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看電影?」
「可以啊,我都好幾年沒看過電影了……」
「我也是。」
「不過現在應該沒有好看的電影吧?」
「先去看看吧,實在不行,可以去我那,我剛換了個大電視……」
「嘁!」
「什麼表情啊……思想太複雜了你!」
……
「你家挺乾淨的啊?」
「這很奇怪嗎?」
「是不是提前打掃過?」
「沒有……」
「你姐說你可懶了!」
「瞎說……她是對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時候……而且還喜歡污衊我……」
「也沒有啦,她說你人還是挺好的,很有責任心。」
……
「那我們現在?」
「嗯?」
「算確定關係了?」
「我說不算你會撒手嗎?」
「當然不會。」
……
「老公……」
「嗯?」
「……」
……
「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那誰好說,反正現在肯定已經定過了,我們就別猜了。」
「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省事一點。」
「我也希望是女孩子……」
「為什麼?」
「我想到了一個很好聽的女孩子的名字……」
「什麼?」
「蒹葭……蒹葭蒼蒼的蒹葭……好聽嗎?」
「葦蒹葭?」
「對啊,好聽吧?」
「嗯!」
「我也覺得……蒹葭就是蘆葦,剛好她又姓葦……」
「要不要聽聽她的意見?」
「萬一是男孩子呢?」
……
支離破碎的夢境像是一塊又一塊碎片拼接而成,荒唐而真實,相親、戀愛、結婚、懷孕,然後在生子的時候,他在去產房的路上坐了起來。吧書69新
陽光透過床簾空隙照入進來,一道明亮光束斜斜傾灑在床上,旁邊枕上空著,葦慶凡揉了揉有點脹痛的腦袋,起身下床,打開房門喊了聲:「清……」
在下一個音節出口之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的他及時住了口,精神恍惚了一下,看到黃花搖著尾巴走了過來……不對,是呵呵……
葦慶凡彎腰揉了揉它腦袋,走出房間,轉頭看著熟悉的客廳。
家裡沒有人,空氣里有淡淡的香味,他走到廚房,看到電飯煲里冒著熱氣,有南瓜混著大米的香氣。
葦慶凡湊過去嗅了嗅,然後伸手拍了拍腦袋,走向衛生間,用冷水洗臉。
冰冷的水流刺激之下,他終於感覺完全清醒了過來,簡單洗漱了,然後踩著拖鞋、穿著睡衣來到陽台,戴上了拳套砰砰砰、沒有什麼章法的打拳。
出了一身汗之後,他沒敢繼續在陽台停留,回到了更為溫暖的客廳裡面,把拳套丟一邊,往沙發上一躺,終於忍不住苦笑起來。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剛剛那個夢有點太真實了,感受、細節都跟曾經發生過的一樣,加上重生的經歷,讓他哪怕清醒過來之後,也一時間不敢確認究竟是夢境還是記憶。
這不會影響他的生活,但作為一個有這種經歷的人,他對此有著濃烈的求知慾。
求證的方法其實也有,就是有點離譜,而且基本沒可能做到。
夢中的碎片裡,有與江清淮婚後的一些細節,比如她左胸有一粒硃砂痣,而現實生活里的自己肯定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她身上沒有,這自然就是個荒誕的、可能因為兩個傻女人瞎操作惹出來的一個離譜的夢;
如果有,那這事就更離譜了……
然而,這幾乎沒可能去驗證,就算是走光,也不可能走光到讓他瞥見那個部位……除非是有意勾引……
如果李婉儀或者黎妙語,跟江清淮一塊去洗澡,倒是還有一定可能驗證……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立即被葦慶凡拋到了九霄雲外。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做夢,敢做這樣的夢,讓倆正在疑神疑鬼的女人知道了,妥妥的也要把這當成「鐵證如山」!
然後大概率會直接把他給割了,或者把他給割了……
「打死都不能說!」
「我壓根就沒做過這個夢!」
「勞資從會睡覺以來就沒有做過夢!」
葦慶凡很快做出了決定,並且堅定了信心,反正自己跟江清淮又沒什麼瓜葛,也沒準備跟她有什麼瓜葛,何必糾結這麼個夢呢?
總不能做個夢,夢裡發生點什麼,就要自己負責吧?
人家也得願意啊!
要是這樣就能去負責,整個世界都會亂套的……
葦慶凡嘲諷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將散碎的情緒拋開,準備給李婉儀和黎妙語發消息,問問她們遛完狗沒。
這個念頭閃過,他忽然愣了一下:
學姐和妙妙這個時候應該在遛狗,那自己剛剛為什麼會看到呵呵呢?
