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黎妙語還在讀高中的時候,黎樹青和趙雅泉就在水清木華園購買了房子,為的就是以後女兒在京城讀書,來看她的時候有個落腳的地方。
如今那套房產依舊空置,黎妙語偶爾空了還會過去打掃一下,可以住人,但他們下午就要走,自然不必再去那邊。
「他可好玩了,又乖又可愛,跟我小時候一樣的……」
路上的時候,黎妙語就一直在說家裡的小寶寶,說話時笑意嬌甜,又喜愛又驕傲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孩子呢。
趙雅泉聽著,忽然笑吟吟地道:「這麼喜歡孩子,不自己生一個?」
??
黎妙語原本興致勃勃的說著,聞言就像是一下子被禁言了,睜大眼睛,轉頭瞪著老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
不等媽媽再說話,她非常堅決,甚至有點氣鼓鼓地道:「不生!我才不生呢,讓學姐生就好了,學姐還可以生呢……」
李婉儀沒好氣的轉過身來嗔道:「我生的是我的啊,又不是你的,生孩子你還想偷懶啊?」
「怎麼感覺好像是說給我聽的……」
葦慶凡在心裏面悄悄滴咕,當然他很清楚自己絕沒有偷懶過,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勤勞,只可惜她們現在都沒有想要孩子的想法,連江清淮也想要再等一等,覺得還沒到母女相聚的好時機。
「你還能一直都不生啊?」
趙雅泉對閨女的反應也有些忍俊不禁,「你不是馬上就要畢業了嗎?反正你也沒啥事,不像婉婉還得耽誤工作,趁著年輕,生了孩子恢復得也快,該生就生吧。」
「我不。」
黎妙語鼓鼓腮幫,還是堅定拒絕,並且又找到了一個理由:「家裡的小寶寶還沒長大呢,這樣他們會打架的,要等到小寶寶長大了,知道心疼妹妹了我再生……」
黎樹青笑道:「為什麼是妹妹不是弟弟?」
「因為我已經選好名字了啊。」
黎妙語抬了抬下巴,「叫威蕤,好聽吧?」
趙雅泉奇道:「哪個weirui?」
葦慶凡笑道:「very good。→」
「你才very good呢!」
黎妙語揮手去打他,因為他在開車,只好打在他的座椅上,讓椅子代為受罰,「討厭死了!婉婉你幫我打他!」
李婉儀忍著笑意道:「等下車你自己打。」
趙雅泉微嗔道:「好啦好啦,開車呢,別鬧,媽媽很認真跟你說的,不是說非要現在,但是可以考慮了,你今年也21啦,過完生日就開始第22歲了,可以考慮了。」
黎妙語撒著嬌道:「哎呀我知道啦~」
葦慶凡偷偷看了眼李婉儀,李婉儀注意到了,朝他翻了個白眼。
葦慶凡心中稍安。
黎妙語要生子,自然也得結婚,他有點擔心趙雅泉這樣說,李婉儀可能誤會
——按照常理來說,趙雅泉自然不該當著李婉儀的事情說這些,說了,那麼李婉儀認為是在「敲打」「提醒」自己也屬於人之常情,很合理的想法。
然而,結合趙雅泉這段時間對李婉儀的親近態度,這可能就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了:
連這樣的事情也不避諱,是表達親近的意思。
這種事情其實很冒險,因為人性註定了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把人往壞的方向去想,但顯然,趙雅泉會這樣做,是基於很了解李婉儀的前提之下。
效果也很明顯,學姐知道這一點。
黎妙語用手機打字,解釋了「威蕤」二字,黎樹青和趙雅泉也沒什麼意見,比較滿意,只是更希望有個外孫可以繼承家業。
這可是當初與葦慶凡約定的一部分。
不過反正也不著急,閒聊一會兒後,黎樹青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頤和原著那邊過戶了嗎?」
「嗯,昨天剛弄完。」
黎妙語笑著點頭,「就在我們隔壁,而且還沒裝修呢,我們準備在地下兩層弄一個圖書館,加一個體育館,我們都想好了,籃球、撞球、羽毛球……等到時候我們裝修完了,爸爸媽媽你們來玩,好不好?」
「好~」
趙雅泉笑著答應,「在家裡面弄個圖書館、體育館……你們還真會想。」
「以後我們人多嘛。」
黎妙語努力把話題岔開,因為怕爸媽詢問這套別墅掛在誰的名字下,到時候就要面臨「撒謊」或者「曝光」的兩難選擇了。
好在,黎樹青和趙雅泉並未詢問這件事情,閨女已經獨占一套別墅了,這套別墅怎麼分配他們都不會幹涉。
此外,李婉儀雖然在打理著青雲服裝,但閨女有古詩詞公司30%的股份,怎麼算都是占了便宜,且自家還有產業呢,同樣沒有什麼想法。
相較而言,維持著現在李婉儀和閨女之間的和睦親密狀態更加重要。
他們沒有指望這樣的狀態能夠一直維持下去,因為隨著生活的侵襲,隨著各自都有孩子,肯定都會有私心的。
但現在的感情積累厚一些,以後發生矛盾的時候,為對方的考慮就會多一些。
和睦走向終局的概率就更大一些。
他們不可能一輩子守著女兒的,而妙妙又實在是個讓人操心的性子……
一路氛圍愉快,甚至討論了好半晌關於孩子的取名問題。
葦姓因為人丁稀少,且一直都不興旺,因此並沒有排過字輩,葦正當年倒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被媳婦勸阻了。
