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

  葦慶凡反應過來，渾若無事的解釋道，「昨天睡的有點晚，中午補一覺就好了……」

  江清淮先是點點頭，隨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清亮眸子微微一睜，眼神莫名羞澀的移開目光，臉蛋隨之紅了一些。

  葦慶凡知道她肯定想歪了——當然，不是說她想錯了，而是這種事情在公司裡面，尤其是老闆和秘書之間是歪的，不應該有這種聯想，雖然確實是事實。

  他沒解釋，也沒法解釋，道：「你忙你的吧，有事我跟你說。」

  「好。」

  江清淮應了一聲，看著他擺擺手離開，重新將目光挪回到面前電腦屏幕上，只覺得臉蛋變得更熱起來。

  她趕緊讓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再胡思亂想，認真的學習和練習如何更快速、更準確的記錄會議紀要。

  「很憔悴嗎？」

  到辦公室里，葦慶凡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也沒有啊……」

  他隨後莫名想到了呂布的名言：「我被酒色所傷，竟然如此憔悴？自今日始，戒酒！」

  呂布被困下邳，內外交困，都只戒酒而不戒色，況葦總呼？

  想到昨晚滋味，他臉上仍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雖然還沒到順心所欲的程度，但剛開始就已經可以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以後可以慢慢嘗試不同的玩法……三個人，應該有很多姿勢……

  他暢想了一下未來的幸福生活，隨後拿出手機，在三人群里發了條消息：「我臉色很差嗎？」

  很快收到回復，黎妙語：「還好啊。」

  葦慶凡：「我也覺得精神還不錯。」

  葦慶凡：「江清淮剛剛說我臉色憔悴。」

  然後，直到中午下班，那倆都沒在群裡面說話。

  葦慶凡也沒一直盯著群里看，他晚上很忙，白天更忙，古詞手機2要開發布會，要鋪貨；青春版要確定規格；古詩手機各個項目還在推進，一個顏色都要鼓搗半天；售後還在鋪開；公司還在擴招……

  唯一慶幸的是，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獨資，省卻了照顧股東情緒、說服股東的精力，就算是不分紅，就算是要給員工分紅，也是自己一個人虧。

  壞處當然也要，分蛋糕的人多，朋友才多，朋友多了，事情才好做。

  所以他只能儘量多給別的公司合作，多讓別人也能賺錢——除非哪天有本事把他們都打死……

  這天中午，黃張在魅族論壇裡面正式曝光了與雷君的往事，話里話外指責對方盜竊魅族的商業機密，人品低劣，並在最後正式向小米宣戰。

  與後世不同，此刻在大眾消費者——指關注這件事情的數碼愛好者眼裡面，黃張和雷君兩人與後世的印象是反過來的。

  魅族是第一家做出了國產智慧型手機的國內公司，魅族M8硬剛iPhone，且因為被蘋果告上法庭而停產，加上M9的熱銷，此時黃張風頭正勁，一時無倆。

  如果不是有某個掛逼搶風頭，魅族就是此時國內科技無可置疑的領頭羊，黃張也是大家心目中的第一人。

  而雷君……此時的數碼愛好者，誰知道雷君是誰？

  就算你以前在金山，就算你很牛，那跟做手機有什麼關係？

  黃張才是此時公眾眼裡的「中國賈伯斯」——某種意義上來說，相較於之後的雷布斯、公孫永浩等拿賈伯斯來營銷的人，黃張確實在很多方面跟賈伯斯很像。

  至少他對產品確實有偏執的地方，只不過許多地方並不對，且沒有那個實力；至少他也曾真正與賈伯斯交手，只不過輸了。

  但，也比那些在對方死後拿對方來營銷的人，至少在這方面，是勝過的。

  而小米手機雖然還沒有正式發售，但從發布會就能明顯的看出來，妥妥的全方位抄襲古詞手機。

  有消費者因為小米手機1888的價格而歡呼，自然也有人對這種行為表示不屑和鄙夷。

  也有人進一步鄙夷小米手機的做工和設計，太粗糙、太醜了。

  這種情況之下，當黃張公開宣戰，並曝光了往事之後，網上輿論基本都在支持黃張，對雷君表示不屑

  ——原本歷史上是沒有這種情況的，因為那個時候雷君也已經憑藉著miui積累了相當程度的粉絲。

  小米手機1999的售價宣布之後，米粉這個群體就已經正式宣告存在了，哪怕小米手機還沒發售，跟魅友噴起來也不落下風。

  而這個時空裡面，這批人都已經被某個掛逼搶走了，甚至其中許多人還在掉頭幫忙噴小米，誰讓他們抄襲古詞手機呢！

  葦慶凡沒有再這件事情多關注，口水戰沒有意義，成王敗寇才是不變的規則，而魅族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69🅂🄷🅄🅇.🄲🄾🄼

  即便他不創立古詩詞，選擇去魅族，都救不了魅族。

  既然如此，不如把心思放到正事上，閒的時候吃點瓜就可以了。

  為了調出合適的顏色，黃媛媛親自帶領團隊去了合作方，給傳來了不太好的消息，鋁合金背殼的金色調的不太成功，良品率太低，她建議放棄。

  葦慶凡對此沒有太糾結，道了辛苦，聽取了這個建議，第一代古詩手機的顏色正式確定，只有銀色、灰色兩種，金色正式放棄。

  下午，第一代靜夜思手機正式立項，代號為「宙」，排在滿江紅之後。

  「具體的規格我們可以慢慢討論，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確定這個系列手機的定位，我先提出我最初的構想。」

