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葦慶凡和李婉儀溜達了一圈,黎妙語很快放學了,三人匯合之後,並沒有在學校吃飯,到附近餐廳去吃「大餐」。

  黎妙語下午沒課,聽說李婉儀下午要搬家,也跟著過來幫忙,三人一塊到錦秋知春收拾東西,衣物被褥、鍋碗瓢盆、電腦都好拿,但還有一個茶几,一個餐桌,李婉儀也想要搬過去。

  這就超出三人能力範圍了,葦慶凡只得給之前負責公司搬家的員工打電話,找到了此前的搬家公司的電話,然後讓人弄了個小貨車,把茶几、餐桌、椅子、沙發都搬了過去。

  搬完東西,在燕歸園收拾了一下,已經快五點了,三人又去買菜,準備晚上做飯。

  三人一塊下樓,沒有開車,溜達著熟悉周圍環境,李婉儀和黎妙語牽著手,照例無視了狗男人。

  來到樓下,李婉儀轉頭道:「你給你姐說一聲吧,還有她男朋友……」

  葦慶凡點點頭,李婉儀又問黎妙語:「要不要喊謝瑤?」

  黎妙語眨了眨眼道:「這樣人會不會太多了?」

  「沒事,多就多一點唄,反正都要做。」

  「嗯,那我問問她。」

  黎妙語給謝瑤發消息,葦慶嬋顯然是知道李婉儀要來京城的,並不意外,很快答應。

  葦慶凡通知完了,就收起了手機,卻聽李婉儀接著道:「要不要叫江清淮來啊?」

  葦慶凡奇道:「叫她幹嘛?」

  「她不是你姐夫的表妹嗎?」

  李婉儀很隨意地道,似乎還有點詫異他為什麼這麼問,「而且跟你是同學,而且又在古詩詞上班……」

  「嗯嗯!」

  黎妙語很認同的點了點頭,又道:「前幾天端午節,我就想喊她的,就是怕葦慶凡不同意。」

  葦慶凡無奈又好笑,道:「什麼叫怕我不同意啊?」

  李婉儀看著他道:「意思是你也想喊她來?」

  「……」

  葦慶凡哪還不知道有坑,翻了個白眼,「你們隨意,反正我就打個下手,多一張嘴吃飯,我又無所謂。」

  「多張一張嘴吃飯……」

  黎妙語一隻手摸著下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哲學問題,瞟一眼李婉儀,再瞟一眼葦慶凡,「就今晚嗎?」

  「廢話!」

  葦慶凡作勢要敲她,黎妙語趕緊往李婉儀身後躲,氣鼓鼓的道:「我就是不懂才問你嘛……你這是什麼反應啊?」

  葦慶凡沒好氣道:「我心虛,行了吧?」

  「看,你承認了吧?」

  黎妙語立即像是揪住了他的尾巴,又轉頭看李婉儀,意似告狀。

  葦慶凡撇撇嘴,但看李婉儀的神情好笑之餘,明顯也有猜疑探究的意思,頓時更加無奈,又有點不解,正色道:「婉婉,妙妙,我認真的問一下……你們是真懷疑我跟江清淮有什麼,還是說單純的日常敲打?」

  黎妙語正要回答,李婉儀先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們嗎?」

  葦慶凡嘆了口氣,「放心吧,我懂得知足,不會亂來的,你們放心吧……我不是在賭咒發誓保證什麼,就是敘述,我真的已經很知足了。」

  已經是五點多,但太陽斜照,仍然灼烈,李婉儀給黎妙語撐著傘,葦慶凡很想湊過去,被攆了出來,只好一個人曬太陽,語氣很誠懇地道:「我以前什麼樣子,你們倆都清楚的……現在錢有了,媳婦有了,我真的別無所求了……

  「如果還有的話,大概就是努力活的長一點,最好能活到下個世紀,看看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看看當初那批人的偉大志願到底能不能實現,看看再次復興的中國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

  「當然,如果能在這個過程中做些什麼,甚至留下一個名字,那我肯定很樂意,也願意試著去做一下……」

  他說完,見兩個女孩子都轉頭看著自己,很認真的總結道:「總之,我的低級趣味和欲望都已經得到滿足了,接下來我將要追求更高端的趣味……」

  「嘁!」

  兩個都見過他最沒出息一面的女孩子反應很整齊,一起翻白眼。

  「我說真的,你看,錢我不缺吧?雖然現在也沒有很有錢,但錢可以生錢啊,股票、房子,還有幣……而且就算這麼有錢了,我現在住的還是三室,也沒大別墅大泳池大遊艇什麼的……我不追求這個,當然以後你們有興趣,我們也可以去旅遊,去體驗一下這些……」

  黎妙語道:「我有興趣啊,滑雪、潛水、游泳,我都挺喜歡的……不過我不喜歡釣魚……」

  葦慶凡笑道:「京城肯定有這種地方,弄個會員,想去的話就去唄,這玩意又花不了多少錢……你先別打岔,讓我說我……我說到哪裡了?」

  黎妙語翻了個白眼,李婉儀笑著提醒道:「你說可以去體驗。」

  「不是……我的重點是,我花不了這麼多錢,你看我渾身上下,加一塊還沒妙妙你一個包貴呢。」

  「意思是我亂花錢咯?」

  黎妙語氣鼓鼓的瞪他,哼道:「那包是我自己買的……我爸媽的錢!」

  她前幾天花近一萬多買了背包,葦慶凡很驚奇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跟她另一個兩百多的包有多大區別……反正沒牌子的區別大。

