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調兵備戰!

  第279章 調兵備戰!

  意外之喜。

  真真是意外之喜。

  早幾日這案子已然有了懸下去的勢頭,依著蘆少春所想,大抵也只余保全朝廷顏面這一條路能走。

  可那幾個傢伙終還是少了主政一方的經驗,這般情形之下他們不但堅持要將案情上報,更還擺出一副都不會欺瞞皇上的架勢,直叫蘆少春滿肚子的理由卻不知如何說出。

  好!

  你了不起!

  你清高!

  為了自家名聲,竟打算將陛下陷入兩難之中。

  他看得明白,若換做尋常案子,懸著也就懸著了,這麼多年單他湖州府未能破獲的案子也有百十來件了。

  但這不是尋常案子啊。

  若遲遲無法抓到兇手,且不說朝廷的威嚴會因此而蕩然無存,單只是散出來的餘波也足以將他們這些具體辦事的人撕個粉碎。

  可是

  他擋不住啊。

  這幾個都是天子近臣,他若真敢有所隱瞞,說不得過個三兩日功夫便會直接入了詔獄。

  此等情形之下,他還能有什麼選擇?

  最終,蘆少春戰戰兢兢地將案情報了上去,而應天也沒讓他們久等,不過四五日功夫寫著「嚴查幕後主使」的批覆便傳了下來。

  這裡面的意思非常明顯,僅只一股潰軍並不足以挽回朝廷的顏面,還得再找些人共同分擔罪責才是上面能夠接受的。

  老實說,那幾日他的確很得意。

  若非這麼多年因無有靠山而養成的低調謙遜,那幾個毫無擔當的傢伙說不得都會被他臊死。

  剩下的事倒也簡單,在從王四娃那裡得到足夠的信息之後,一枝花這個活動在太湖以西的大盜便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如蘆少春、閻應元這些辦老了案子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行事。

  在把一枝花的底細和與其有著聯繫的勢力盡數摸清之後,一場消無聲息的抓捕便在長興、安吉等地同時展開了。

  唔.說是悄無聲息大抵也不能完全概括這次抓捕。

  說到底,這一枝花當年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哪怕現在他們的勢力早已不似當年一般,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系仍然在當地擁有不小的影響。

  所以,在抓捕行動結束後也只過了三兩日功夫,該知道的人便也得到了明確的消息。

  ——

  2月9日

  應天

  今日並不是朝會的日子,但不知陛下出於什麼考量,不但把閣老和各部堂官召到了奉天殿裡,更還讓四品以上的官員也入宮候著。

  所以,在天還暗沉沉的時候便已有許多紅袍大官靜靜候在了宮門之外。

  對於今天這額外的朝會,各人其實也有猜測,但這段時間朝廷所遇皆為大事,諸官只猜測便也不盡相同了。

  「李部堂,多日不見啊。」

  就當李永茂正閉目養神之時,耳中卻傳來一陣頗為殷切的話語聲,待他睜眼看去,卻見滿面堆笑的刑部侍郎田仰已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是田侍郎。」

  這田仰本也與他一般是個巡撫位置,但他因與陛下一起守過杭州而被提拔為工部尚書,而田仰卻只跨出了進入中樞這一步,所以兩人的品級便有了差別。

  一番見禮之後,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沒有營養的話題,可當李永茂正在猜測這素來沒什麼交往的田仰緣何會主動搭話之時,對方的話頭卻越發不著邊際了。

  「這些日子李部堂當是忙壞了吧。」

  「都是些份內之事而已,如何敢稱辛苦。」

  老實講,自到任之後,李永茂不光忙得腳不離地,更因收攏匠戶而得罪了不少人。

  但這些日子,六部之中又有哪個是閒著的?

