煩,過年的時候你跟我回家,到我村里看看不就行了嗎?」
「那不一樣。」
黎妙語不滿的噘噘嘴,「我們是平原地區,是中部,至少交通沒有多大問題,我想去西部看看,西部肯定更艱難。」
「我們村口的路都能顛死人,地區不重要,再好的地利也抵不過人禍。」
「這你也敢說?」
黎妙語瞪大眼睛,學著葦慶凡的表情道,「你不要命啦?」
「你看,你什麼都知道。」
李婉儀攤了攤手,「這是你能改變的嗎?還是你覺得你去巡查一遍,就能讓吏治清明了?」
她伸手揉揉黎妙語的腦袋,笑道:「聽我的,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好好學習,學成了,別潤去大洋彼岸,留在國內就是盡一份力了,國家每年往清北砸那麼多錢,少跑一個就少虧一點。」
黎妙語鼓著腮幫不說話,顯然上涌的熱血還沒平復下來。
李婉儀道:「或者你想辦法把你的同學多勸下來幾個,這不比你跑去巡查有用多了?」
「不理你們了。」
黎妙語哼了一聲,又回房間去了。
「怎麼又跑了?」
葦慶凡直起腰來,無奈地道:「你倒是把地拖完再跑啊?」
李婉儀瞪他道:「你不會拖啊?」
「我腰疼!」葦慶凡理直氣壯。
「真沒用……」
李婉儀撇撇嘴,去廚房備飯去了。
葦慶凡拖完地,扶著腰來到廚房,啪啪打了兩巴掌,報了個仇,然後又重新溜出來,正見黎妙語房門悄悄打開,她從裡面鑽出來,躡手躡腳的去衛生間。
「站住!」
葦慶凡一聲大喊,黎妙語看都不看他,嗖的鑽進衛生間,從裡面把門關上了。
葦慶凡掰了根香蕉,躺沙發上啃著看電視,過了會兒,黎妙語躡手躡腳湊了過來,笑嘻嘻地道:「呀~這麼勤快呀?地都拖完啦?」
「滾!」
葦慶凡抬腳把她蹬下去。
「狗男人!」
黎妙語又羞又氣,拽著他的腿爬起來,撲過來咬他,「你越來越不溫柔了……這麼漂亮的絕代佳人,你居然捨得把我蹬走?」
「再漂亮不能幹有什麼用?」
「我打死你!」
她抓了個枕頭按在葦慶凡腦袋上,想要用隔山打牛勁把葦慶凡震死,葦慶凡果斷來了纏絲腿,很快把她按下去。
正打得難分難解,聽到廚房裡李婉儀喊:「妙妙~」
葦慶凡把黎妙語按在沙發上,黎妙語與他身體呈歪斜的「十」字交叉,纏著他的一條腿,揪著他一條胳膊。
倆人這樣對視了一眼,葦慶凡道:「你媽喊你呢!」
黎妙語似乎懵了一下,隨後眨了眨眼,扯著嗓子喊:「媽……呸!呸……學姐,他說你是我媽!」
葦慶凡差點笑岔氣,「這不是你自己喊的麼……咳咳……」
黎妙語惱羞成怒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葦慶凡差點被掐死,趕緊道:「快點,你媽喊……婉婉,婉婉喊你呢……」
李婉儀繫著圍裙走出來,手上都是白色的麵粉,見倆人在沙發上扭打,沒好氣道:「你們倆什麼時候能從幼兒園畢業啊?」
「我馬上就能畢業,他還早著呢,連考試都不及格。」
黎妙語氣呼呼放開了他,先一步起身,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很得意的咯咯笑著逃到了李婉儀身邊,抱著她的手臂問:「學姐,怎麼啦?有什麼活讓我干?」
「幫我系一下圍裙,剛剛沒系好。」
「就這事啊~」
黎妙語不滿的噘噘嘴,「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給你大事你幹得好嗎?」
葦慶凡坐了起來撇嘴道,「整天就知道調皮搗蛋,正事一點不干……你駕照報名了嗎?」
「我很快就會報名的!」
「你都喊半年了!」
葦慶凡翻了個白眼,「現在天氣都熱起來了,春天那麼好的時間你不學,以後你練車就得冒著大太陽,曬死你。」
「妙妙,早點考吧,早晚都要考的。」
李婉儀也勸道,「考完了讓他給你買一輛好車。」
黎妙語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去保命……我要買法拉利!蘭博基尼!」
「還比基尼呢,還蘭博基尼,你也配?」
葦慶凡撇嘴冷笑,「到時候跑車買來不敢開,在車庫吃灰?」
「那我不管,我就要跑車!」
黎妙語揚著下巴哼道,「我這是幫國家交稅,不然你總把錢攥手裡面,又不花錢,GDP怎麼增長?怎麼交稅?」
「我謝謝儂哦!」
「不要客氣嘛,大家都是為國為民,革命事業不分高低貴賤!」
