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光復

  崇禎十七年十二月,錦衣衛指揮使,平虜侯李若璉,率聯合艦隊兩萬餘人,趁明清決戰之際,由浙江舟山出發,浮海而上。

  十二月八日,聯合艦隊進入遼東灣,過長生島,復州,永寧,於十二月十日抵達遼南重鎮,蓋州。

  蓋州地處遼東半島南端,是華北平原與東北平原界點。蓋州扼守遼南,與覺華島,寧遠等要地隔海相望。

  蓋州距離盛京不過三日路程,向南可控制整個遼南,甚至威懾登萊,其地理位置不可謂不險要。

  明萬曆四十七年,後金天命四年,薩爾滸大戰,明軍慘敗,五萬大軍悉數被後金軍殲滅。

  此戰過後,明清雙方戰略態勢發生根本轉變,明軍由攻轉守,瀋陽,鞍山等地相繼淪陷,遼東之事遂不可為。

  天啟三年,建奴攻占蓋州,隨即加固城牆,增設炮台。到老奴皇太極繼位後,將蓋州城頭火炮增設至十二門。

  崇禎初年,朝廷支援遼東,東江軍聲勢浩大,毛文龍指揮東江鎮不斷襲擾遼南,甚至一度威逼蓋州。

  然而清軍仰仗城堅炮利,將蓋州牢固掌握手中,毛帥雖多次組織東江軍襲擾,然終未能占據蓋州。為徹底清除明軍襲擾,皇太極下令蓋州加強武備,增設炮台,增添戰甲。

  此外,建奴還將赫圖阿拉,盛京等地滿人遷徙而來,增強蓋州實力。到天啟末年,蓋州城內丁口超過三千,駐守有三個牛錄,一千名戰甲,三千包衣,紅衣炮二十三門。

  隨著毛文龍被袁崇煥斬殺,東江鎮潰敗,蓋州所受威脅蕩然無存,武備便隨之鬆弛。到崇禎十六年,駐守蓋州的清軍戰甲被抽調近半,剩餘不到七百,由正紅旗甲剌潭泰科莫多統領導。

  崇禎十七年冬,多爾袞率八旗軍傾巢而出,攻打北京,遼南一帶的紅衣大炮被調往前線。蓋州只剩五門紅衣炮,三門弗朗機。

  山雨欲來風滿樓。

  皮島,覺華島漢八旗水軍,已被聯合艦隊全部消滅,登萊至遼南的海路也被李若璉派人切斷。

  科莫多和他部下清軍戰甲,對自己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毫不知情。

  崇禎十七年十一月十日,戌時初刻。

  蓋州港以西五十里外的洋面上,刺骨的寒風掀起層層白浪,風聲宛若鬼哭狼嚎。

  凜冽的寒風沿著甲板縫隙灌入船艙,水手們蜷縮在艙底,瑟瑟發抖中,對前方充滿期許。

  我祈求聖潔的修士

  為我掌舵;

  我祈求萬能的天主,

  給我庇佑。

  ——《維京之歌》

  兩百五十三艘戰艦在夜幕掩護下,急速向蓋州港口逼近。

  入夜後,各艦甲板上,早已不見活物,只有瞭望兵還在輪值,他們裹著厚重棉襖,站在高聳入雲的望台上朝海岸眺望。

  漆黑中的蓋州城漸漸陷入沉睡,城西連綿不絕的蒼山,仿佛一大群等待宰殺的羔羊。

  瞭望兵每隔半個時辰便要換崗,被換下來的人立即向艦長匯報觀察結果,然後湊在火爐前烘烤,渤海的冬夜,能把人活活凍死。

  小冰河氣候下的遼東,冬季氣溫逼近零下二十度,夜晚尤為寒冷。

  好在遼東灣海水鹽度極高,附近海面才沒有結冰。這也給聯合艦隊登陸遼東創造了可能。

  十二月的遼東,不啻人間地獄。

  幸好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商人們,用產自北非的草泥馬(羊駝)毛手套,保住了艦隊戰士手指,當然,草泥馬手套是要付錢的,而且價格還是不菲。