他轉頭看了看,然後感到了脖子轉動,意識復歸的過程中,就感覺到懷裡面學姐柔軟的嬌軀,貼在了自己身上。
「媽的,夢中夢……勞資居然在夢裡面打了半天的拳……」
葦慶凡睜開眼睛,清晰的思維、真實的觸感,都讓他確認真的醒過來了。
身體微微一動,懷裡面的李婉儀似乎察覺到了,仰頭看了他一眼,隨後重新伏在他懷裡面,帶著睡意問:「幾點了?」
「我看看……」
葦慶凡緩了一下呼吸,然後拿手機看了一眼,「六點五十七。」
「可以起了……」
李婉儀含糊咕噥一聲,身體卻很誠實的又往他懷裡面拱了拱,顯然還是準備再在被窩裡面享受一會兒。
「不行……」
李婉儀迅速警覺起來,讓他親了親之後,就制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妙妙快起床了……」
「沒事,妙妙會裝不知道的……」
「等晚上麼……好不好?」
「……」
外面很快傳來有輕微響動,黎妙語已經起床了,葦慶凡只得有點鬱悶的放開了學姐。
李婉儀偷笑兩聲,主動湊過來親了他一下,圓潤甜美的嗓音帶著些調侃的笑意道:「乖,等晚上姐姐再好好陪你~」
葦慶凡沒好氣在學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擁著她坐起來,穿衣起床。
「下雪了!」
李婉儀拉開窗簾,就見眼前一派銀裝素裹,沒有什麼驚嘆的平靜敘述了一聲,然後拉開了窗戶通風換氣。
「看樣子下了一夜啊!」
葦慶凡伸頭看了一眼,感慨了一聲,「你回頭開慢一點。」
「嗯……」
兩人出了房門,黎妙語剛剛洗漱完出來,也說了聲:「下雪了!好大的雪……」
「從小就見雪的人,怎麼還跟個沒見過雪的南方人似的?」
葦慶凡撇撇嘴,表示了鄙視。
對於他種種無聊找茬的言論,黎妙語早就培養出來了流暢成熟的反擊套路,很可愛的翻了個白眼道:「南方人吃你家大米了啊?」
「反正你吃了!」
「瞎說,你又沒做過飯,我都是吃學姐的……」
「昨晚飯就是我做的……我先做的!」
「放屁!」
「要淑女,注意形象!」
「滾,渣男!」
「說不過就人身攻擊是吧?」
葦慶凡撇著嘴到衛生間裡面,嫻熟的放水、洗漱,期間忍不住又想起夢裡面做夢的情況……雖然有一層夢中夢,但那種感受仍然很真實。
夢裡的分析,也就是他此刻的分析。
如果想要追究驗證,真的就只能讓倆傻妮子跟江清淮去洗澡……這話怎麼怪怪的……不過她倆知道,肯定先割了自己……
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葦慶凡很快做出了同樣明智的決定,把這事拋到腦後,洗漱之後,陪著學姐和妙妙下樓,遛狗。
呵呵一點沒覺得冷,很開心的在雪地裡面撒歡,葦慶凡卻忍不住又記起來夢中的場景,因為也有類似的畫面。
陪著她散步、溜達,似乎也養了條狗,但忘記叫什麼了……
女兒的名字倒是記得……夢裡的……葦蒹葭……
葦慶凡默默的把這個名字念了幾遍,覺得回頭如果有閨女了,叫這個名字似乎也不錯。
反正江清淮又不可能用得著這個名字……噗噗!她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名字!
「你幹嘛呢?」
旁邊牽著呵呵的黎妙語忽然轉頭看過來,神情有些狐疑的打量著葦慶凡,「想什麼呢?」
「沒事。」
葦慶凡嘆了口氣,「又下雪了……」
李婉儀撇嘴道:「想起來你們倆在雪地裡面的往事了?」
葦慶凡好笑地道:「怎麼,以前下雪的時候,沒陪你一塊玩過啊?」
「沒有,反正我想不起來……」
李婉儀正說著,黎妙語悄悄彎腰抓起一顆小雪球丟過來,恰好砸在了她胸前。
有羽絨服阻擋住,並不疼痛,但李婉儀還是有點羞惱,瞪了她一眼,也彎腰抓起雪球,卻不砸,抓著作勢要塞進黎妙語領口裡面去。
黎妙語「啊」的一聲尖叫,把狗繩一丟,趕緊逃開,邊逃邊笑邊求饒:「哈哈哈錯了……學姐別生氣嘛嘿嘿嘿……」
呵呵拽著長長的繩子也撒開四條腿追了上去,葦慶凡沒好氣道:「慢點,別摔了!」
李婉儀追了一段路,邊將雪球用力一丟,砸在了黎妙語的後背上,自己隨之放緩了速度,抓住了呵呵的繩子,免得它跑太遠。
黎妙語挨了一下,卻似乎更開心,停下來看看李婉儀,大眼忽閃忽閃,打量並且衡量了一下,然後掛著甜甜笑容湊了過來。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她,黎妙語於是湊過來挽住了她的手臂,附在她耳邊道:「砸葦慶凡!」
李婉儀看見了她一眼,然後很快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兩人不約而同回頭,打量了一眼。
葦慶凡立即警覺,停下腳步道:「別鬧啊,我們是來遛狗的……都這麼大的人了……」
他話沒說完,兩個女孩子一起彎腰抓起雪團,葦慶凡撒腿就跑,躲到拐角,迅速在旁邊灌木叢上抓起兩個雪團,剛要轉身威脅,兩個雪團就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飛了過來。
其中一個落在他腦袋上,砸得他一個激靈,轉頭就見黎妙語露出討好好的甜甜笑容,心虛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失手……啊!學姐……」
她撒腿就跑,葦慶凡追了上去,從李婉儀身邊路過的時候,反手一個雪團丟過去。
李婉儀原本在戒備,見他從自己身邊跑過去了,才稍微放鬆了一些,跟著轉身注視,結果那雪團嘭的飛過來,正中她腦門上。
「葦慶凡!」
李婉儀放開了狗繩,彎腰抓起一個雪團追了上去。
雖是工作日,但小區裡面也要等到八點左右、上班族出門才會熱鬧起來,此時小區人不多,三人排成一列追逐著往前跑過去,呵呵很興奮的搖著尾巴跟上,狗繩在雪地里拖動,很快沾滿了細碎雪沫。
不遠處有家長和幾個孩童在打鬧,更遠處一對老夫妻包裹嚴實的互相攙扶著走來,樓棟之間的天空上,雪已經停下,雲層里透出模糊但明亮的光,太陽似乎將要驅散雲層「升」出來。
打鬧和笑聲在這樣的場景里傳出很遠,成為很有生活氣息的日常場景的組成部分。
()
1秒記住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