  這般情形之下,他自也不會向僅是點頭之交的田仰倒苦水了。

  李永茂的表現自然稱不上拒人於千里之外,但田仰卻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生疏。

  不過他對此倒也不以為意,待對方話音落下之後卻又將話題扯到了一旁。

  「不知李部堂可曾聽聞,截殺阮部堂的兇手已在數日之前抓獲,現下那湖州知府當正在緊著審理呢。」

  「啊,是有些耳聞,但所知卻也不多。」

  待聽田仰之言,李永茂便隨口敷衍了兩句,可與此同時他卻似想到了什麼一般不由在心中思量了起來。

  這田仰原本走得是其他人的路子,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靠山在陛下登基之後卻因種種緣由而賦閒在家。

  如此一來,田仰在朝中便顯得勢單力薄、孤立無援了。

  作為在官場上混了多年的人,李永茂自然曉得這等局面並不足持,特別是在上面空出了位置的情況下。

  所以在不經意間看了眼站在隊列前面的馬士英後,他對著田仰的態度便稍稍好了一些。

  「.所以我便想著陛下是不是打算在這次朝會上宣布案情。」

  「唔,倒也說不準,不過刑部缺了堂官,田侍郎倒是大有機會啊。」

  其實在杭州之後,李永茂便已對馬士英頗為失望,但在他也知道,若要真的幹事便不能似當年的海剛峰一般,所以也就重新向「閹黨」稍稍靠了一些。

  而在想明白田仰前來拉關係的緣由之後,他的態度自也就親近了不少。

  「唉~~~~,我身無寸功,能入中樞便已是僥天之幸,怎敢再求其他,左右也是為陛下和朝廷效力,在什麼位置卻也一樣。」

  田仰的話自是說得漂亮,李永茂雖知這不過是場面上的而已,但也免不了再應和幾句。

  只是

  「當~~~~~~!當~~~~~~!當~~~~~~!」

  隨著一陣鐘鳴之聲傳來,承天門自內緩緩打開,隨後眾官各自歸列便按著文武之分往奉天殿而去。

  承天門距奉天殿算不得近,但靖武朝的各官都只不過五六十餘歲而已,偶爾走上這麼一遭卻也算不得難事。

  所以在一兩柱香的功夫之後,這些大明的股肱之臣便已在奉天殿內分立兩面,靜靜等待著朱慈烺的到來。

  看著台上龍椅,田仰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熱切。

  所謂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阮大鋮之死對不少人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一般,但對田仰來說卻是正兒八經的好消息。

  他很清楚,陛下手中能用的人也就這麼一些。

  這刑部尚書之位不說非他莫屬,但有資格競爭的卻也數不出幾個。

  當然,就算情況再對他有利,還得有人在陛下面前舉薦,所以他便在權衡數番之後以極其誇張的速度向著馬士英靠了過去。

  他與素來比較好說話的李永茂套些近乎自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當田仰還陷於自家的思量之中時,一陣山呼便將他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其後一道明黃身影邁著輕快的步伐直往龍椅而去,隨即便聽內監的聲音在偌大的殿中迴蕩了起來。

  「陛下有旨,諸卿平身。」

  話音落下,諸臣在齊聲道謝之後便各自歸位,而朱慈烺卻似頗為急切一般,不待殿中臣子站好隊列便直接說道:「今日召諸位前來是有幾件要事需得商議一番。」

  要事!

  田仰雖已在盡力壓制心中激動,但在這兩個字入耳之後卻還是免不了心緒激盪,可誰曾想,就當他滿以為這要事乃是補上刑部堂官之時,朱慈烺後面的話卻讓他心中一陣失望。

  「想來諸卿皆知越先生一直在籌備江西戰事,但現下局面已有變化,所以朕便準備一戰收復江西全境。」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隨著朱慈烺這一句說出,兵部朱大典與戶部張國維首先出列應和,其後三位閣老也是一般,這等大事便以極快的速度定了下來。

  至於麼?你們都商量好了,又何必在這裡耽擱時間?

  見此情形,田仰自也得跟著應和,可他心中總是惦記著某些事,便免不了腹誹幾句了。

  「嗯,兵馬調動還需兵部細細籌劃,便是從蘇松調集也得保證江西戰場我軍占據絕對優勢。」

  「臣,定不負陛下所託。」

  完了吧?是不是該說刑部堂官的事了?