  戌時三刻,渤海灣完全籠罩在無邊黑夜中,艦隊宛若來自深海的鬼魅,只有桅杆上的帆布,不時閃爍著點點寒光。

  旗艦「崇禎號」指揮室中,炭火正旺,溫暖如春,最高指揮官李若璉正與各艦長商討登陸遼東事宜。

  狹小的指揮室內,擠著十多個膚色各異,語言不通的指揮官。

  他們代表著各自不同的利益集團,朝鮮商人,日本浪人,西班牙騎士軍團,英格蘭東印度公司,爪哇島土著。眾人語言錯雜,性格各異,而且互不服從,溝通起來很是困難。

  幸好有日本梟雄益田素子,明國奸商趙三醒,以及葡萄牙科學家哥布倫負責從中翻譯,才避免出現雞同鴨講的尷尬場面。

  然而各方為了自己利益,還是很快吵了起來。

  「我在江戶商人町時,常聽歌姬吟唱,大致是說,明國遼東夏季炎熱,蚊子比麻雀還大,因此,攻占此地後,當改名為西京熱,好與東京江戶區別,也能讓人聯想起盛唐長安,或是洛陽,」

  益田素子的家臣,武士頭領長谷三郎自幼傾慕盛唐文化,熱衷漢學,當他被幕府將軍迫害時,便自然想到了幾百年前,前赴後繼浮海西去的日本遣唐使,並將自己代入其中,率先逃到了中國。

  「西京熱?法克,上帝,你怎麼不起名叫*****?法克,你們東方人還沉醉在七世紀的隋唐輝煌中?上帝,這是歐洲的時代,是共和的時代,讓我們英格蘭人來說,就應該稱之為大英國協遼東共和國,」

  東印度公司董事麥克,奧威爾揮舞拳頭,大聲叱責,他手下有三十多艘最先進的雙桅船,準備有威力強大的加農炮,自然不把日本人放在眼裡。

  「我看還是叫馬德里東部行省為好,用以銘記已經衰落的西班牙帝國。」

  騎士頭子塞尚納多針鋒相對,他代表的西班牙騎士集團武力不可小覷。

  幾個頭戴斑鳩毛的爪哇土著也有話說,然而被李若璉打斷。

  指揮使冷冷望向眾人,臉色陰沉。

  一年的海外遊歷讓他眼界開闊,對這些紅髮碧眼的西洋人也由最開始的敬仰變為現在的不屑。

  崇禎皇帝賞賜的那把繡春刀猛地被砸在圓桌上:

  「都給老子閉嘴!尺寸之地還沒攻下,就想著建國立號!你們該去問問韃子怎麼說!「

  」遼東屬於大明!一切都由大明皇帝說了算,而我,是崇禎皇帝欽命的指揮使,可以全權代表大明!」

  「大明?」麥克·奧威爾臉上露出不屑的笑意。

  「李將軍,據我所知,你口中大明,首都北京正在遭受六萬多通古斯甲兵的進攻,荷蘭炮隊向明國敵人提供支援,眼下,明國皇帝實際統治的疆域,只剩下首都和附近幾個縣城,所轄人口,不過幾百萬人,其規模還比不過非洲南邊的馬達加斯加島,」

  英國商人說到這裡,咧嘴奸笑:「上帝啊,莫非,莫非李將軍想讓我們這些歐洲的騎士向一位非洲酋長俯首稱臣嗎?」

  話未落音,便傳來竊竊私語,當聽到說明國現在處境艱難,眾人無不驚駭。

  如此說來,占據遼東的通古斯人實力不容小覷,聯合艦隊貿然登陸遼東,到頭來不是火中取栗,為明國做嫁衣裳嗎?

