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打狗

  喬志雍本是山西汾陽人,天啟年間隨父親跑馬幫來到京師,在狀元橋下開藥鋪做些小買賣。

  他父親死後,喬志雍接手老爹的藥材生意,其時建奴扣關,京師百業蕭條,喬家的買賣也每況愈下。

  然天無絕人之路,喬志雍偶然從名明軍總旗官口中得知,因大明對建奴封鎖,嚴格限制中原流入邊關的物資,九邊附近,甘草決明子王不留行等藥材價格昂貴,與中原相差近三倍,朝廷雖對此有所補貼,然僅流於形式,明軍遇有傷病者,苦不堪言。至於關外藥材的價格,也就更貴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朝廷在巨額利潤引誘下,喬志雍立即從西南各省收購名貴藥材,經由汾陽的宗族親戚販賣到關外,賣給女真八旗以及蒙古,日進斗金,以此發跡。

  崇禎十年,喬志雍開始倒賣朝廷明令禁止的金瘡藥雲南白藥,直接銷售給清八旗,靠著朝中貴人提攜,喬志雍與清國大學士范文程建立聯繫,喬家大院走私到建奴的貨物,從最開始的糧食布匹鹽鐵藥物,甚至為建奴提供各種軍事情報,內應攻城,為我大清攻城拔寨,屠戮邊關,乃至最後入主中原,做出了傑出貢獻。

  因為有內閣京營等勢力長期庇佑,加之清國鼎力支持,喬志雍在京城的生意越做做大,他本人漸漸成為朝野之下舉足輕重人物。

  崇禎年間,天災連年,戰事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以至易子而食。然而獨居商業眼光的喬志雍,靠著發國難財,迅速實現財富積累,一座橫款明國南北的商業大帝國隱然成形。

  喬志雍與三教九流皆有來往,雖說是生意人,卻控制著京師青皮漕幫,頗類似於後世西西里島教父的存在。

  去年京師大鼠疫,喬志雍派人在京師發放湯劑膏藥給百姓,被言官們稱讚「商家之模範,當世之弦高」。

  弦高是春秋戰國時期走私販牛的,因為在秦晉殽之戰中表現太過搶戲,所以被左丘明寫進《國語》,後來又被司馬遷寫進《史記》。作為愛國主義典型名垂青史。

  拿喬致庸和弦高類比,可謂辱沒先賢。

  那時游醫吳又可恰好經過京城,聞了聞百姓湯碗,只是搖頭,對人說湯劑用的都是發霉的草藥,服用此劑,不僅不能治療鼠疫,還會有性命之虞,游醫被喬家家丁打得頭破血流,趕出京城,至今生死未卜。

  「晉商生於中國,靠著天朝廉價勞力暴富,不思報效朝廷,卻要勾結流賊,勾結建奴,做韃子的狗!「

  」喬家掙來每一文銅錢,都沾滿你們父母兄弟姐妹的鮮血!還有朕的!」

  「今天,都跟著朕來打狗!不把他狗牙打出來,朕枉為天子!」

  崇禎十七年正月初十一,巳時初刻。

  帝朱由檢左手拎把95步槍,右手握著魯格Super Redhawk——沒錯,就是那把臭名昭著一槍打死野豬的巨型左輪手槍,皇帝陛下最喜歡的那把產於1995年的9毫米左輪手槍此時被別在腰間。

  對付禽獸,當然要用禽獸專用的武器。

  除此之外,崇禎皇帝背上還背著毛子生產的RPG-30火箭筒,PRG_30代表毛子輕兵器巔峰,由兩部分組成,上部分是大口徑發射筒,可發射RPG-30式105毫米空心裝藥反坦克火箭彈,下部分是小口徑發射器,可發射用以對付主動防護系統的誘餌彈——當然,這在晉商面前是不需要的。

  PG-30能穿透爆炸厚度超過600毫米的軋制均質裝甲、厚度超過1500毫米的鋼筋混凝土以及厚度超過2000毫米的磚塊。

  換句話說,崇禎皇帝今天是想把喬家大院炸成渣渣。

  此刻朱由檢站在喬家大院門口,身後,兩百新近招募中衛軍,五百錦衣衛,兩百太監肅然挺立。

  錦衣衛中除了番子,還有總旗,甚至還有名副千戶。

  「這是你們第一次隨朕征戰,可惜不是殺韃子,」

  崇禎皇帝朝巨型左輪彈倉中裝填點零八子彈,將手槍扔給旁邊王承恩,舉起RPG30扛在肩頭。

  王承恩拿著一槍可以打死野豬的超級左輪,仿佛拿著個燙手山藥,一臉懵逼。

  「皇上,臣不,不會用這玩意兒啊。」

  朱由微微一笑,雲淡風輕道:

  「這個不難,和你手裡三眼銃是一樣樣的,這是保險栓,開槍時把他拉開,持槍要用兩隻手,身體向前傾,否則手臂會被陣斷的。」

  王承恩惶恐不安點點頭,朱由檢抬頭望向眾人,錦衣衛中衛軍太監手中武器五花八門,有鳥銃,有魯密銃,有三眼銃,還有幾把AK47。

  如同後世德意志軍隊遠征中國,參與十三國聯軍聯合行動,懲罰清國慈禧太后時那樣。

  朱由檢模仿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當年在不萊梅港口對德國士兵訓話。

  「都給朕記好了!朕不要俘虜!大明也不要!錦衣衛已經查明,這喬家大院裡住著的,是晉商的馬幫鏢師,是土匪,他們連同晉商,每個人手上都沾滿大明鮮血。現在,他們想要賣了大明,給自己換前程,你們答應嗎?「

  將近千人的隊伍齊聲吶喊:

  」不答應!「

  「好!朕也不答應!朕平日教導你們,對這些禍害大明,禍害天下的渣渣,不能心存憐憫,要殺光!不過今日!「

  朱由檢停頓片刻,環顧四周,伸手便從褲襠掏出兩顆高爆手雷,將保險栓攥在手心。

  」朕要活捉他們!拿他們做實驗!」

  眾人皆露出驚愕表情,做實驗這個現代詞彙對這些古人來說頗為陌生,朱由檢接著說:

  「朕不會讓他們痛痛快快死去的,鎮撫司詔獄已經給朕空出來,留給朕以後做實驗室,你們放心,朕好好好款待他們的!「

  崇禎皇帝的演講太毀三觀。,所以只能點到而止。

  他手舉火箭筒走到喬家大院門口,在上千人緊張注視下,伸手輕輕扣動門環,包裹數層銅皮的棗木大門發出沉悶響聲。

  「請問有人在嗎?」

  周圍傳來崇禎皇帝陰陽怪氣的呼喚。

  喬志雍早得到消息,為了對付發瘋的崇禎皇帝,讓他知道晉商厲害,這位晉商二號人物早已謀劃妥當。

  除了本院五百多馬幫鏢師,他還管家李固在東市雇了兩百多兇悍青皮,從李國禎那邊借了兩百家丁。李國禎對朱由檢恨之入骨,當然希望喬志雍出頭吧皇帝弄死,除此之外,潛伏在京師的三百多韃子細作也出動將近一半。喬志雍以為,用這一千多人馬對付區區幾個錦衣衛應該不在話下,不過為以防萬一,他還從神機營那裡搞了兩門佛朗機炮過來。

  「看來是沒人在裡面了。」

  朱由檢喃喃自語,眾目睽睽下,崇禎皇帝後退幾十步,雙手舉起火箭筒。推開站在身後的王承恩,扣動火箭筒扳機。

  RPG_30發射時,彈頭尾部噴發火焰足夠將鋼鐵融化,站在正後方的王公公如果不走,被烤成烤香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轟隆聲巨響,喬家大院將近四米高的大門被火箭彈洞穿,露出個一人多高的大窟窿,大火熊熊燃燒。空氣中瀰漫著烤肉的味道。站在門後妄圖擋住朱由檢進攻的十幾個彪悍馬幫被燒的烏漆嘛黑,死的不能再死。

  「哦,朕發射的是燃燒彈,太可惜了。」

  朱由檢望著狼藉不堪的喬家大院大門,略帶惋惜道。

  濃煙散去,火勢減小,幾十個拖著鼠尾鞭,身披精甲,手持狼牙棒,鐵骨朵的清軍夜不收出現大門後面。

  「韃子!」

  眾人大都是第一次見到韃子,都被各種妖魔化的韃子所恫嚇,突然在這裡狹路相逢,不由得有些膽怯。

  那邊韃子見明軍有退縮之意,更加猖狂,嘴裡叫著明人聽不懂的獸語,揮舞狼牙棒大聲咆哮。

  「王鑫沛!告訴大家,你是怎麼對付韃子的!」

  中衛軍第一軍第一營第一連連長王鑫沛眼中閃爍著灼熱光芒,看見韃子,仿佛朱由檢見到了金子。

  「剝頭皮!」

  王連長言簡意賅道,他面目猙獰,眼前浮現父親被建奴活活打死的畫面。

  崇禎沉重點點頭,回頭望向眾人,高聲道:

  「王連長說得對,以後遇見韃子,剝他們頭皮!朕會讓兵部重新擬定軍功標準,不再以首級記功,而是要韃子的頭皮!一張頭皮相當於一個首級,記住了,是頭皮!「

  朱由檢是個單純人,他的想法往往很簡單,他要像當年美利堅人對付印第安人那樣對付建奴。

  當年美利堅自由女神在北美洲犯下滔天罪行,幾乎將印第安人徹底滅絕,先不討論政治正確性或者達爾文社會主義價值觀。僅僅從手段來說,剝頭皮是可行的。

  實際上,朱由檢不僅會用韃子頭皮標記戰功,朝廷還會允許民間自由買賣韃子頭皮,換句話說,崇禎皇帝皇帝要讓建奴成為貨幣,用國家信用予以保證(當然前提是朱由檢足夠有錢),讓其在民間自由流通。

  太祖曾言,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要充分發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

  有明一代,各地鄉紳土豪貪婪成性,藩王宗室圈田占地慾壑難填,剝頭皮政策如果能夠實行,相信這些土豪劣為了錢財,也會對殺韃痛下殺手。

  不過要提防某些禽獸殺良冒功,所以必須建立完整嚴密的監察制度。

  當然,這都是後話。

  「殺韃子!」

  朱由檢一馬當先,舉起九五式步槍對韃子突突狂射,擋在門口的韃子,馬幫,青皮頓時被放倒一大片。

  眾人被皇上身先士卒精神所打動,爭先恐後沖了進來。

  錦衣衛拔出繡春刀,對著倒在地上的人一陣亂砍,趁著韃子還沒斷氣,便將他們頭皮剝下來,準備以後領賞。

  忽然從庭院深處傳出此起彼伏的火銃聲,朱由檢連忙呵斥眾人散開,沖在最前排的兩個太監躲閃不及,被鉛彈打的血肉橫飛,當場死去。

  卻是幾十個殘餘韃子夜不收,馬幫土匪,躲在一處假山後面,拼命朝這裡放銃,還有零星重箭呼嘯著射過來。

  朱由檢從褲襠中掏出高爆手雷,拉開保險,奮力朝假山扔過去。

  「走你!」

  一聲劇烈聲後,世界安靜下來。

  」抓活的!抓住一個,朕賞賜十兩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