因為他家是女孩,需要用到字輩的是葦慶凡、葦慶寒兩家,且如今大家對這些字輩越來越不在意。
他們討論過之後,最終也只是說把這件事情留給了孩子們。
現在,事情來到了葦慶凡身上。
剛好這次回去,可以就著兒子取名的事情討論一下。
回到唐寧,李婉雲居然也在,抱著小寶寶,跟著葦鵬、王淑華一塊向黎樹青、趙雅泉打招呼。
她是李婉儀的妹妹,出現在姐姐家裡面合情合理,黎樹青和趙雅泉也沒在意,與葦鵬、王淑華寒暄著說話,又將送給小傢伙的禮物拿出來。
是一隻造型精美、做工細緻的小巧金龍掛飾。
小傢伙屬蛇,通俗來說是「小龍」,且龍本就是代表著祥瑞的神獸,給他戴正合適。
至於稱呼問題,幾個人早就討論過,本來「爺爺」奶奶」這種常見稱呼就可以,但是黎妙語認為自己和李婉儀是一樣的,那麼自己爸媽就是外公外婆,因此要照著這個來稱呼。
黎樹青與趙雅泉覺得好笑,但也不反對,因此而簡單討論之後,再逗小傢伙的時候,就按照「姥姥」「外公」的稱呼來。
中午吃飯,葦慶凡陪著老爸和岳父喝了點酒,閒聊之中,說起幾年前的初見,黎樹青和趙雅泉居然還記得銀湖飯店那次偶遇,笑道:「當時哪能想到現在的情況……時間過得也太快了。」
葦慶嬋與葦慶歡同樣來了,葦慶歡笑著把當時葦慶凡說的「見到漂亮女孩要喊嫂子」的玩笑說出來,惹得一桌人大笑。
趙雅泉用玩笑語氣道:「那當時學校裡面最漂亮的兩個女孩子現在可都變成嫂子了,以後再遇見漂亮女孩可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家裡吃飯都坐不下。」
「那不會,不會的。」
葦慶凡有點尷尬地保證,「我對現狀很知足,絕不會再招三惹四的。」
坐在姐姐和葦慶歡之間的李婉雲看了眼姐夫,悄悄噘噘嘴,沒有說話。
黎妙語則看她一眼,笑嘻嘻地對葦慶凡道:「現狀你當然滿意啦,不然還能是現狀嗎?」
這聽起來更像是撒嬌,黎樹青與趙雅泉也沒在意和追問,在葦鵬和王淑華表態堅決不會縱容兒子再有妄為之舉後,很快話題岔開,其樂融融,都沒再提起這些事情。
吃罷午飯,又喝茶聊了會天,依舊是葦慶凡和李婉儀送黎妙語一家三口去機場,他喝了酒,李婉儀開車。
「想好清清的事情怎麼說了嗎?」
回來路上,李婉儀笑著問道,「不然總這樣瞞著,心裏面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吧?」
「是啊,可是咋說啊?」
葦慶凡坐在副駕駛位上發愁,「感覺不管怎麼說,都擺脫不了狼心狗肺的形象……」
「你本來就是,還怎麼擺脫?」
李婉儀嗔他一眼,「要我說啊,這種事情不能拖,娶清清肯定是要娶的,既然如此,晚說不如早說,多一點緩衝時間,儘量別影響叔叔阿姨心裏面對於妙妙結婚時間的規劃就好了……
「反正清清也想早點要孩子,我這邊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隨時都做好了離婚的準備。」
「這話說的……」
葦慶凡伸手過去,在她學姐愈發美艷動人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我算聽出來了,你哪裡是給我出主意,故意來刺我的,是吧?」
「狗咬呂洞賓!」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是你自己心虛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咬了啊!」
葦慶凡真的湊過去,準備要咬她,李婉儀又好笑又無奈,嗔道:「滾啊,信不信我把車開欄杆上面去?」
「大不了換輛車唄……」
「一邊去。」
葦慶凡當然不可能真的咬她,但調調情還是可以的,李婉儀又羞又氣,趕蒼蠅似的讓他滾蛋。
畢竟在開車,葦慶凡也不敢真的影響她,重新坐好,嘆道:「我都是被你們害的,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勾人,害得我一步一步走向錯誤的深淵,現在好了吧?遭報應了……以後麻煩的事情還多著呢。」
「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李婉儀好氣又好笑,「就像妙妙說的那樣,你真的是臉皮比城牆還厚,占了便宜還賣乖,你要是覺得被騙了的話,現在你可以想辦法改正錯誤。」
「那不行,我寧願自己犯錯,也不能看著你們孤零零的沒有人呵護……」
「呸!狗男人!」
「狗男人罵誰?」
「罵你狗男人。」
「嘖嘖,居然不上當……」
葦慶凡撇撇嘴,又笑起來道:「我要是狗,你就是母狗……」
「你欠揍是吧?」
「哎,對了。」
葦慶凡記起來一件事情,「你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有一次看到兩條狗在路邊為生命的繁衍而努力……」
「不記得!」
「肯定記得,好像說大部分動物為了繁衍而努力的過程都是痛苦的,只有人類是快樂的,所以人能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