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笙覺得對方在和自己耍滑頭。
又連續揮舞了幾下皮帶,每一下都是擦著牛畢的耳邊飛過。
一聲一聲爆鳴在耳邊炸起,嚇得他膽戰心驚。
突然,一股惡臭的氣息在房間內蔓延。
敏銳的嗅覺讓許安笙第一時間就輕易察覺。
一攤淡黃色的液體逐漸在牛畢身下的擴大。
許安笙微微皺起了眉頭。
對方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居然派了這麼一個心理素質如此低下的蝦兵蟹將來臥底。
只是簡單嚇唬,甚至都還沒真正動手用刑,就被嚇成這樣。
「爹,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浩哥的臥底!」
牛畢的眼神有些癲狂,雙手拖著癱軟的下半身不退反進。
「咦——!」
許安笙被嚇得瘋狂後退,卻還是被牛畢一把抱住大腿。
頓時兩眼一黑,徹底動了殺心。
「給你一句話解釋清楚,如果你真不是臥底,說服我!」
狂風暴雨前都會有段風平浪靜,他忍著怒火給了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
「其實那個浩哥我認識,和我一個縣......」
好了,犯人承認,開始行刑!
沒等他把話講完,許安笙舉起皮帶開始纏繞在牛畢的脖子上。
牛畢嚇得聲音高了八個度,「但是我跟他有仇!」
許安笙停下動作,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姓羅的是我們那裡最有名的惡霸,家裡關係硬得很。」
「平時犯事都沒人治得了他,整個縣橫著走。」
「去年......」
牛畢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手臂顫抖著,青筋在瘦弱的皮膚上凸起,如同一條條蜿蜒的河流,在乾涸的土地上掙扎。
那是爆發前的預兆。
他微微一頓,鼻尖上的淚滴滑落在地。
繼續說道:「去年他同學聚會參加的飯店,正好是我未婚妻工作的地方。」
「在飯店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的未婚妻給......給唉」
「後來,小草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她......她跳江了啊!」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憤怒的咆哮。
表情扭曲而猙獰,嘴角緊抿,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似乎恨不得將那個惡人咬碎。
「我嘗試過用自己的方式為小草報仇,誰知道那畜生的家裡大半夜竟然還住著十幾個小弟。」
牛畢掀開衣領露出脖子,一條猙獰的傷疤從脖子蔓延到肩膀,像條小蛇一樣,有十幾厘米長。
他苦笑一下,「你看,可惜沒砍到動脈,不然我就可以下去陪小草,她也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牛畢緩了一會兒,吸了吸鼻涕,重新開口:「像咱們這種窮老百姓,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他拿起胸前的一個小葫蘆掛墜放到眼前,眼神里充滿寵愛。
「我就帶著小草來到這個陌生的大都市,想試試能不能重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安個新家。」
「這裡沒有熟悉的人,也不用在擔心被人欺負。」
「不過......」
他緊攥著葫蘆瘋狂大笑,「多虧蒼天有眼,那個姓羅的居然也來了這裡,而且還和shelly姐結下樑子。」
「所以......」
「所以你就想借雪莉的手,除掉那個姓羅的?」
許安笙忍不住插話道。
牛畢點了點頭,深吸口氣。
「那個姓羅的在這裡沒有根基,而且勢力複雜,最適合下手。」
「所以我才沒選擇離開,就是想要看能不能依靠shelly姐的勢力,找機會為小草報仇。」
他抓著許安笙褲腿的手緩緩垂落。
慢慢地停止哽咽,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老子是愛錢,老子是想在這裡安一個家。」
「但老子更想做的是復仇,又怎可能去當殺妻仇人的臥底?」
「如果可以用錢,甚至用我的命去換姓羅的一條狗命,那我絕對毫不猶豫地同意,真的!」
他一邊咆哮,一邊狂風暴雨似地將拳頭捶在地上。
哪怕打到手指骨折,還在賣力發泄。
遇到這樣的情況,許安笙的心裡同樣很不是滋味。
他不再嫌棄對方身上是否沾有噁心的粘稠物,重新將牛畢扶了起來。
微微垂下了頭。
「冤枉你,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為了表達歉意,我可以幫你報仇。」
報仇?!
一聽到這兩個字,牛畢原本灰暗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真的嗎?」
許安笙點了點頭,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惡人還需惡人磨。」
「放心,我絕對會還弟妹一個公道。」
牛畢破涕為笑,伸手碰了個拳。
強化過的大腦就是好使,許安笙頓時想到了一個計劃。
可以將計就計,誤導對方。
他拉著牛畢的手開口說道:「復仇的過程有些艱辛,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牛畢毫不猶豫地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只要爸額......哥有什麼地方用得上小牛的,儘管吩咐!」