  產品部的中高層會議里，葦慶凡親自講解PPT，「古詩手機要衝擊高端，但我們現在沒有掌握核心技術，只能精準定位，尋找賣點。

  「將進酒的定位是大屏幕、長續航，是我們整個公司用盡全力做出來的最全面、最強大的旗艦手機。

  「屏幕大，機身空間就大，我們可以塞進去更多的硬體，可以放下更大的電池，但靜夜思的定位不是大屏，或者說主要賣點不是大屏幕。

  「我的構想，給靜夜思的定位是時尚旗艦、影像旗艦，也就是說，要長得好看，拍照要好！

  「當然我們的影像部剛剛成立，還拿不出什麼技術，所以前期我們的賣點應該是顏值，這款手機一定要設計的很好看……」

  葦慶凡在會議桌前侃侃而談，江清淮坐在另一端，也就是他原本座位的旁邊，眸子晶晶發亮的看著他。

  她覺得這一刻葦慶凡是她之前沒有見過的，因為現在他談起手機的定位，談起規劃，談起未來的前景，嘴角有笑，眼裡有光。

  他很喜歡做手機……

  她這樣想。

  於是也開始對手機感興趣起來。

  「顏值……這個說法太主觀了，不利於宣傳。」

  「我也覺得。」

  「那首先得好看，然後再找宣傳點啊！」

  「要不我們做輕薄一點？」

  「這個可以……全球最輕薄的手機！」

  ……

  葦慶凡的定位裡面，在沒有核心科技的情況下，第一代靜夜思最好就用輕薄為賣點，就像是華為P6，那麼坑的手機，結果就是硬生生憑著宣傳和全球最薄的噱頭賣了足足400萬台！

  這款手機首發價格高達2688，在2013年啊！海思K3V2啊！

  雖然mate7才是華為高端手機的起點，但這份成績，放在國內手機廠商里已經相當亮眼了。

  隔壁小米和魅族都饞哭了！

  葦慶凡留意了一下提出了「具象宣傳」和輕薄賣點的人，是個產品部的一個女生，他隱約有些印象，叫施慧珊。

  「攝像頭像素要不要提高一點？」

  「要做輕薄，還能塞得進去嗎？」

  「成本控制多少啊？」

  「售價2699的話，不能比古詞手機高太多，要給線下留利潤空間。」

  「要不把屏幕做大一點？」

  「那不行，就跟將進酒衝突了，不能自己打自己啊。」

  「7寸吧，或者5寸，不能再小，也不能再大了。」

  「我贊同！」

  「得多幾種顏色吧？」

  ……

  眾人立即激烈討論起來，這是葦慶凡一直以來引到的成果，他也籍此觀察大家的觀點，篩選出值得培養的人才。

  自由討論之後，袁飛作為產品部經理開始逐條確定方案，很快討論出第一版的方案：

  7寸屏幕，7毫米以下的厚度，後置1200萬像素攝像頭，前置攝像頭像素最好也能升級一下，質感要做好，最好跟將進酒一樣採用金屬後殼，顏色和外觀要漂亮……

  這是很粗糙的方案，但反正明年才發布，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改進。

  會議結束之後，葦慶凡調出了施慧珊的個人資料，發現這人去年古詞手機發布之後才進入公司，學歷也不算出色，非985出身，在公司一圈985里大概率會有隱形的歧視。

  他隨後找袁飛了解了一下情況，得知施慧珊性格開朗，與公司同事相處融洽，工作能力較強，但某些方面比較偏執，並舉出了一個例子。

  在古詞手機2推進過程中，施慧珊曾強烈反對做3寸屏幕，因為覺得屏幕小一些更容易做出質感，可以繼續採用0寸屏幕，把屏幕的成本用來提高質感。

  「那後來她還反對嗎？」

  「沒有。」

  袁飛短暫思索之後答道，「古詞手機的賣點不在於質感，她搞清楚這一點之後就沒有再提，當然也可能是把心思放到了玄字號（將進酒）上……」

  葦慶凡聽他講完，點了點頭，袁飛試探著問：「葦總是想要讓她來負責靜夜思團隊？」

  「不著急，慢慢觀察吧。」

  葦慶凡沒有給準話，今天只是了解，施慧珊能不能精準把握到市場賣點還有待於進一步觀察。

  「清淮，你會議紀要做好了嗎？」

  等袁飛離開，葦慶凡來到江清淮辦公室，跟檢查作業似的，拿起她的會議紀要看了看。

  同學間喊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班上不少同學，包括男生，也都經常這樣喊「清淮」，不過葦慶凡似乎不太這樣喊名字，因為大多數時候他都不用喊，或者有時候喊全名。

  江清淮聽他這樣喊自己，似乎覺得很稀奇，他在看會議紀要的時候，就坐在桌前看他。

  「還行，挺清晰的……你這有的內容是之後補的？」

  葦慶凡很快發現中間有些字跡的間隙和大小不同，笑著詢問道。

  「嗯。」

  江清淮點點頭，「我寫得太慢，只好先記大概，然後再補上。」

  「其實可以不用記這麼詳細。」

  「沒事，我多練習一下。」

  「行，同志繼續努力。」

  葦慶凡真跟班主任似的，檢查完作業，背著手走了。

  江清淮有點莫名其妙，對他背影道：「你過來就看這個啊？」

  「對啊。」

  葦慶凡反而有點奇怪，「怎麼了？」

  「沒事。」

  她沒忍住，不顧身份的翻了個白眼。

  「莫名其妙……」

  葦慶凡也翻了個白眼，過來關心她一下，居然還不落好，撇撇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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