  這樣淺顯的道理,各方大佬自然都能想到,在此之前,李若璉並沒有向他們過多提及明國現狀,至於近來發生的明清戰事,他們也以為和從前一樣,只是普通的邊境摩擦。

  西班牙人臉色難看,正要上前質問李若璉,卻見明國指揮使撿起繡春刀,英國人奧威爾手指也搭在火槍上扳機上。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益田素子使個眼色,兩個日本武士手指按向刀鞘,確保能在英國人開槍之前把他腦袋砍下來。

  李若璉將繡春刀掛在腰間,抬頭望向奧威爾,雲淡風輕道:

  「你們東印度公司想要中途退出,李某絕不阻攔,你們當然可以帶著你們艦船,撤回印尼,繼續在蠻夷之地種植鴉片,在荷蘭艦隊的封鎖中苟延殘喘。「

  」不過,我需要告訴你,錦衣衛在福建的線人說,就在不久前,「

  李若璉說到這裡,回頭望向怒氣沖沖的塞尚納多。

  」你們的死對頭,荷蘭艦隊已經從澎湖島出動,超過一百艘新式戰艦,正浮海而上,朝我們過來,而且這次,鄭芝龍與荷蘭人結成了聯盟,準備徹底摧毀這片海域上的其他艦隊,瓜分亞洲商路。」

  「大明雖有戰事,不過建奴已是強弩之末,皇帝陛下一定能將其打敗,你們英國人,當然還有西班牙人,不是與荷蘭不共戴天嗎?現在就回去和他們決戰吧,遼東就在眼前,竟然不敢登陸,正是一群懦夫!」

  奧威爾臉色陰沉,轉身對身邊職員耳語一番,表情愈發難看,西班牙人強裝鎮定,然而一眼便能看出他們內心惶恐不安。

  「誰再敢對我夫君無禮,我就殺了誰!」

  益田素子緩緩拔出那把鋒利無比的武士刀,面目猙獰望向眾人。

  眼前這個日本女人的刀法,歐洲人在舟山海港便見識過,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不,是必取人首級。

  兩個歐洲人被李若璉夫妻兩人的氣勢壓倒,放下手中武器,聳聳肩膀便是妥協。

  更重要的是,在聯合艦隊中,兩人勢力最為強大,真要是動起手來,歐洲人根本占不到便宜。

  「既然大家都在一條船上,就不要再爭彼此,遼東之大,足夠分食,倘若不夠,還有個日本!「

  眾人沉默不語。

  」好了,下面我們步入正題,說說如何攻略遼東?」

  李若璉收起繡春刀,目光逼視眾人。

  經過半個時辰激烈博弈,李若璉等人終於敲定遼東方略。

  該方略被命名為:犁庭計劃

  犁庭計劃大致如下:

  英國東印度公司五百海員,封鎖遼東灣,嚴禁山東半島至遼東半島一切來往,擊毀一切往來船舶(明國福船除外),並負責提供聯合軍隊登陸所需各種軍需品,同時提防東南鄭芝龍集團可能存在的進攻(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

  西班牙騎士軍團一千人,連同益田素子麾下武士浪人一千人,登陸蓋州後,就地逐漸騎兵聯隊,封鎖道路,切斷耀州,海州,鞍山等地與盛京聯繫,並堅決執行崇禎皇帝的頭皮方略,對建奴格殺勿論。

  李若璉親自率領新編軍五千人,連同爪哇土著戰士一千人,沿蓋州北上,圍攻盛京。

  朝鮮商人負責大軍情報工作,並策反朝鮮王軍,參與攻略盛京。

  李若璉向眾人保證,占據遼東後,提取稅收百分之一,或給各方分取等額土地。

  計劃敲定,各方表示滿意,李若璉隨即下令,艦隊逼近海岸後,對蓋州進行覆蓋射擊。

  崇禎十七年十二月八日,辰時初刻,振聾發聵的火炮聲打破黎明沉寂。

  大地為之顫動,弗朗機炮,新式加農炮,紅衣炮,臼炮,仿佛同時在向建奴做炮火展示。半個時辰內,數萬發炮彈將蓋州城牆徹底摧毀,建奴布置在城頭的那五門紅衣炮來不及發射出一發炮彈,便被聯合艦隊砸成廢鐵。