  「我說的重點是這個嗎?」

  葦慶凡沒好氣的去敲她,黎妙語往旁邊躲,哼道:「反正我喜歡……我下次還要買,而且買兩個,我和學姐一人一個……用你的錢!」

  「你買十個!」

  葦慶凡撇撇嘴,「先別打岔,我說到哪裡……哦,我的意思,我花不了這麼多錢,就算買包買車,真也花不了多少錢……這是錢,然後是色……」

  他往前面瞅瞅,又往後面瞅瞅,道:「你看看你們兩個,再滿大街瞅瞅,能找到比你們倆還漂亮的嗎?」

  李婉儀忍不住反駁道:「你還覺得你挺高尚的對吧?」

  葦慶凡笑道:「那得是看跟誰比,不敢說別的,按照360開機速度的標準,我在這方面能擊敗70%的人應該不誇張吧?」

  「呸!」

  「你居然覺得自己是前30%?」

  兩個女孩子再次一起嘲諷。

  「你們反駁我,說明你們兩個還是太單純了,等你們以後接觸的見到的人越來越多,就會越來越相信我這句話,人類的道德水平比你們想像的要低很多很多……尤其是陰暗的一面和光明的一面是共存的,我這樣袒露在你們倆面前,都只有這麼一點不道德的地方,還不夠高尚嗎?」

  「歪理!」

  「就是!」

  三人就此掰扯了一路,等買了東西回來,李婉儀才忽然反應過來,嗔道:「差點被你糊弄過去……我問的是要不要喊江清淮,你扯了半天,到底喊不喊她啊?」

  黎妙語也跟著反應過來,盯著葦慶凡,似乎他一回答錯誤,就要過去用手裡拎著的袋子砸在他腦袋上。

  葦慶凡無奈道:「我不是說了麼,你們倆開心就好,我沒意見,也不干涉……而且不止今天,在這件事情上,你們愛怎麼試探怎麼試探,當然了,別讓人家覺得受到了冒犯就好。」

  李婉儀道:「我們又不會針對她……」

  「就是!」

  黎妙語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補充道:「針對的是你!」

  「隨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嘁……你還好說意思說身正?」

  「我不違法不亂紀,明年畢業說不定還能拿個優秀畢業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你去上過幾次課?」

  「我也沒準備拿啊,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但是,你得承認,一個葦慶凡,比十個認真上課的學生對學校的提升和貢獻都大,對不對?」

  黎妙語翻了個白眼,嘟著嘴巴咕噥道:「不承認……資本家的嘴臉!」

  「我是企業家……真正的人民企業家,跟那種包裝出來的不一樣。」

  「那誰知道……也許你過幾年就腐化墮落了呢?」

  「不可能……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所以我現在經常反覆讀史書和東選啊,一定要對抗歷史周期律……」

  「歷史周期律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啊,我是人民的一份子……我家八代貧農!根正苗紅!」

  黎妙語對這些不感興趣,很快去跟李婉儀商量要不要喊江清淮了,最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擱置,因為今天人不多,江清淮來了可能融不到圈子裡面,會有點尷尬,那索性不如不喊了。

  葦慶嬋、葦慶歡屬於家屬,楊昌宇以後也能算在這個圈子裡面,都是三人行的知情者;

  而上次跨年夜的聚餐裡面,羅峰隨口一句話點破了黎妙語和葦慶凡的情侶關係,謝瑤、曹澤這些屬於黎妙語一派的人,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

  不過,這次又過來,得知是李婉儀的住處,心思比較細膩的謝瑤就隱約覺得有點古怪了。

  葦慶凡跟李婉儀的關係,不像只是因為葦慶嬋的緣故啊……就算李婉儀曾經在葦慶凡家裡住過一年,他也不至於把李婉儀的住處當成自家似的……

  但偏偏黎妙語似乎對這些都沒看到,或者說是無所謂……

  她心裏面有點疑惑,卻也不便這個時候說出來,暗暗想著回頭找機會提醒一下黎妙語。

  吃完飯後,又聊了會天,謝瑤跟著葦慶嬋她們一塊告辭離開,臨走的時候,發現黎妙語似乎不準備走,愈發驚訝和疑惑,她倒沒懷疑葦慶凡、黎妙語都會留下來住,只是奇怪葦慶凡、黎妙語怎麼看起來跟李婉儀關係都很親密的樣子。

  這自然是想不出答案的,她也只得壓下心裏面的疑惑,與曹澤一塊離開。

  兩人挽著手去等公交車,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曹澤聽罷,卻只是沉默了兩秒,然後道:「葦慶凡喜歡李婉儀……」

  「啊?」

  謝瑤吃了一驚,「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葦慶凡跟你說的?」

  她有點吃驚和氣憤,曹澤看著她道:「高中就喜歡了……當然,他也喜歡黎妙語,這也不是假的……」

  謝瑤道:「那也不能喜歡兩個啊?不行,我得告訴黎妙語……」

  曹澤無奈道:「你看黎妙語那樣子,像是不知道嗎?」

  謝瑤愣了愣,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怔了幾秒鐘,才有點匪夷所思地問:「你的意思是……」

  曹澤嘆了口氣,道:「你別這麼看我,我知道的也不多,葦慶凡什麼都沒跟我說過……不過他們今晚喊我們倆來,好像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不可能……」

  謝瑤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黎妙語怎麼可能答應……」

  曹澤本想說「葦慶凡有錢啊」,但考慮了一下,覺得可能會被謝瑤誤會,因此沒說,道:「問問唄,反正我們也不會亂說什麼。」

  謝瑤不滿地道:「說了也沒用啊,葦慶凡現在這麼有錢……有錢人這樣,大家不都覺得是應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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