她很大氣的擺擺手,「你負責賺錢,我負責花錢,咱們分工明確,都一樣的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大你妹!」
葦慶凡覺得她最近病情有點加重,不想理她了。
黎妙語顯然也不想理他,跟著李婉儀去了廚房,過了會兒,從廚房出來,見葦慶凡還癱在沙發上,又湊過來往他身上一趴,嬌聲喚道:「哥哥~」
「滾!」
黎妙語雙手摟著他,可憐兮兮地仰著頭撒嬌道:「你對我溫柔一點嘛~」
葦慶凡徹底無奈,道:「好,我溫柔一點……你趴過來幹嘛?」
「想你了啊。」
「滾。」
「狗男人!」
她站起來,抓起枕頭就往葦慶凡身上砸,「咣」「咣」砸得羽毛翻飛,這才把枕頭一丟,轉身去逗狗了,揉著呵呵的腦袋道:「還是呵呵比較乖,狗比男人好多了……」
葦慶凡道:「到底啥事啊?」
黎妙語抱著狗,頭也不回地哼道:「沒事,就想打你。」
「我就知道。」
葦慶凡冷笑兩聲,還好自己比較聰明,雖然挨了打,但也罵了她兩聲「滾」,彰顯了男子漢氣概,不算虧。
隨著感情日間親密,兩個女人都有莫名其妙的壞習慣暴露出來,比如黎妙語各種奇奇怪怪的腦洞,比如李婉儀開始展現出一些生活上的控制欲,也比如兩人的生理期。
她們倆其實都屬於比較幸運的那種,至少江清淮,葦慶凡都能看出來她那幾天是真的身體不太方便,而這倆女人,李婉儀偶爾還會有一兩天肚子疼,而黎妙語蹦蹦跳跳的找茬,一點事沒有;
但她似乎對此很不滿意,總覺得不難受就不能撒嬌似的,於是沒當這幾天都會想法子折騰葦慶凡,如果想不出什麼折騰的新意了,那就打他一頓。
總之,不能白來一次,總要在葦慶凡身上找點存在感。
李婉儀現在也有這樣的趨勢,這妥妥的是被黎妙語帶壞了,不然學姐一貫還是很溫柔的,至少不會閒著沒事拿枕頭砸他。
廚房裡面傳來蔥油餅的香氣,葦慶凡很快被香氣吸引過去,吹著氣撕了一塊下來,分給學姐一口,然後和黎妙語瓜分了。
偷吃的感覺很爽,他撕著餅絲,也不想要躺平了,鬥志昂揚的幫李婉儀一塊炒菜,但很快被嫌棄的趕了出去。
黎妙語臉皮比較厚,死皮賴臉在廚房看著李婉儀做飯,多半又開始在小腦袋裡琢磨自己經常看,然後全部看會,某天——比如李婉儀的生日,自己主動做飯,狗男人和賤女人都不相信,然後自己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啪啪打臉的故事。
——這幾天的黎妙語不能以常理度之,有些女人的生理期是真的生理問題,也有些女人的生理期是腦子問題。
她是後者。
葦慶凡跑去陽台打沙袋,打得一身是汗,洗了個澡出來,倆女人已經在吃飯了,黎妙語還在邊吃邊給李婉儀將「腎機」的新聞。
她之前還為這件事情連iPhone都不願意用了,但這會兒又似乎講起來反而有助於食慾,吃得小嘴流油,手上也是油汪汪的。
葦慶凡加入進去,陪著聊了會天,隨後見倆人心情不錯,才咳嗽一聲,道:「跟你們說個事情。」
李婉儀道:「說。」
黎妙語心情愉悅,顯得愈發有大婦氣度,吐出倆字:「准了~」
李婉儀沒好氣道:「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就准了?」
「我准了你可以不准啊!」
黎妙語翻了個白眼,嫌棄學姐的榆木腦袋,「這樣還能顯得我人比較好……下次就換你說准了,我說不準,彰顯威嚴,我們倆輪流來,這樣人又好,又不可褻瀆。」
「……有道理。」
李婉儀點了點頭,朝她比了一下大拇指,然後又問葦慶凡:「什麼事?」
葦慶凡被她一打岔,差點忘記要說什麼事情,本來正要發火,質問她倆把自己當猴耍,聞言一下子又蔫了,語氣如常地道:「我過兩個得出個差,屏幕供應問題,基本都談好了,主要我是老闆,得露個面,表個態度。」
他出差是常有的事情,兩個女人早都習慣了,不過這次顯然不一樣。
兩個女人一起盯住了他,四目灼灼地問:「江清淮跟你一起?」
葦慶凡很坦蕩的點了點頭。
「不行!」
「絕對不行!」
「肯定不行!」
倆人就跟左腳踩右腳上天似的,互相遞進著情緒,「必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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