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歡迎，熱烈歡迎。」

  雖然高舒欣曾經有過一些暗示，但都好幾年過去了，而且對方如今已經結婚，又曾在聯想手機部門工作，如今來到古詩詞，葦慶凡自然沒有為這點事將對方拒之門外的道理，笑道：「就是有點意外。」

  「這有什麼意外的？」

  高舒欣橫了他一眼，「古詞手機現在風頭正勁，工資又高，公司還在上升期，當然打破頭也得擠進來呀……就是沒想到，這才幾年呀，你就變成大老闆了。」

  「你就別捧我了。」

  葦慶凡笑了笑，注意到附近不少員工都看過來，擺了擺手道：「回頭再聊。」

  高舒欣笑著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端著杯子去倒水。

  她說的是實話，來古詩詞真就是為了前途，而不是為了方便再勾搭葦慶凡，當然了，如果對方有意，她當年就願意勾手指，此時葦慶凡今非昔比，已經不再是依靠家庭背景讓人動心了，他本人已經有了成為別人背景的資格，自然更不介意和老闆親近一下。

  她在聯想做的就是產品規劃，到古詩詞這邊應聘的依舊是，是很有野心想要往上爬一爬的，不過卻不是打著出賣自己的主意，她是真想要做出一番成績。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這可是千年前古人就知道的道理了，何況她這連以色侍人都算不上，只是能給對方提供一些刺激而已。

  不過，表面上自然還是要體面的，要主動，卻也不能太主動。

  葦慶凡回到自己辦公室，沒有急著開始工作，想了想後，給李婉儀發了條消息：「高舒欣到古詩詞來上班了，你知道這事嗎？」

  李婉儀很快回覆：「我知道。」

  葦慶凡：「？？」

  李婉儀：「她去面試之前就跟我說了。」

  葦慶凡：「那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婉儀：「你要去面試她？」

  李婉儀：「你想怎麼面試？」

  葦慶凡：「讓她不通過就行了啊。」

  李婉儀：「為什麼？」

  李婉儀：「她是走後門進來的嗎？」

  葦慶凡：「還沒去了解，但應該不是，她不是在聯想做了兩三年了嗎？」

  李婉儀：「所以啊，我就覺得她能不能進去都看她自己本事，就沒跟你說。」

  葦慶凡：「我還怕你會生氣呢？」

  李婉儀：「我為什麼要生氣？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葦慶凡：「什麼叫又啊？」

  李婉儀：「你說呢？」

  葦慶凡趕緊轉移話題：「那我就不干涉了，看她能不能勝任工作，公事公辦。」

  李婉儀：「嗯。」

  葦慶凡：「開會去了。」

  高舒欣的到來自然還不值得公司作什麼歡迎慶祝之類的動作，葦慶凡也沒放在心上，退一步來說，他往後的生活里，類似的事情肯定少不了，想要長久守護住如今和以後的幸福生活，不僅僅需要兩個女孩子的犧牲，也不僅僅需要事業上的成功，也還得能夠管得住自己才行。

  自己不肯，高舒欣總不可能對自己用強吧？

  換了學姐或者妙妙還差不多……挺期待的……

  高舒欣給他提了個醒，又記起來了黃媛媛的事情，如今的古詩詞跟三星自然還沒得比，但也已經算是初步打出名氣了，有了一定資本，加上就在京城，應該可以試一下了。

  中午下班之後，他沒有再去陪黎妙語吃午飯，自己在樓下食堂跟老姐湊活了一頓，回來之後，就撥通了黃媛媛的電話。

  「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隨後傳來黃媛媛的聲音：「喂，你好？」

  「喂，媛媛姐，我是葦慶凡。」

  葦慶凡還準備要自我介紹一下，畢竟對於黃媛媛來說，三年前的一次尋常飯局而已，不可能還一直記著自己。

  他還沒繼續說下去，那邊的黃媛媛就笑起來，道：「哦，我知道，我爸前兩天還跟我說呢……你現在是古詩詞公司的老闆，對吧？」

  「小公司而已。」

  葦慶凡暗贊黃盛會做人，笑了笑道：「黃叔叔提到我了？那太好了，就是不知道黃叔叔都說了什麼……」

  「誇你唄。」

  那邊黃媛媛語氣帶著笑意，並不見生疏，「又感慨了一下物是人非，這才幾年的功夫，一個毛頭小子就變成葦總了，要是能有個這樣的兒子就算現在閉眼就都沒遺憾了……」

  「……」

  葦慶凡沒想到黃盛居然還想在自己這裡長輩分，有點好笑地道：「這太抬舉我了……是這樣，我聽黃叔叔說媛媛姐你有回京工作的打算？」

  黃媛媛道：「是我爸媽想讓我回去工作，我可沒有這個主觀意願啊。」

  葦慶凡笑道：「同一個城市肯定還是要更方便一點，你不考慮一下？」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這事啊？」

  「對，媛媛姐要是準備回京工作的話，有沒有興趣來古詩詞試一下？」

  「我是做工業設計的，你們那手機，也不用設計吧？」

  「你這話說的……」

  葦慶凡好笑又無奈，「我們這手機設計也挺好看的吧？」

  「確實還不錯，但也沒設計啊，背面抄蘋果，正面去了點累贅……當然，整體上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尤其是logo很漂亮。」

