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慶凡抬頭盯著黎妙語，她也看著他，很無辜的眨了眨眼。

  葦慶凡撇撇嘴道：「你有空就是有空，沒空就是沒空。」

  這是昨晚黎妙語的回答。

  她顯然也記得，鼓了鼓腮幫，然後翻個白眼，低頭吃飯，不理他了。

  葦慶凡等了等，見她不再說話，又抬起頭問：「那你到底有沒有空啊？」

  黎妙語抬頭看他，「我有空就是有空，沒空就是沒空。」

  倆人對視著，葦慶凡臉上先露出笑容，她本來氣鼓鼓的，見他笑了，似乎也有點想笑，迅速繃住了表情，低頭繼續吃飯，小聲咕噥道：「我才沒空呢，我怎麼敢有空呢……有空多不懂事啊，打擾人家去參加女同學的生日，還是漂亮女同學的生日……哪有帶女朋友去的……」

  葦慶凡沒好氣道：「有話你大點聲說，別嘀嘀咕咕的……」

  「我又不是說給你聽的……」

  黎妙語繼續小聲咕噥，「我是在勸我自己，要懂事，要乖，不然人家就不要你了……現在人家都已經到手了，不懂事會被始亂終棄的，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葦慶凡終於忍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你這陰陽怪氣跟誰學的啊？」

  「你才陰陽怪氣呢！」

  黎妙語抬頭瞪他，「還有，大庭廣眾不許動手動腳的，一天大似一天，誰同你拉拉扯扯的……」

  她說著，想了一下，沒想到原文，又問：「怎麼說來著？」

  「不知道！」

  葦慶凡給了她一個白眼，「你不是很熟練嗎？黎妹妹？」

  「哼！」

  黎妙語橫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吃飯，邊吃邊想，葦慶凡都吃完了，她忽然興奮道：「我想起來了！」

  她舉起筷子，將手朝旁邊一摔，斥道：「誰和你拉拉扯扯的？一天大似一天，還這麼涎皮賴臉的，連個道理也不知道……對吧？」

  葦慶凡登時無語，「應該是，你之前不是說過一遍了嗎？」

  「有嗎？」

  「有啊！」

  「我怎麼不記得……你有沒有覺得林黛玉很可愛？」

  「我覺得黎妙語更可愛。」

  「那當然了。」

  黎妙語皺皺鼻子，又道：「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到底有沒有空啊？」

  葦慶凡無奈道：「這還用我說麼？你都說了，那肯定有空啊。」

  「你好像很不樂意？」

  「怎麼可能，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巴不得每天都牽著手溜達，讓別人羨慕。」

  「哼！我可沒看出來……」

  兩人一起吃完飯，然後送黎妙語回水清木華園午睡，他也順便睡了一覺，醒來後送她去學校上課，自己去公司上班。

  他們一群同學之間普遍沒有贈送生日禮物的習慣，去年葦慶凡送了禮物是因為第一年錯過了江清淮生日，因此今年也沒有再搞特殊，並未準備禮物。

  他提前就會帶黎妙語去的事情跟江清淮說了一聲，那邊的回覆也很正常：「好啊，歡迎啊！」

  葦慶凡說了一聲，也就沒再關注這事，公司的事情雖然順利，但瑣事卻有一堆，也沒辦法分出更多精力在這方面。

  公司近來最重要的兩個項目仍然是備貨和售後，前世小米的「沒落」是多方面因素共同導致，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線下市場和口碑的失利。

  線上和線下是兩個市場，前者相對年輕，比較「懂」，有一定的優越感，常常會瞧不起線下被「騙」的人，這部分人的品牌忠誠度相對比較低，對參數和價格敏感，基本上誰家參數高，誰家價格低，就會流向誰家，流動性很強。

  而線下市場則相反，對參數並不敏感或者說並不了解，品牌忠誠度更高，流動相對較慢，習慣了一個品牌就會繼續用下去。

  所以，當原本榮耀背靠著華為主打線下市場，當OV也開始進攻線上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從小米嘴裡啃下一塊又一塊肥肉。

  而小米進攻線下則舉步維艱，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轉換過來思維和打法，這從幾代產品的宣傳，以及小米11的燒wifi事件處理就能看得出來。

  甚至會有人拿華為曾經的黑歷史來比較，比如指紋塗層、內存混用、屏幕混用等等，但這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混用仍然可以使用，甚至線下絕大多數用戶也不了解內存規格、屏幕排列有什麼區別。→

  但是wifi燒了……誰特麼能感知不到？

  一次黑歷史，足夠讓很多人把這個品牌永久拉黑。

  葦慶凡要做的，就是開局學小米，此後「每與操反」，米不鋪渠道，我鋪！米不在乎售後，我在乎！

  當然，這裡借鑑的不止是一個小米，蘋果華為是大多數時候的正面例子，三星和小米是更多時候的反面教材。

  難度自然也是有的，因為要鋪渠道必然要讓利，利潤空間不夠，就只能縱容線下加價，甚至還要給線下加價提供條件，控制線上的出貨量——依舊是小米，不止在出貨量和官方售價上對線下進行背刺，也是導致與渠道商關係緊張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官方售價比第三方還便宜，人家還怎麼賣？

  下一次還有誰敢接你的貨？

  這一點做的最好的是蘋果，不過蘋果的底氣和底牌不是誰都能有的，其他家學不來，華為算是分寸把握最好的，自己也有促銷和降價，卻給線下渠道商留出來了空間，刀法和分寸都極其精準。

