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風起傳媒實景拍攝基地」
跟著秦六離開劇組的白思穎回望著劇組的大門,牆壁上貼著金色水晶亞克力字。
她曾以為這裡是夢開始的地方。
結果卻只待了半個月,就被人趕了出來。
想到因為得罪了老闆的女人,不僅把今後的演藝生涯斷送,還要賠償兩百萬!
白思穎此刻後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誰能知道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剛做壞事就被常年不來探班的老闆抓住。
如果老闆不來,這事情根本不會被發現。
早知道就應該遲兩天動手,做好萬全的準備先。
白思穎坐上了保鏢的車,看著窗外景色緩緩退後,眼裡閃過一絲懊悔。
她不甘心去當陪酒女,更不想白白打工。
但沒有辦法,只有這個選擇。
坐車來到一個冷漠的女人面前,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白思穎被安排去酒吧上班。
晚上,她按照約定接待了第一個客人。
如她所想的那樣,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
她忍受著騷擾,一杯一杯喝著酒,喝著喝著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早上,男人給她留了兩千塊。
她什麼都沒說,默默忍受。
當晚,又是一個差不多的男人。
就這樣過去了兩個多月,她見識了各種各樣的男人。
胖的居多,瘦的也有,都長得奇形怪狀,或是滿臉橫肉,或是尖嘴猴腮,還有一個長著一口齙牙的矮胖子。
親起來感覺讓人噁心,不過也給的最多。
足足兩萬塊,比秦楓給的還多。
聽說那齙牙佬也是個大人物,做物流運輸行業的,手底下有幾千號人,最近在弄什麼金融公司,據說在對接賭城的業務。
他說只要搞好了這一塊業務,一年賺個十來億輕輕鬆鬆。
也不知道是什麼生意這麼賺錢。
白思穎有些好奇,但沒有開口去問。
她能感覺出來那個齙牙佬很喜歡她。
隔三差五的過來找她,還說要包了她。
白思穎忍著噁心,陪他出去逛了逛街。
見到對方同樣有幾輛勞斯萊斯,並且出門也有一大群黑色西裝的保鏢簇擁。
而且買東西從來不看價格。
白思穎漸漸有些動心了。
在提出要兩百萬贖身之後,齙牙佬霸氣的表示:
「不用給錢,跟我走就行,那女人也就兩個手下能打,其他都是廢物,再能打,能扛得住槍嗎?老子是看在她死去的老公面子上,才去她那裡玩的,她要不知好歹,我分分鐘把她場子端了。」
那時的施芙雅其實已經是江城地下勢力的扛把子,在江湖上名號很響,叫冷麵玉狐。
雖然事情大部分是秦龍和秦虎乾的,但名號意外的被施芙雅壓了一頭。
大家提起江城,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冷麵玉狐和她兩個厲害的手下。
齙牙佬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他的大本營不在江城,再加上他已經和賭城那邊連上線,自信心爆棚,瞧不起江城這小地方的勢力頭頭。
白思穎這兩個月努力幹活,不僅上班有豐厚的提成工資,接待特殊貴客也可以免一萬,加上貴客給的小費,以及她家裡的首飾和名牌包包。
那兩百萬贖身錢她自己就能還的起。
但是聽著齙牙佬的豪言壯語,她覺得他應該能和秦楓掰掰手腕。
於是一句話都沒留下,就直接跟著齙牙佬跑了。
那時候秦楓已經徹底忘了白思穎這號人物,所以沒有去管。
而施芙雅要管理近萬名員工的吃喝拉撒,忙得不可開交。
隨著和諧社會發展,她必須將原先只會幹灰色產業的混混們變成合法合規的社會精英。
所以要開各種各樣的公司給他們棲身,比如房地產開發,建築建材、小額借貸、抵押典當、追債服務、餐飲洗浴、網吧賓館、娛樂場所等等行業。
忙的焦頭爛額。
所以她聽到白思穎跑了時,想著人家也認真幹了倆月,也沒有和她認真計較。
