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許安笙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了。
「許老闆，手下的人做事不周到，真是對不住了，還請問您想吃點啥？」
很明顯，話中有話。
兩人對視許久，許安笙邪魅一笑，「和她一樣就行。」
賈老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身形微微一頓。
緊接著對手下說道：「再上一份同樣的菜。」
「老闆，既然好不容易見面了，一起喝點吧。」
言罷，許安笙重新拿了把椅子放到自己身邊，牽著廖慧敏坐下。
把對面的位置空了出來。
賈老闆剛要坐下，許安笙立馬抬手阻止，「誒等等......」
「我說的可是餐廳老闆，不是你賈老闆。」
此話一出，假冒的賈老闆愣在原地，滿臉呆滯，露出了更大的破綻。
其實許安笙心底原本沒底，但見到這樣的表情，那便是沒錯了。
他對著一直站在角落裡的老者，微笑道：「杜先生，您已經成功騙了我們一次，再裝下去可就沒意思了啊。」
杜老原本嚴肅無比的表情竟慢慢浮出一絲笑容。
他輕輕鼓掌走來，而那名冒充者則是低頭彎腰，自覺隱退到手下的行列之中。
「我在這兒一共親自接待了六十六名客人，那六十五名客人最後都和小李喝酒去了。」
「幾十年來沒人懂得我，沒人真正看出我來。」
「只有你......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真的是有緣啊。」
見此情景，廖慧敏只覺得腦袋發脹，怎麼有錢人吃個飯跟上演個無間道差不多。
「許先生，能說說你是怎麼看出我來的嗎？」
「您叫我小許就好了」，許安笙清清嗓子，略微思考了一下，緩緩道：「應該是見到您的第一面吧。」
「首先您的氣質就和這裡的所有人不同，其次是您站的那個位置看似毫不起眼，卻能輕鬆縱覽全局。」
「還有剛剛那位賈老闆每次和我對話時，眼睛總是會時不時瞟您一眼。」
「好！」，杜先生再次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房間內的眾人也緊隨其後，整個房間像鞭炮轟鳴了一般，好不熱鬧。
隨後他親自給為兩人斟滿酒，自顧自介紹起來：「老夫全名杜雨笙，你叫我杜老就行。」
杜老停頓一下，對著廖慧敏微笑道：「廖小姐，老夫想請你幫忙照張相，請問你能否賞個臉？」
廖慧敏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趕緊掏出了手機。
在鏡頭面前，杜老竟然像小孩一樣吐著舌頭，開心地比剪刀手。
咔嚓——！
廖慧敏激動地反覆觀看屏幕上的照片，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激動地捂住小嘴。
「哦！我想起來了！」
「您就是四十年前在魔都叱吒風雲的黑幫大佬......」
杜老擺了擺手，示意不要繼續說了。
他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天花板，眼神中充滿了對過往的回憶。
「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四十年前，華夏並未能像現在如此太平。
繁華的魔都同時充滿了奢靡和混亂。
而杜老就是在混亂中建立起秩序的人。
在當時可謂是黑白通吃，說是魔都的土皇帝一點都不過分。
只是隨著華夏境內的治安越來越好，魔都漸漸地不需要這股在混亂中建立起的秩序。
但杜雨笙這三個字在江湖中，依舊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難怪這家餐廳能如此個性，原來是有如此大佬在背後撐腰。
沒想到這四十年，杜老的外貌變化會如此之大，從之前那個翩翩少年變成了現在滿臉溝壑的耆老老者。
時間真是把殺豬刀啊！
許安笙趕緊主動舉杯敬酒。
突然，杜老臉上和藹的表情消失，迎面襲來的是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小子，我已經把我顯露了，夠誠意了吧，那你的誠意呢？」
果然，有了系統後還是不能太招搖，不然容易被大佬盯上。
許安笙想隨便編個理由矇混過去。
但稍微仔細一想，很快就發現這樣根本行不通。
短短几十分鐘他能把廖慧敏的身份信息查清楚，就也能夠將自己說的話查出真偽。
如果實話實說，說自己有系統幫助，這樣好像更不行。
怎麼聽都是在戲耍人家，萬一大佬生氣直接掏出槍出來怎麼辦。
畢竟能再能混得如此風生水起，沒偷偷藏點底子，許安笙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
而且他剛剛觀察過了，這裡的窗戶玻璃比正常玻璃還要厚，極有可能是隔音玻璃。
如果是消音器加隔音玻璃，再加上樓下嘈雜的聲音，完全可以讓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這個房間徹底消失。
撒謊不行，說實話別人也不可能相信，那他到底該怎麼辦？
杜老帶來了沉默，又親手打破了沉默。
「嗐，不想說就不說唄，搞這麼緊張幹嘛，以為我是黑社會啊？」
杜雨笙開懷大笑，那股緊張的壓迫感也隨即消失。
「現在華夏哪還有黑社會，哥剛剛就是好奇隨口說的，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唄。」
許安笙能明顯察覺到對方的語氣和稱謂突然發生了變化。
沒了主從賓客的恭維，而是多了幾分當大哥大的灑脫。
緊接著，他竟然主動拋出了橄欖枝。
「你的名字帶笙，哥的名字也帶笙。」
「你和哥一樣，人活這一生不為女人所困，金錢乃身外之物！」
「既然你我如此有緣，不如咱們今日在此結拜金蘭兄弟怎麼樣？」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屬實讓許安笙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雖然他沒有對方豐富的經驗，但也深諳社會水深，有些事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如此簡單。
所以許安笙還是主打著一手小心謹慎，委婉拒絕了他。
「哥，您抬舉我了，像我這種小人物哪有資格和您結拜兄弟。」
「您就直接拿我當小弟就好，保證隨叫隨到！」
在江湖漂泊了數十載的杜老非常清楚許安笙話里行間的意思。
但他並沒有為難人家，而是用玩笑的形式順著話應下去：「好，那到時候你可不許裝作不認識哥。」
「那當然的，能幫上您的忙，也是小弟的光榮啊。」
許安笙掏出手機看了眼漆黑的屏幕，「哎喲糟了，差點忘了還有事情沒處理，得趕緊回去一趟。」
「您看好不容易見您一面，這......」
杜老點了點頭，並沒有挽留。
因為他知道，想走的人，是根本留不住的。
廖慧敏內心倍感疑惑，這麼早走幹嘛？
好不容易接觸到這種top0的社會人，應該趁這個機會聊聊天，說不定能挖出什麼陳年大瓜呢！
畢竟像這種曾經叱吒全國的大佬，只要稍微有點料子，那必定春風吹又生。
熱度能漲上天，畢竟人家的知名度就放在那裡。
雖然心有遺憾，但她憋著不說。
如果沒有許安笙，自己可能根本見不到本人，更別提拍那張照片了。
所以她並沒有貪念，決定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