  科莫多從睡夢中驚醒。

  科莫多不是巨蜥,而是鎮守蓋州的正紅旗甲剌。

  這次忠親王揮師南下,攻略明國,沒有帶上他們甲剌,讓科莫多很是懊惱。

  在他眼中,自從毛文龍被殺,東江鎮不存後,蓋州便褪去耀眼的光環,成為一座死城。

  各旗之中,能被派往到蓋州的將領,要麼是得罪了貝勒,要麼是不為旗主所重視,不僅升遷無望,而且以後很可能再無仗可打。

  這對崇尚軍功的通古斯人來說,不啻為被判了死刑。

  好在,甲剌大人科莫多終於不再寂寞了。

  「收攏潰兵!殺光漢人尼堪!」

  甲剌達人披掛齊整,拿起把順刀,拼命指揮四處亂竄的戰甲,包衣。

  然而這卻是徒勞,蓋州街道上到處是鬼哭狼嚎,包衣,旗丁,戰甲,擠成一團,在密集的艦炮轟擊下,大地震動,不斷有房屋倒塌。

  科莫多親眼看見手下一名白甲兵被鐵球擊中,被三層戰甲包裹的身體變成兩截。

  任憑甲剌大人如何呼喊,眾人卻像沒頭蒼蠅似得到處亂竄,一些漢人包衣甚至騎著戰馬,自相踐踏。

  一個滿臉灰土的包衣奴才慌慌張張道,「主子,漢人尼堪從海上來了,好多船,在遠處打炮,不到小半個時辰,北城城牆便塌了,主子快逃吧!」

  科莫多惱羞成怒,揚起順刀將那名忠心耿耿的包衣奴才砍倒在地,跨過廢墟,瘋狂朝城牆方向跑去,十幾個白甲兵跟在甲剌達人身後,嘴裡嘰里呱啦,喊著不能聽懂的獸語,揮刀斬向擋在眼前的一切。

  科莫多連續砍死三名漢人包衣後,終於來到蓋州城下,回頭看時,跟在身後的白甲兵只剩下五六個,大多數人已經被炮彈擊中。

  此時蓋州城牆已經完全倒塌,煙塵滾滾,不時還有炮彈呼嘯著從科莫多頭上略過。

  待煙塵散去,晨曦微露,遠處海面上在陽光照耀下漸漸明晰,聯合艦隊如一隻只史前猛獸,橫跨整個海面,高聳入雲的桅杆甚至遮蔽了陽光,將建奴所在的城牆廢墟籠罩在陰影里。

  「這,尼堪,這······」

  科莫多語無倫次,無力揮舞著沾滿鮮血的順刀,身後那五名白甲兵,全身顫抖,身體不由自由往後退去。

  一群身材高大,紅髮碧眼的魔鬼出現在甲剌大人視野中,他們排列成線型方陣,在科莫多驚恐不安中,西班牙人抬起了這個時代最先進的燧發槍。

  崇禎十七年十二月八日,在聯合艦隊近萬門火炮的壓倒性攻擊下,鎮守蓋州的五百多戰甲苦撐了半個時辰,在被打死打傷兩百人後,隨即土崩瓦解,正紅旗甲剌科莫多被西拔牙人打成了篩子。城中包衣,旗丁被斬殺一空,無一例外的被剝去頭皮。

  建奴殘餘不敢停留,連夜向耀州,鞍山逃竄。

  李若璉下令西班牙騎士團,日本武士繼續追擊,自己親率近萬甲兵向盛京進發。

  無需任何動員,無論是日本浪人,英格蘭海盜,還是西班牙騎士,亦或是爪哇島上的土著人,在登陸遼東後,全部將建奴斬盡殺絕。

  除了因為韃子的頭皮能夠作為貨幣在崇禎皇帝控制的區域內自由流通,具有購買力外,還有心理層面的原因,聯軍中的主要組成部分,全部都是社會邊緣人物,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弱勢群體。

  聯合艦隊給了眾人希望,給他們指明一條出路。

  殖民遼東成為眾人的使命,或者說是工作,事業,可以為之奮鬥終生。

  與所有歐洲同行一樣,無關財富,這種歸屬感,使命感,對殖民者來說,尤為重要。

  可以讓他們迸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因為朱由檢與李若璉的洗腦,眾人相信,殖民遼東,發現西伯利亞,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偉業。