  這方面的工作一直在進行，並且在可見的將來基本不會停止，葦慶凡一下午都在忙這事，臨下班的時候，張遠平帶來了古詞手機的規劃方向。

  古詞面對線上，古詩主攻線下，在產品側重上完全不同，產品規劃葦慶凡自己就能能做好，但要做出來就難了。

  古詞手機成功了，但給古詩手機積累的經驗，或者說能直接拿來用的並不多。

  古詞手機的設計在如今稱得上比較精緻了，但做工與精緻和質感完全談不上，而著是古詩手機要衝擊高端不可或缺的。

  張遠平了解供應鏈訊息之後，給出來了一個大致的合作名單，代工廠確定更換為富士康，更貴，但品控更有保障。

  不過，這還沒開始談，他先去了了解了金屬機身，確認了目前的古詩手機完全不具備可用性，太特麼貴了；

  而之前的備選方案，金屬背殼加塑料邊框，則被證實為可行，但金屬會屏蔽信號，要加強天線設計；

  實體按鍵、大電池、大屏幕，每一個部件都是不同的考驗……

  忙碌之中，轉眼就到了周五，黎妙語特意在計劃中留出來了這天晚上的時間。

  約的是七點前匯合，葦慶凡下班之後也就沒急著離開，看時間差不多了，與黎妙語發了消息，然後出了辦公室，結果迎面正撞見老姐葦慶嬋。

  姐弟倆打了個照面，葦慶嬋一點不意外地道：「剛好，我還想去喊你呢。」

  「？？？」

  葦慶凡用眼神發出三個問號，葦慶嬋道：「清淮生日啊，你不是要跟妙妙一塊去嗎？還要讓我打車去啊？」

  「……你也去啊？」

  「我小姑子，我不能去嗎？」

  「鯧魚哥呢？」

  「昌宇……他下班自己去。」

  「行吧。」

  葦慶凡先載著老姐一塊，接了黎妙語，然後一塊前往學校附近的餐館。

  「哇，妙妙你穿這身衣服好好看！」

  已是初夏時節，黎妙語特意換了身淡紫色的吊帶長裙，罩了件白色小開衫，遮住了吊帶裸露出來的雪白香肩，看起來清新雅致，十分漂亮。

  如果是以往，葦慶凡自然要誇讚一下，不過這次剛見面，就被老姐搶先了，他只得點頭表示贊同：「確實。」

  黎妙語到後面與葦慶嬋一塊坐，甜甜地道：「慶嬋姐你這身也好看！」

  葦慶嬋點點頭，卻沒說話，葦慶凡只好接著點頭道：「確實。」

  葦慶嬋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撇撇嘴跟黎妙語聊起天來，她正在考慮畢業旅行，想要去國外玩，又沒經驗，因此找黎妙語諮詢。

  黎妙語對此倒是很有經歷，但經驗就談不上了，尤其是葦慶嬋還要先看預算，她對此更是沒什麼概念，只能給介紹景點。

  「我還是選個便宜點的吧，東南亞就挺好的……」

  黎妙語說了一圈之後，葦慶嬋更加堅定了最初的選擇。

  葦慶凡笑道：「要不要給你申請一筆獎金？」

  「我才不需要呢！」

  葦慶嬋撇撇嘴，又道：「不過你房子得給我留一套啊，我畢業了要搬過去。」

  「行啊，你隨便選，選好了就當作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了，你啥時候想要去過戶就行了……鑰匙都在妙妙這裡呢。」

  葦慶嬋哼道：「這是畢業禮物，結婚禮物另算。」

  「你是不是有點太貪了？」

  「還行吧。」

  葦慶嬋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以前小時候看電視，就幻想我可能不是爸媽親生的，某一天我親生爸媽會過來找我，然後我其實是某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千金大小姐的那種……」

  黎妙語也跟著附和道：「我以前也這麼想過哎！」

  「你不本來就是嗎？」

  「不算啊，我小時候家裡很……呃，反正沒這麼有錢……」

  黎妙語本來說小時候家裡很窮，但隨後保持著客觀的態度打消了這個說法，「我想住城堡裡面，公主的那種。」

  「那你以後可以找他，反正他也買得起。」

  葦慶嬋說著，自己也忍俊不禁，「結果沒想到，『親生父母』沒等來，等來個親生弟弟，哈哈哈……早知道你長大這麼厲害，小時候就不那麼欺負你了。」

  「你怎麼欺負他的？」

  「也不算欺負啦，就正常姐弟互動嘛，他小時候可木訥了，跟個木頭似的，結果越長大越狡猾……」

  葦慶凡終於忍不住吐槽道：「什麼叫做正常姐弟互動啊？」

  「本來就是正常互動啊，哪有姐姐不打弟弟的？」

  「你見過幾個姐姐整天打弟弟的？」

  「葦慶歡！」

  葦慶嬋很理直氣壯的舉例，「還有我。」

  黎妙語想了一下，補充道：「我表姐也是，不過不是打我，是打我表哥……」

  葦慶凡一下激動起來，「氣抖冷！我們男生什麼……」

  後面的老姐和媳婦都被他忽然高亢的聲音嚇一跳，黎妙語好笑的嗔道：「你有病呀？」

  葦慶嬋也道：「你說的什麼東西……」

  「不好意思，習慣了。」

  葦慶凡乾咳一聲，「我的意思是當哥哥的就不會像姐姐打弟弟那樣打妹妹……」

  「放屁，你沒打過慶歡嗎？」

  「你什麼時候見我打過她？」

  「那是因為我看到了肯定會打你，我不在的時候你不是經常打她？」

  「瞎說！你這是污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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