  待見朱慈烺三言兩語便定下了江西戰事,田仰的心一下便又熱了起來。

  可當他滿以為朝中再沒有比刑部堂官空缺更重要的事時,站在他前面一些的黃道周卻又插了進來。

  「啟稟陛下,據督查院所知,朝中官員多有逾矩之行,其事雖因多年積弊而生,但也不可不管,所以臣請陛下效太祖之法,將六科給事中從六部剝離。」

  哦,是這事啊。

  隨著黃道周的話音落下,一直牽掛著刑部之事的田仰突然想起了當初馬士英之言。

  這事大抵便是馬閣老拿來換取刑部堂官的代價吧。

  心念及此,田仰不由往前瞟了一眼,其後果然看到素來被那幫人稱為「閹黨」的馬士英第一個站了出來。

  「臣附議!」

  一陣應和之聲後,這個攫取了六部權利的議題竟就順利得到了通過,哪怕田仰知道這裡面存在著諸般利益交換卻也不得不感到驚訝了。

  「啟稟陛下,六科給事中自英宗時被歸於各部之後便甚少單另,老臣以為要行此事便得慎之又慎,莫不如先許了給事中監察記錄之權,旁的待一切理順再說不遲。」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果然,這等權利哪是那麼容易便能拿到手裡的?

  就當馬士英那句附議說出之後,錢謙益立刻便站了出來,隨後一眾堂官更是接連應和。

  事情到了這裡,自然是錢謙益這邊站了上風,其後朱慈烺出言定了這事,議題便落到了刑部堂官身上。

  為了這事,馬士英沒少與其他人勾兌,這般情形之下田仰自是如願成了刑部尚書,此番朝會便也只持續了這麼一陣便落了帷幕。

  因著這次朝會,大明上下的注意力終於從阮大鋮遇襲擊轉到了江西戰事,而遠在蘇松的各路人馬卻也準備了起來。

  「大帥,這事情便算是結了吧。」

  當聽到自家親兵所報消息之後,吳志葵懸了好些日子的心終於放了了一些。

  阮大鋮所查之事本與他沒有半個銅子的關係,可自獲得那些欠條之後,他卻從各地豪紳大族的手裡訛出了海量的銀錢。

  這般情形之下,且不說有人聲稱會將兼併土地和受到訛詐的一併交代出去,便是各家皆都穩當,他卻也得擔心缺銀子的陛下會不會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所以.

  索性.

  「不能大意,此番也是我等運氣好,陛下既要防著江北,還要預備江西,大抵也是不願將這事鬧大才匆匆結了此案吧。」

  吳志葵自不會如手下兵將那麼樂觀,作為坐鎮一方的大將,他自然知道朝廷所面臨的情況。

  據塘報所說,江北偽朝已有籌建水師之舉,而江西那邊雖已穩住了局面,可說破天去也是苦苦支撐,再加上西南的局面因兩督相爭而一日壞過一日,陛下哪怕心有不甘卻也得儘快結了阮大鋮一案。

  「依屬下看來,陛下性子剛烈,若真查到線索大抵也不會這麼忍氣吞聲。」

  待聽吳志葵所言,那親兵略一猶豫便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很明顯,他對此番行動的隱蔽極有信心,哪怕自家大帥覺得朝廷迫於形勢才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可他卻持著不同的觀點。

  實話實說,這親兵的信心並不是毫無根據。

  且不說他們在計劃此番截殺時費了多少心機,便是現在所漏出來的諸般信息也都落在了他們的預料之中。

  此等情形之下,他又怎會覺得朝廷能懷疑到距案發之地足有六七百里的他們?

  只是

  「大帥,若您實在擔心,莫不如就不去蘇州了。」

  「不行!蘇州一定得去!」

  眼見自己的勸解並沒有起什麼作用,那親兵便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可誰曾想片刻前還心事重重的吳志葵竟在聽到這句之後如受了什麼驚嚇一般,卻也讓他著實有些想不明白。

  「前幾日鎮南伯相召之時便已說了是為調兵南下之事,我若推辭不去,倒還容易惹人懷疑,」說到這裡,吳志葵頓了一下,其後似又在心中一番籌算,待那親兵略有些疑惑之時才接著說道:「倒也是我想得多了,陛下在湖州那邊一口氣抓了四五家,大抵也是認了此事,否則怎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大帥英明,屬下敢打包票,便是陛下真有懷疑也絕對查不到咱們身上。」

  「嗯,此番伱也是居功至偉,待風頭過去一些也該讓你再歷練歷練了。」

  「謝大帥栽培!」

  略遲了些,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