  發現西伯利亞這句話是崇禎皇帝的原話,這是皇帝陛下從美洲殖民者那裡得到的啟發。

  美洲大路在哥倫布到達之前,作為客觀物質,是一直是存在的,如同火星。

  那時候,美洲大地上生活著數千萬印第安人,劍齒虎,斑點狗,考拉等珍禽異獸。

  16=5世紀,歐洲殖民者到達美洲後,宣稱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些人,沒有上帝的使者,美洲就是不存在的,幾千萬印第安人也是不存在的,所以後來的西進運動也就順理成章了。

  頗為諷刺的是,正是因為歐洲文明人的存在,數千萬印第安人終於不再存在。

  無關正義,這是朱由檢的格言,當然不能稱之為廉價黑厚學。

  朱由檢要做到的,無非是歐洲殖民者的翻版,或者說是升級。

  在明國皇帝的描述中,遼東亦或是西伯利亞都是不存在的。

  盤踞於此的通古斯人或是俄羅斯人也是不存在的。

  需要聯合艦隊重新發現。

  西伯利亞這片不毛之地,除了留給後來的沙皇俄國流放犯人之用,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至於蘊含其中的豐富石油天然氣,想要開採它們就需要打開科技樹,而科技樹這東西,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儘管是苦難之地,但對於這支落魄艦隊來說,卻是充滿吸引力的。

  歐洲人在北美能做的事情,朱由檢在遠東為什麼不能做呢?

  現在李若璉也要去發現他們的新大陸,這裡的新大陸指的就是遼東以北的廣袤地域。

  當然,還要傳播福音,將這片土地上的野豬皮全部清理乾淨,如果他們有這個能力的話。

  即便不能清理乾淨,也能為大明提供短暫的屏障,給朱由檢足夠的時間去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

  蓋州淪陷後的第三天,耀州,鞍山等地與盛京的道路聯繫被騎士團截斷,在崇禎皇帝剝頭皮口號的鼓舞下,分布於遼南廣袤平原上的韃子被殺死數千人,他們的財物被騎士團全部奪走,無數間房屋被焚毀。遼南各地建奴龜縮於耀州,鞍山,盛京等幾個據點之中,不敢出戰。

  在李若璉吩咐下,西班牙人故意放走建奴婦孺,讓他們逃回盛京散播消息。

  三日之後,不僅是遼中,就連遠在密雲前線的八旗軍也知道遼東被襲的消息。

  「忠親王,遼東被襲,豪格貝勒若是扛不住,咱們可如何是好?」

  明軍棱堡前,大學士寧完我向輔政王多爾袞苦苦哀求。明清雙方皆傷亡慘重,雖然清軍占據上風,不過可以肯定,再繼續這樣打下去,八旗戰甲怕是會有譁變的危險。

  屯兵於建城之下,而盛京又被聯合艦隊包圍,這樣的形勢讓忠心耿耿的包衣奴才很是不安,不惜冒著被主子怒斥的危險,也要把實情說出來。

  「臣聽說這次來的有西班牙人,還有英國人,連幕府將軍都派兵了,」

  站在周圍的鰲拜,譚科,阿克蘇等悍將皆面露愁苦之色。他們中大多數讓你想法與寧完我一樣,也不願再打下去。

  只有正白旗甲剌達音塔心有不甘,為了突破明軍兩道防線,正白旗損失慘重,眼見得北京城就站在眼前,現在卻要撤退,他當然不能接受。聽寧完我這話,頗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感覺,於是達音塔怒道:

  「胡說!德川幕府與我大清交好,為何會派兵?「

  長崎奉行的家臣舊宇右衛門也搖頭道:「德川家光自顧不暇,不可能派兵過來,」

  達音塔見有人替自己說話,連忙道:

  「那李若璉不過烏合之眾,不足為慮!盛京還有三萬戰甲,對付幾個漢人尼堪,綽綽有餘,他們乘船而來,糧草補給必然不夠,只要堅壁清野,待其力竭,便可一擊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