  「剛開始麼，人手有限，接下來想要往上走，肯定要有自己的設計才行。」

  「你們還想沖高端？」

  「那肯定的。」

  「這可有點難度啊。」

  「事在人為。」

  黃媛媛沉默了幾秒，葦慶凡笑道：「我過幾天正好準備去一趟上海，你要是有空的話，咱們面聊？」

  黃媛媛想了想，笑道：「我聽說你們那邊待遇普遍要高出不少，應該不難招人吧？怎麼對我這麼個沒多少經驗，也沒什麼名氣的小嘍囉感興趣呢？」

  「媛媛姐你太謙虛了，你可是藝術中心的高材生啊。」

  葦慶凡當然不能說前世跟她是同事，對她的能力很了解，笑著說道，「而且你能進三星的藝術研究所，專業能力我還是比較相信的。」

  黃媛媛也沒故作拖延，又沉吟了兩秒鐘，道：「行，那等你來上海了，我請你吃飯。」

  「好，那我周末過去？」

  「行。」

  葦慶凡自然不是順便去上海，不過可以順便去一趟廈門，也勉強算是順便去上海。

  他與黃媛媛約定了周六中午，在周六早上與黎妙語膩歪了一陣之後，起床吃了早飯，然後開車前往機場，再飛去上海，落地的時候十點半出頭，很悠閒的前往約定的地方。

  他在餐廳裡面等了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給黃媛媛發了條簡訊，黃媛媛很快就到了，她依舊留著一頭大波浪長發，染成了淡淡的酒紅色，穿著黑色吊帶上衣、白色半身裙和黑色的高跟涼鞋，拎著個黃色LV小包，看起來時尚靚麗。

  相對來說，葦慶凡在有心人看來就有點「其貌不揚」了，因為身上都是青雲的衣服，識貨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都是廉價貨。

  不過，身家和財富帶來的底氣不是衣服所能比擬的，哪怕身在高級餐廳里，任誰也別想在他身上看出來侷促和怯場，這種隨意反而給人一種從容淡定的感覺。

  「幾年不見，媛媛姐越來越漂亮了。」

  黃媛媛在對面坐下來，葦慶凡說了句客套話，黃媛媛有點好笑的看他一眼，笑吟吟地道：「上次見面可沒覺得你這麼油嘴滑舌的……有你家黎妙語漂亮嗎？」

  葦慶凡笑道：「差不多。」

  「不多是差了多少？」

  「就是一樣漂亮。」

  「算了吧，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黃媛媛拿起菜單，「你有忌口的嗎？」

  「沒，什麼都吃。」

  「有什麼愛吃的嗎？」

  「我是客隨主便，也不能總愛吃自己愛吃的，可以嘗試一下不同的美好的事物，你做主就好了。」

  「行。」

  黃媛媛點了菜，閒聊一陣，她主動提起正事，問：「你真的準備要衝高端？」

  「當然，利潤都在高端市場，賺辛苦錢沒前途。」

  「我能聽聽你的想法嗎？」

  「這肯定可以，目前公司已經在做規劃了，不過太詳細的我沒辦法說，媛媛姐應該也能理解。」

  「那當然，我也不是來探聽商業秘密的。」

  「你是做設計的，我們就聊聊設計……你覺得，高端手機，美觀度和辨識度，哪個更優先？」

  黃媛媛失笑道：「我是個設計師，當然是美觀度和辨識度都有了。」

  葦慶凡也沒追問，笑道：「我覺得，在往上走的時候，是美觀度優先，但在站穩了之後，就是辨識度優先了，設計服務於功能，然後得能讓人認出來這是高端產品，想要做到這一點，還得保證設計的傳承，否則一代產品換一個設計，再有辨識度大家也認不出來，又不是誰都會看發布會……可不管怎麼說，靠現在堆料的這種法子肯定不行。」

  他所說的，基本也都是在鞭屍小米，或者說是華果星之外，都沒能摸索出來這條路——道理誰都懂，但做出來就沒這麼容易了，還得考慮銷量。

  葦慶凡又不是設計專業，黃媛媛聊了幾句，也沒再繼續追問，等飯菜上來了，給他介紹了一下，邊吃著邊又問：「你們現在賣出去多少台了？」

  「截止到5月，一個半月的銷量是94萬台。」

  「這麼多？」

  黃媛媛有點吃驚，「將近20億的銷售額啊？」

  「還行，目前預測這代產品的總銷量是500萬，當然現在大家都覺得有點保守了，可能會更高，但估計很難超過800萬，應該在600~800萬台之間。」

  「那就是可能接近150億的銷售額了……」

  黃媛媛嘆了口氣，很羨慕地道：「果然是年少有為啊……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跟人談多少億的生意……雖然這跟我沒什麼關係……」

  葦慶凡笑道：「跟我也沒關係，利潤比你想的可能要低一些，所以才要衝高端，當然看，我自己自己可以不拿分紅，先保證員工的收入。」

  「那我能拿多少？」

  「你想要多少？」

  「你來挖牆腳，總要開個價吧？」

  「你現在每個月多少？」

  如今的黃媛媛畢竟是個半成品，葦慶凡不吝於給高工資，但自然也不願意直接給太高，畢竟以後還要加，笑道：「面試的時候都要填寫以前公司收入的……」

  黃媛媛白了他一眼，道：「稅後22K……不過你要我過去，得給點誠意吧？」

  葦慶凡露出驚訝之色，「這麼高？」

  黃媛媛又白了他一眼，「在你葦總眼裡當然不算什麼，但這可是我背井離鄉累死累活才能拿到的血汗錢。」

  「你說血汗錢就有點誇張了吧？」

  葦慶凡自然不會全信，不過也不細究，笑道：「這樣，每月兩萬五加浮動獎金，還有年底獎金，以及保證等過幾年給員工分紅，你在第一批裡面，怎麼樣，夠有誠意了吧？」

  黃媛媛想了想，然後姿態優雅的端起酒杯，朝他露出歡喜而嬌媚的笑容，「葦總好~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入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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