之前還覺得這丫頭聰明懂事,會看人眼色,還想培養培養,讓她單獨管理商K會所這一塊業務。
要知道施芙雅在江城有十來家商K會所,而且其他人要想在江城開商K,都得先來她這兒打聲招呼才行。
施芙雅對白思穎有一點點失望。
沒想到才兩個月就熬不住性子,犯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錯誤。
經受不住外面的誘惑,選擇了看似更加有前途的一條路。
施芙雅嘆了口氣,那就祝她一切順利吧。
而白思穎在提心弔膽了一段時間,發現果真沒有人敢找她麻煩,更加覺得自己找對了人。
看著齙牙佬威風八面,氣質非凡,還對自己百依百順,她不禁動了結婚的念頭。
於是白思穎開始纏著要和齙牙佬結婚。
最後硬是憑著一個能生兒子的肚子,成功嫁入豪門。
婚後,丈夫對她很好,一切都如她所願,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喜歡的東西閉著眼睛買,討厭的人上去就是一個嘴巴子,一堆人跟在屁股後面伺候,就連電視劇當紅小奶狗都跑到她面前表演脫衣舞。
她膽子隨著肚子也越來越大,甚至要求小明星親吻她的腳。
那晚小明星親沒親沒有人知道,不過如果秦楓在這裡的話,應該可以看見白思穎的戀愛次數又多了一次。
一年後,白思穎的兒子滿周歲,周歲宴現場很是熱鬧,她還給秦楓和施芙雅發了請帖。
但也就在這一天,她的丈夫卻意外的沒有出現。
電話沒接,怎麼找都找不到人。
晚上的時候,來消息了。
她老公涉嫌洗錢走私,被抓了。
判二十年。
他帳戶上的資金全部凍結,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沒收,罰金更是高的可怕。
等於是一無所有,回到一貧如洗的狀態。
一瞬間,白思穎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所有東西都沒了。
保姆走前還和她吵了一架,罵她是髒女人。
沒了男人,她什麼都不是。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差點瘋了。
但看著牙牙學語的兒子,她還是咬牙,堅強的活了下去。
將兒子托給父母照顧,她重新去酒吧當起了陪酒女。
時間又過了一年,憑藉著不俗的外表,她漸漸又有了一些追求者。
她媽勸她離了重新再找一個。
別再傻乎乎的等那個沒出息的男人。
白思穎聽進去了。
第一次主動進牢里探望她丈夫,就是想和他說離婚的事情。
齙牙佬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好半天沒有說話,
直到白思穎等得不耐煩,冷著臉催促時,終於顫抖著拿筆簽下了離婚協議,放她自由。
九年後,白思穎三十五歲,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眼角冒出一條細長的皺紋,畫眉毛的手顫抖了一下。
魅力值也在這一刻掉下90分。
九年的時間,她兜兜轉轉,和幾個男人糾纏不清,最終嫁了一個願意接受她和她兒子的男人。
是個廚子。
白思穎和他一起開了一間小飯館。
她憑藉能說會道的本事,風韻猶存的外貌條件,飯館生意還挺不錯,一個月也能賺個三五萬塊錢。
生活還算過得去。
只是養兩個孩子有點吃力。
今天,店裡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個男人有一嘴比常人稍微突出一點的牙齒。
男人衣著還像曾經那樣光鮮,而他身後依舊站了一群保鏢。
男人是來接自己兒子回家的,他說家裡有十位數的家產要讓自己兒子繼承。
白思穎不相信,問他哪裡來的錢。
他說他藏了一噸黃金,在牢里認識幾個朋友,國外還有幾個熟人,稍微幫一幫就活過來了。
白思穎怔怔的望著她前夫,半天說不出來話,
一滴水珠溢出了眼眶,滑落在她捂著臉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